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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木之鱼》第21章 完美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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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昇完全懵逼。他瞪着大眼珠子坐在驾驶位上,目不斜视的等待指令。

“开车!”张想声音冷如坚冰。

“去哪儿?”

“家。”

车子箭一样快速滑进了大雨中,驶向陌生的远方。

王小鱼挣扎了几下,被张想死死的扣在怀里动弹不得。

“放开我!”她咬牙切齿,瞪大眼睛恶狠狠的看着他。

他蹙眉迎上她的目光,一言不发。

“为什么扔我的礼物?那是米尼从国外带给我的!”她充满愤恨。

张想目光愈发深邃,如漩涡一般吸走她的意识,她迫使自己移开视线,双手用力推他,纹丝不动。

“别闹!”他抓住她乱挥的手,声音却带着宠溺,小鱼儿有了一种被淹没的窒息感。

她很快放弃反抗败下阵来,忽闪着睫毛,认命似的蜷缩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静静地听他声擂如鼓的心跳。

张想感觉到怀里的小女人渐渐柔软下来。

她穿着内搭的单衣,脖子里挂着围裙,散发着温热气息;他的目光逡巡在她灵动的眉眼间,柔润的嘴唇上,带着点婴儿肥的脸颊处,还有鼻翼一侧的那颗痘痘…

淡淡体香灌满他的肺,真实而美好的小女人充盈了他空虚多年的胸膛,一股血液在体内奔腾,他压制了几下,几乎无法自持。

熟悉的青春的悸动。

真是要了老命了!

梁昇开着车,默念着我瞎,我没看见你们在秀恩爱,我也绝不会说出去。

车子很快驶进了一个地下停车场,梁昇把车泊在b1层的电梯旁边。

“梁经理,今天的会谈和午宴交给你了。”张想头都没抬。

“我跟韦总他们怎么解释?”梁昇也没回头。

“随便怎么解释。”张想继续握住她的手。

“下午的航班……?”

“不变。”

“好的,张老师,我随时跟您汇报。”

梁昇又掉了一回眼珠子。艺术品投行的韦总已经约了他几次,好不容易应承下来,这回又放人家鸽子了。

张想的行为再一次刷新了他的认知。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等于零,老张这儿应该等于负数。

可得让他又累死脑细胞找理由,怎么去跟那帮老油条们解释!

张想下车,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扑克脸,他拉着小鱼儿的手不丢,怕她跑掉。

等电梯间隙,感觉有点冷,他脱下风衣把她裹了个严严实实,粽子一般只露出脑袋,进到电梯里惹得两位老阿姨频频对她侧目。

时间好慢,好不容易上行到28楼,“叮”一声停下,他搂着“小粽子”出电梯,指纹开锁,进屋。

随着门锁关上的“咔嗒”声,张想一把抱住王小鱼,结结实实地把她抵在玄关处的柜子上,手指捏着她的下巴,低头吻住。

王小鱼只觉后背一疼,柜子边缘棱角正咯着腰上部分,嘴巴里“唔唔唔”地叫着,双臂又被裹在风衣中动弹不得,这个吻的味道可不怎么好。

感觉到自己有些鲁莽,他搂着她转了个身,胳膊箍得越来越紧,吻得也越来越深……渴望了许久的柔软如蜜的唇,润泽,清凉,有一股闪电泡芙的香甜。

小鱼渐渐被点燃,散发烟草味的男性气息强力渗透,她无力地抓住围裙下摆,意识模糊着闭上眼睛,沉沦。

白昼暗沉,大雨如注。

一道闪电刷亮天空,雷声轰然炸裂云层,雨水倾泻而下,刹那间,天地不明。

蛰伏了一冬的干涸大地,被惊雷唤醒,春雨润泽过龟裂的肌肤,新生命迅猛滋生,以燎原之势覆过苍茫,雨水过境,皆是青葱。

大地迫不及待张开怀抱,拥着水的柔软,迷浊呓语。饥渴,迫切,粗暴,辗转…朵朵水花绽放,又彼此相融,在泥土里深深扎根。

一记漫长的深吻,爱的枝蔓已经葳蕤于心。

张想抬起头稳了一下呼吸,双手捧着她发烫的脸颊,低低俯视着她,呼吸交缠,眼底流火燃过,灼得她泪雾氤氲。

他粗粝的手指划过她的脸庞,哑着嗓子问:“这回你可明白我的心意?”

濡溺,窒息,绝望,又绝处逢生…她在眼前这个男人怀里犹如新生处子。噩梦醒来后的清晨,竟不可思义的美好,当初的自卑、躲闪和犹疑如微风吹过,已了然无痕。

她挺直身板,勇敢迎上他的目光,羞怯怯地点了点头。

他伏下身姿,深深把她揉进胸膛,内心里有千帆过尽后的平和。

原来总说,人生需要一个安心之处,心安则诸事皆安。

他枯守七年,在吻下她的那一瞬,前尘往事便是过眼云烟。曾经的爱已不爱,曾经的恨业已不恨。他甚至有些忘却了自己为什么要守,他把那七年过成了一种习惯,冥冥中是不是就在等她走出围城?

而此时,他则如船舶入港,她便是他的安心之处。

七年,人体细胞完成一次整体的新陈代谢。

如今正是新生命的开始。

不知何时,风停云开,雷声隆隆远去。

他帮她解开风衣,取下围裙,轻揽着走到窗前,俯瞰雨后初晴。

经过暴雨的冲刷,城市清新呈现,路网如织,熙来攘往;楼林车河,甚为壮观。

惊蛰时节,好一场完美风暴!

电话响起,王小鱼从围裙里掏出手机,是小纪来电。

她凝了一眼张想,接起。

“喂,小纪。”她努力显出正常语气。

“小鱼姐,你在哪儿?”电话里的声音清晰传出,张想一把打横抱起小鱼,惹来她“啊~”一声惊呼。

她忙说:“我在朋友家,临时出来办点事忘交代你了。”

“真的?”电话那头嗤嗤地笑:“隔壁店老板说见你被一个男人拉进了车里,怕你被拐卖了呢!”

张想把她抱在了沙发上坐定,她伸手揽着他的脖颈,对着电话:“瞎说,我等下就回去,放心吧。”

“下这么大雨,外套都没穿,多急的事?”小纪识趣,又说道:“告诉拐卖你的人,对你不好我可不依哦!”说完挂断了电话。

她的脸复又一热,看着眼前气息可闻的张想,不着痕迹地轻叹了一声。

张想在她耳边轻语:“是我拐了你,不卖。”说完话热辣辣盯着她,转身从旁边的木几抽屉里取出一串暗红色木质手链,套在了她细弱的左腕上。

“春节期间刻好的十八子,愚意祈福纳祥,今天主人可以拿走了。”

小鱼低头看手腕上的串珠,油润的紫红色泽,有规整清晰的纹路,每颗珠子雕刻着一朵精美莲花,佩着细瓷的肌肤,美得韵味幽长。

这是一个让她不知所措的惊喜,她瞪大了眼睛:“专为我做的?春节的时候是不是就想送给我?”

张想端详着她灵动的表情变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忍不住笑意:“淘气!戴好,这是独一无二的。”

小鱼抱住他,吸了吸鼻子,没有说话。

他抬眼看看时间,已经下午一点,两人午饭都没来及吃。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说道:“我两点的航班,要去y省民族大学做为期一周的西方艺术史讲座,等下就要出发。先送你回去,午饭就不陪你吃了,我直接去机场。”

说完起身:“我去换件衣服。”

王小鱼有点不舍地站起来,这才有时间环视他的家。她踱了几步,客厅很大,中式风格,简洁硬朗的实木家具,没有过多装饰,倒是他一贯的气质。

张想从卧室出来,手里拎了件厚实的灰色毛衫,走近披在她的身上,“没别的衣服,这件你凑合着先穿,外面冷。”

王小鱼被罩在一件阔大的衣服里,显得人更娇小玲珑。

“行李呢?”她诧异地问。

“上午就放车上了。”本来计划饭局后直奔机场的,全因见到她乱了阵角。

玄关处,张想紧紧抱了她一下,俯身在她额头印上一吻:“照顾好自己,”又理了理她额前垂下来的一缕发丝,“等我回来。”

王小鱼忽地就窜出一股形容不出的滋味来,如果换作之前倒也没什么,可是就从上一刻起,两个人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大概这就是心有所属吧。小鱼觉得人世间真是奇妙得莫名。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虽如流水,却因有了牵挂而与往日不同。

白天各忙各的,谁也没有联络过对方,只有每天睡前他会打个电话过来,淡淡的问些今天心情如何、吃得好吗之类毫无意义的话。

王小鱼想跟他说些情意绵绵的话来,却又碍于脸面表达不出来。

毕竟不是未经世事的小女孩,或者也是因为刚开始,感情还没有那么深厚粘腻。

至少王小鱼是这样觉得。

所以她把这事暂时憋在了心里,没有跟王剑米尼她们通报。

但店员小纪还是发现了异常。

一日,小纪正在包花,王小鱼一手托腮一手拿着鼠标坐在吧台,里面的一位客人要求续茶,说了两遍她都没接腔,小纪只好跑过来提醒:“小鱼姐,你想什么呢?都愣了好一会儿。”

小纪提着水壶过去给客人续了水,回过头来盯着小鱼看,又无奈地摇头:“你呀,这是魂丢了吧?”

“什么?”她回过神来无辜地看着小纪。

“我说,你的魂丢了吧姐姐,看来那天真是有人把你拐走了,身体是回来了,魂儿跟人跑了。”小纪揶揄道。

“呃……对不起啊,我下回注意。”

“姐,你是老板,店里的事你得上点儿心。怎么感觉我是你姐,你是我店员呢!”小纪有一种操碎了心的无力感。

王小鱼嘟着脸她看,两人对视几秒“噗”地同时乐了。

“明天周六,花艺沙龙的事咱们要大干一场。今晚聚餐,开个动员大会。小妹儿今儿也休息差不多了,你通知她晚上吃重庆火锅,咱们造起来!”小鱼拿出了老板的嘴脸又凶恶地补了一句:“我要让你俩吃得饱饱的,然后再狠狠压榨你们的劳动力!”

“老板,求养肥,求压榨!”小纪嘻嘻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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