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夏清风看来,这是个和眼下情况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
只见唐三度挤眉弄眼,似乎在给她施什么暗号。
再看冒公阴森的眼神,她突然明白了过来,宁王这是示意她点头?
想应付冒公这个黑心肠的汉子,她承认鞋子上的刺绣是自己绣的就可以了?
这个情形,似乎也正在表明宁王压根不知道指使白守成暗杀他们的事,真是冒公擅作主张干的?
夏清风糊涂了,但看冒公一脸的杀气,似乎顺应宁王的意思更安全些。
“没错,是我绣的!”夏清风不知从哪来的一阵勇气,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冲冒公一扬下巴。
冒公的脸色涨成了紫茄子,唐三度却兴奋异常,围着冒公手舞足蹈:“你听到了吗?我一开始就认为事实如此,你偏钻牛角尖。现在好了,有不姑娘这个帮手,以后我就可以一直创作了!”
冒公黑着脸:“既然您不到黄河心不死,奴才也无话可说。”说着,把阴邪的目光逼向夏清风。
夏清风打了个冷战,看来,冒公对自己杀心未泯。
她是无论如何都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王爷的厚爱,民女担待不起,民女并不是无处可去,我……”
话音未落,宁王轻飘飘的打断她:“最近本王想画喜鹊,但总是抓不住要领,你可要多帮帮忙。”说完,他整个人就栽到了夏清风身上。
“王爷,你怎么了这是!”众人唬的慌里慌张,冒公抱起唐三度喝道:“快抬轿子来!”
一时间抬轿子的抬轿子,请大夫的请大夫,冒公抱着昏死的唐三度钻进了轿子,场面混乱。
夏清风趁乱欲走,后衣领子忽然被拎住,耳边响起粗犷的低吼:“不姑娘,急着去哪儿啊?”
夏清风僵着语气说:“去我要去的地方,怎么,你们想强抢民女吗?”
冒公说:“少爷烧的厉害,刚才答应的事,我不想让他失望,是去是留,怕由不得姑娘了。”
不等夏清风反驳,只觉领口一紧,脚下一空,刹那间,人就被扔到了马背上。
这是一匹杂毛马,黑白相间,鬃毛顺滑。
“哎不要这样啊!”夏清风第一次骑马,紧紧地抓住缰绳,不安的喊。
冒公踹了一脚马屁股:“坐稳了!”
马嘶鸣一声,狂奔起来,夏清风吓得趴在马背上惊叫,凉风在耳边聒噪着,惊慌中,眼泪都出来了。
唐三度昨夜遭了轻度灼伤,又受了风寒和惊吓,症候此时才发出来,额头滚烫,不省人事。
看着王爷惨白的小脸,冒公怒不可遏的质问夏清风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夏清风意识到主仆二心,便只说躲在地窖里吃红薯避雨的经过,其他的,她尽量含糊过去:“等他醒了你自己问,阿嚏!我也得了风寒,头好疼,记不清了。”说着就往外走。
刚才从马上跌下来,摔的胳膊生疼。
“王爷醒来之前,你不许离开这个房间一步!”冒公可不放心她这个危险人物随便在府里转悠。
无奈之下,夏清风只能守在唐三度的床前。
请来的大夫是上次给夏清风看额伤的,一进门,没顾得给唐三度诊脉,倒吃惊的盯着夏清风的额头:“这绷带还是上次给你缠的?”
夏清风错愕的摸摸额头:“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老头慌忙打开药箱,摇头叹息:“这怎么能行啊?两天就要换一次药的。”
“我觉得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亏你身子骨好,才没感染,来,我这就给你换上。”
夏清风受宠若惊,虽然自己也有点着凉,可王爷才是重点,这老头怎么可以在王府下人面前喧宾夺主。
“不用不用……”不管夏清风怎么拒绝,大夫硬是拿着新纱布热情的往前凑。
冒公忍无可忍的出手了:“姜郎中,病人在这儿呢!”
姜郎中却毫无惧色,不咸不淡地说:“医者仁心,在大夫眼里,病人都是平等的,没有先来后到。说起先来后到,这位姑娘比王爷排的更靠前呢!”
冒公剑都拔出来了,姜郎中还是若无其事的给夏清风拆解绷带换上新的,夏清风实在觉得没必要再缠绷带了,再三推辞,姜郎中才作罢:“那姑娘记着好好修养,不可太过劳累。”
“哎,好!”夏清风眼看着冒公气得发抖,却隐忍不发,面对姜郎中的轻慢束手无策,最后缓缓的收回了剑。
为什么姜郎中敢如此目中无人?为什么冒公没有强迫他先给宁王诊治?这一切的一切,太不可思议了。
姜郎中给宁王诊了一会脉,唏嘘道:“啧啧啧,王爷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啊?明明是穷身,害的却是富贵病,这不是给老朽出难题吗?”
“废话少说,”冒公愤愤地嚷道,“王爷到底要不要紧?”
“抗不过去就要紧,抗的过去就不要紧,恕老朽说不出个所以然。”
“说不出个所以然?我看你是活腻味了!”
末了,姜郎中一张脸拉得老长,从药箱里拿了一瓶烧伤膏出来,嘱咐必须一天三次涂抹。
冒公这才发现唐三度被灼伤的手心,顿时悲痛交加,猩红的眼睛瞪向夏清风。
夏清风怕他质问自己,忙来到姜郎中跟前:“大夫,您看王爷还需要服哪些药?王爷身子贵重,可是不能出一点差错呀。”
“除了烧伤,就是普通的风寒,用大姜熬汤喝个三五天也就好了。”姜郎中面无表情的说道。
“谢谢您啊大夫!日后王爷的身子,还需要您多多照顾。”夏清风为了避开冒公的怒视,自顾自把姜郎中送了出去。
姜郎中的不情愿,她看的分明,却不明白是何原由。
姜郎中背着药箱头也不回的走了,她深吸一口气,慢吞吞的走了回去。
这王府虽然布置朴素,亭台楼阁却不少,异草繁花也随处可见,房间鳞次栉比,高大而整齐。
上次光看了室内的陈设,判定那小子是个穷书生,也真是粗心大意了,想想那天破口大骂的情景,不由得面红耳赤。
不过她也受到责打了,算是为自己的肆无忌惮付出了代价。
与此同时,师娘惨死的景象犹在眼前,她心里忍不住腾起一股恨意。
就算不能为师娘报仇,也要出出气,不然如何报答师娘对自己的恩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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