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失灵,嘿嘿…都怪我学艺不精…”玄光经历了一次险恶生死,虽急促短暂,却似乎一下令他醍醐灌顶,明白平日里自己只会耍雕虫小技,蒙骗无知百姓是多么可耻,涨红了脸朝萨飒又拜了拜。
萨飒冷哼了下,无视他诚恳态度,而是双臂张开,古琴唰的飞起,又陡然落在一块洁白岩石上,手持九节神棒,闭目念了几句封印咒语,将两面山路给施法堵住,独独剩下一条宽幽小径,直朝西南,那是蛇妖必循之路。
“假和尚!给我滚下山腰,风闻蛇妖来临,就速速来报,除此之外,勿让任何人上来!”
萨飒知道自己即使封住山道,只能困普通人,无法阻止蛇妖上山,干脆‘请君入瓮’,方才看出玄光虽散漫,仍有两份本事,遂令他协助自己。
“萨天师,你肯要我帮忙太好了!我这就去,您放心!保准做到!若做不到诅咒我再没酒肉喝,再见不到天与地,再无法靠近小七,再…”玄光几乎手舞足蹈着乐呵呵回答,信誓旦旦到废话连篇。
“还不走,要我帮你么?”萨飒冷冷转过头,手持神棒,指着他怒叱道。
玄光和尚缩了缩头,摆摆手,小跑入山径,僧冠早不知所踪,一头散乱鸡窝般的褐发,满口胡言,见小七魂牵,足以证明他无心向佛。
被火灼烧掉一半的长袍逶迤出轻轻飞尘,枯木所经处还又扯下一块,几乎令他露臀光腚,滑稽又可笑。
萨飒仰视苍穹,微微耀眼着三两颗隐约星斗,月愈加圆而澄亮,若此刻是在此吟诗赏月,那该是多美之事?可偏偏这完美之夜就要被血腥染指,周遭林木发出渗人的咯吱咯吱之声,狂风大作之后,是诡异的万籁寂静。
风袖挥舞,九尺宽的赤黄八卦绸布平铺山顶,悬空挂着几张肆意飘舞的紫金符绸,她在八卦阵中,抬臂舞袖,时而飞身当空,时而飘逸落地,时而又婉转纤纤,宛若正在月光下,皎洁银河之流水中曼舞的仙子,
发簪拔下,满头发丝散落开来,似瀑布倾泻周身,肆意飞扬,隐约发隙后,是那双比寒剑更冷的眸子。
而早已躲在悬崖旁的枯藤丛里的百里靖渊,看得如痴如醉,就连一条青蛇正蔓延至他肩膀,都毫无擦肩,心中只道是:死了!世间还有这样的奇绝超凡脱俗之女子…
初次荒野,她飒飒风姿不减婉约夺魂,这次又好奇心驱使,率先守候此地,一直观看着萨飒,方才这一段惊为天人的驱妖灭邪布道舞,可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涓涓洒遍漫山,漠漠熏陶朽木,当枯叶落尽,花瓣凋零,在他心中存着的依旧是她暗香体魄,却无畏那双玄冰目光的冷冽与淡然,亦因此注定他会为她带来一场浩劫,她会让他永世沉沦,即便过了忘川河畔,她忘了他,没了三生石之印记,他再无放弃的理由。
‘轰’的一声巨响,将他游离的思绪拉回,才感觉耳际被什么嘶嘶的声音干扰着,又痒又刺耳;
他本以为是树枝触碰到了自己,正想随手弹掉,却在余光一扫间,浑身鸡皮疙瘩骤起,他生平最怕的就是蛇,蠕动的蛇皮能让他几天几夜噩梦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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