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彬真的觉得很心疼，甚至后悔，不该问她她的身世。眼眶也红红的，脚下一滩水。

丝毫没发觉还有药材的疑问没解决。

黑魇好像整理好了情绪，板着万年冰山脸，朝着二楼走去。

“等等！”肖彬叫住她。

黑魇顿住脚步，但没回头。

“你叫任凝轩对吧？”

黑魇微微点了点头，仿佛幅度大了脖子会断。

“以后那种情况，不会再发生了，我会护着你。”不知道是因为肖彬本来就没有厉那么成熟，还是因为黑魇是他的徒弟，肖彬鬼使神差地冒出一句。

黑魇真的顿了一下，全身紧绷，好一会儿才喃喃一句：“哥哥。”

“对，你以后可以叫我哥哥。”肖彬觉得这是个好主意，这样和黑魇的关系也更近。而且他们年龄本来就相差不大，黑魇十岁，他十八岁，这个世界的人的寿命比那世界的长。修炼的越强，寿命也越长。这个世界里夫妻相差几十岁很常见。

“不是，是哥哥。”黑魇突然好像情绪失控，疯狂地跑上楼，都不像以前慢条斯理高傲冷淡。一会楼上传来东西摔碎的声音。

黑魇是真的情绪失控了，眼眶湿润，以前的她确实是装的，因为她从不对肖彬真心，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演戏。但这回是真的。她一直重复着“不要哭”“不要哭”，但眼泪却不听使唤地摔到地上。到后来甚至捶打自己，强迫自己不哭。

因为以前陈星也说过相似的话。“以前的都过去了，以后你不用再委屈自己了，天塌下来，哥哥给你顶着。”

结果……她被杜思雪害死，她却连最基本的公平都没有，就这么死了。

害她的人逍遥法外，而她却连公平都没有。造成这一切的，却是她当初最信赖，最喜欢，说好了会保护她的，哥哥。

“啊！！！”一声尖叫从二楼传出，整栋别墅的薄一点的玻璃全被震碎了，比较厚的玻璃上也全是裂痕。

待这场风暴过去后，肖彬看着这一片狼籍，不敢相信这尖锐的叫声是那冷冷的，声音很低的，低到一不留神就没听到她讲什么的黑魇的声音。

黑魇尖叫完就安静下来。

“黑……”血慌了，他想安慰黑魇，却无从下手，黑最讨厌别人的怜悯，现在该怎么办？

黑魇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因为情绪失控，头发和眼睛变回了黑色，散落的墨发随意地披在肩上，苍白的面孔透露着死气，那如黑洞般的黑瞳，此刻也透露着恐慌。

夕日不理会凡间的风暴，尽职地落入地平线。

月亮一点，一点地爬上树梢。

“呵呵……呵……呵呵……”不知保持了这个姿势多久的黑魇，嘴里幽幽地传出一阵低沉的笑声，仿佛来自地狱。黑色的瞳孔如平静的湖面，波澜不惊，却又如沉默的黑洞，注视着这双眼，有种被吸进去的感觉。

“黑……”血真的怕了，以前那么多人追杀他时，他也没觉得害怕，但现在，他真的怕了。

“对不起，血。”黑魇突然说话，打断了血。

另一个世界……

“还我女儿……”

“还我女儿……”

“还我女儿……”

……

陈星从床上惊起，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

那是……白如芳的父母……他们……来……要回白如芳……

白如芳……

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