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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共枕眠》第十一章 击鼓鸣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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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咚……”沈大力使劲儿敲着衙门前的堂鼓,两个衙役将他扭送到了大堂上。

惊堂木一响,两排衙役跺着木杖。

“威~武~”

沈大力跪在堂正中,被这气势震慑的手脚发抖,腹中翻滚,甚至想吐。

“你为何要敲这鸣冤鼓?”

沈大力虽然吓得腿脚发软,但是一定要为师父讨回公道,于是狠咬嘴唇,一头磕在地上:“回大人,小人有冤要诉!”

“你可知敲这堂鼓鸣冤,先要吃这杀威棒!虽说你年轻力壮,可这几棒子下去,怕是也要五六天坐卧不能,若是邻里纠纷,鸡毛蒜皮的小事,本官劝你还是趁现在抓紧回家吧!”

沈大力从没进过官府,只听那戏折子里说过有冤情可以到衙门里击鼓鸣冤,哪成想这告状还要先挨板子!

不过为了给周老大申冤,沈大力也豁出去了。

“小人确有千古奇冤,事关小人一位恩人,此人从小将小人抚养长大,如今被奸人冤屈致死,真相若不能大白,心中抑郁之气实难消减。小人愿挨这杀威棍。”沈大力抬起头,不卑不亢的说道。

“好!不愧为堂堂七尺男儿,本官敬你是条汉子。”

一张令牌甩了出来。

“拉出去,打五板杀威棍!”

这每一板子都打得沈大力皮肤火辣,筋骨欲断。五板子下来,已经不能正常走路了,被衙役重又拖进了大堂。

沈大力跪不稳,直接趴在了大堂上。

“你姓甚名谁,家住那里,所为何事?不要着急,一一说清。”县官老爷正襟危坐在堂上道。

“启禀大人,小人姓沈,名字是师父给起的,叫大力。”

县老爷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在扬州的周家船队当伙计,替陈家药材行运送一批货物,途径此处的钞关,连货带人已经被压了四天。”

“哦?这钞关为何不放行啊?”县老爷疑惑道。

“小人也不知,只是有许多官员围着船,也不让伙计们下船,也不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直到昨天。”

沈大力将陈管家如何来到船上,和他师父说了什么话,后来衙役怎么包围了船,师父如何突然暴毙而亡,全都如是复述了一遍。

“你是说,这陈管家进去后不到一个时辰,周老大就死了?”县老爷问道。

“从陈管家来,我离开房间,到官府来人搜查,时间只有半个时辰多一些。”沈大力如实回答。

县老爷捋着自己的一绺小胡子,:“看来此事确有蹊跷啊!”

“老爷!老爷!”一个师爷模样的人从侧堂跑了进来,小声喊道。

“干什么!没看老爷我正办案呢嘛!”县老爷低声呵斥道。

那个师爷模样的人似乎十分着急的样子,左右纠结了片刻,还是小跑着跑到县太爷身边,趴耳朵说了一番话。

县太爷登时脸色大变。

沈大力看县老爷很久不说话,又磕了一个响头“还请青天老爷为小民作主啊!”

沈大力低着头,以为师父的冤屈终于能洗清,虽然身上疼痛,但是心里舒爽了不少。

惊堂木突然一响,吓得沈大力一个哆嗦。

“大胆刁民,你那师父罪大恶极,竟然敢在给圣上的贡品里掺毒,你还敢给他求情!”

“大人,我刚才不是说了么,以我师父的为人,连普通货物都从未开封动过,更别提是这批这么重要的货物了。”沈大力不知刚刚还说要为自己申冤的县太爷为何如此短的时间对自己的态度就判若两人。

“还敢狡辩,本官怎能听信你的一面之词!来人啊,拖下去杖责三十,然后逐出衙门!”

“退堂!”惊堂木一响,又是一片“威武”之声将沈大力喊得冤枉二字淹没其中。

县太爷来到偏房,摘下管帽,做了个揖:“下官拜见周大人。”

“无须多礼,刚才我叫那个师爷传给你的事儿办的怎么样了?”

“启禀大人,下官已将那个船工打了三十大板,然后逐出了衙门。”县太爷满脸谄媚的笑容,和刚才在大堂上完全不是一个样子,两撇八字胡也因为过分的扭曲而显得滑稽可笑。

周大人弹了弹身上的灰,说道:“你啊,你知道你为什么做了这么久还只是个县太爷嘛?”

县老爷喜不自胜,以为这次帮了周大人一个忙,能在得到一些指点,于是便说道。。

“不知,还望大人能指点一二,如果能有幸得到大人提携……”

周大人挥挥手,打断了他的话。

“那是因为,你啊,不够狠。”

“哦?大人的意思是。”

周大人不再多言,只是抚弄着自己丝绸的衣角。

“下官明白了。”心里想着这个倒霉蛋儿不知道是怎么着挡了眼前这位大人的路,向他们这种蚂蚁,惹了这种大官,那下场一定很惨了,虽然他明白这些都不是他应该知道的,但是好奇心仍旧驱使着他问了一句。

“不知这个毛头小子怎么招惹到大人了?”

周大人皱了一下眉头,县太爷自知多嘴。刚要说些什么,周大人便说道:“故友遇到了一些麻烦而已。”

“是是,这些不是下官该知道的。”

“唉,此事本官也略觉不妥,可是这是危及故友一家老小生命的大事,要怪只能怪他出现的不是时候,知道的太多了。”

县太爷听了这话,再也不敢多说半句。

“来人!”县老爷喊了一个贴身衙役。贴在他耳边,小声吩咐道:“你去找刚才击鼓鸣冤那个人,然后”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属下明白。”衙役便退了出去。

“这个人靠得住吗?”周大人抬眼问道。

“他是我的亲信,跟了我四五年了,绝对靠得住。”

“那就好。”

沈大力被抬了出来,扔在了大街上。血迹从粗布里渗了出来,使他整个背面衣物的颜色都变成了黑色。

他现在根本无法正常走路,靠着墙角,几乎是用爬的,终于爬到了运河边,离船队越来越近了,但是他也渐渐失去了意识,昏昏沉沉的合上了双眼。

“交给你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县太爷捋着八字胡问道。

“我找到他时,他晕倒在了河边,我见四周无人,就在他胸口用匕首补了两刀,然后扔进了运河里。”衙役回答。

“那就好。”县老爷的嘴角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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