关青山无比震惊地看着周科长，万万料不到，他会说出这样一句话。

“周科长是什么意思？莫非周科长怀疑，楚菲菲是我杀的？”良久，关青山问。

“在找到真凶之前，每个人都有嫌疑，只不过你的嫌疑大些而已！”他慢条斯理。

关青山脑瓜急转，一时间居然找不到言辞反驳。

周科长淡淡一笑，伸出手来，要求看看关青山的手机。

关青山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却知道若不配合，只能加重自己的嫌疑。

所以关青山重新坐下，老老实实掏出手机递过去。

周科长打开关青山的手机翻看一下，再递回到他的面前。

“说说看吧！这几条信息，你是怎么弄到手机上的？”他问。

关青山低头看着他刚刚翻出来的几条信息。

那正是那天在袁望的病房、显示由袁望的手机号发给关青山的几条莫名其妙、却又触目惊心的信息。

每一条都只有相同的两字：救我！

关青山看着那几条信息，本来因震惊而混乱的脑瓜，反而找到了一条反驳的理由。

“既然周科长认为我有嫌疑，那么，只要查出我是以什么方法，将这几条信息以袁望的手机号发送给我自己，那案子就破了一大半了，根本用不着审问我了！”

关青山同样语带嘲讽，周科长猛一下子眯起眼睛盯住了关青山。

关青山迎着他的眼光，毫不退缩。

良久，他点一点头。

“行，那你告诉我，八月二十六那天，你在干什么？”

关青山立刻明白，八月二十六，应该是楚菲菲被害的日子。

所以关青山细想一想，只能摇头。

“时间太久，记不清了。不过这段时间我没出过远门，八月二十六，我肯定是在家里。这一点，我爸妈可以作证。”

“你爸妈的证词，恐怕可信度不会很高。不过我会调查清楚，在此之前，你得先在警局呆两天。”

关青山差点又要跳起身来。

“周科长是要拘留我么？可是凭什么？”

“就凭你妨碍警方查案！”周科长提高音量，压住关青山的声音，“何况我有权对重大嫌犯，实行四十八小时禁锢。”

“重大嫌犯？”关青山禁不住冷笑一声，“楚菲菲是在一线岭出的事，那个地方并非一两个小时就能来回，你只要调出我家附近的路况监视，自然知道八月二十四号我有没有离开过临南，怎么我就成了重大嫌犯？”

“我说的不是楚菲菲的案子，你的重大嫌疑，是指李玉刚之死！”周科长回答。

相较于关青山的激动，可能是因为夺回主动，周科长重新显出慢条斯理。

关青山愣了一愣，忍无可忍叫出来。

“他是自杀！李玉刚是自杀！我到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可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词，谁人作证？”周科长冷笑追问。

关青山脑瓜急转，很快找出两个理由。

第一，李玉刚在镜子上留有遗言，那并不是自己的字迹；

第二，载关青山过去的出租车司机可以证明自己到达李家的时间，而关青山在进入李家十分钟之内就打了报警电话，那么就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实施谋杀，并且将关青山自己身上清理干净。

周科长听着关青山的辩解，居然冲着他笑了起来。

但很快，他就收起笑容，也给关青山讲了以下几点：

第一，李玉刚留在镜子上的字迹需要进一步核对，是不是我伪造难下定论，况且我完全可以先诱骗李玉刚写下那些字，然后再将他杀害；

第二，假设关青山所言属实，在关青山进入李家的十分钟之内就打了报警电话，但警方赶到现场，也还需要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足够关青山将谋杀现场布置成自杀模样；

第三，就算李玉刚要自杀，为什么他要抠出自己的眼珠？这个世上很多人有勇气自杀，但到目前为止，全世界都没有听说有人狠得下心在自杀之前，先将自己的眼珠抠出来；

第四，即便李玉刚是自杀，而不是关青山亲手所杀，但他在跟关青山通完电话之后立刻选择自杀，并且留下让关青山报警的遗言，本身已经表明，他的自杀跟关青山脱不了干系，很可能是关青山拿到了李玉刚的什么把柄，教唆、甚至是胁迫他选择自杀。

关青山感觉身上阵阵发凉。

即便关青山知道自己是完全清白的，但却找不到任何证据来推翻周科长的假设。

尤其那第四点，关青山甚至觉得，李子会在昨天自杀，确确实实跟关青山打的那个电话有关系。

虽然李子早就存了必死之心，但如果找不到人替他报警，他很可能还会坚持几天。

因为他怕尸体腐烂在屋里，所以他需要有人帮他报警。

何况关青山在电话里提到包罗之死，虽然那绝不会是李子选择自杀的根本原因，但肯定起到了“催化”的作用。

所以面对周科长的逐条分析，关青山哑口无言难再申辩。

周科长满脸都是胜利的表情，转头叫进来两名警官，吩咐他们：“请这位关先生去拘留室住两天，他是小孟的同学，别太难为他！”

两个警察答应一声，便来“请”关青山。

眼瞅关青山仍想反抗，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警察说道：“我看你就老实点吧，周科长已经对你格外宽待了！真要把事情闹大，逼得科长不得不申请一张正式的拘捕令下来，那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况且咱这儿的拘留室不仅干净，而且伙食也不算太差，你就当是住几天旅馆吧！”

关青山见周科长已经走出去了，想想这个警察说得其实有理，真要关青山在警局大闹一场，吃亏的终究还是关青山自己。

所以关青山只能问警察：“小孟呢？叫她来见我！”

“小孟已经被周科长放假了，不过你放心，周科长也说了你是小孟的同学，不会让你太吃亏的。”

“那我得给我爸妈打个电话，免得几天见不到我，我爸妈再跑到警局来报警，也是你们的麻烦。”关青山说。

两个警察相互一望，终于点一点头。

手机被周科长拿走，关青山只能用警局的座机电话打给妈妈，说自己要出门几天，叫他们别担心。

关青山的母亲正忙着，也没多问。

之后关青山便被两个警察带进刑侦科后院最偏僻的一个屋子，屋子上装了一扇铁门。

警察打开铁门，等关青山进去。

关青山向着门里一望，首先看见一个白衣男子，蹲在地上阴恻恻地冲着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