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醒了,小蛮姐。”睡梦中的时候耳边似乎一直有一个姑娘聒噪的声音,一睁眼,周青山果然又听到了这个声音。
环顾四周,他现在躺在一张破旧的木床上,床单很干燥,透着一股古老的味道,感觉向洗了很多遍,用了很久的样子。
床夜很老旧,老旧到什么样子呢?周青山努力试图坐起来的时候床“吱呀”的响了一下。
吓得他手一滑,后背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又倒在了木板床上。
“哎,你这个人,先别急着起来啊,后背还有伤呢!”不远处做着刺绣的女子把手里的女工放下,来到了他的身边。语气里略带责备的说道。
向来强势的周清山也不知怎么的,看见她这样的语气竟然诺诺的点了点头。下意识的没有做出任何反抗的动作。看起来就像是小孩子要讨好妈妈一样。
随后眼神便一直没有离开他的身上。
“后背的伤怎么样了,还是很疼么?”后来的女人关切的眼神注视着他。
后背?伤?
这时候后背开始隐隐作痛,记忆也随之浮出了。
胖监工在上桥之前突然停了下来,说是有些事情,要让杨大人带着一种老公先上去。
这有什么的呢?四然周青山预料到此行肯定会有一些猫腻,但是他无论如何怎么想,也不会想到自己栽在了这上头。
轰的一声几乎要把耳膜震碎,一股巨大的推力把他从坝上像运河下推去。
隐隐约约看见了河对岸胖监工和洋人在一起偷笑的画面,他在心里暗暗的怪自己太大意了。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在此睁眼,已经是漫天的黄沙和满河的死尸。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可是后背强烈的疼痛提醒着他他还活着。
他几乎是凭借着最后的力量爬上了一块浮木,然后就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过程中间似乎有梦到有人给自己喂水还有换衣服,不过已经完全失去了切实的印象,再睁眼时候已经来到了这个破旧的茅草屋。
这时候周清山才注意道自己的衣服已经换上了一身粗布衣衫,虽然看上去很便宜的样子,但是很干净整洁。
有人替自己换过了衣服!想到屋里只有这两个人,而且按照那个叽叽喳喳的小姑娘的性格不像是回复是别人的样子,那就只有……
周清山感到自己的的耳根刷得一下就红了。
“看什么看啊,瞧不起我们家的衣服啊,这本来可是给我爹做的新衣服呢!一次都没穿过就拿来给你穿了,你还敢嫌弃。”一开始聒噪的少女有些不满的叫了起来。大概是因为看到了他那嫌弃的眼神。
其实他还真的不是嫌弃,只不过是稍微有些惊讶罢了。
“赵燕儿,别闹这位大哥了,他刚想你过来,只是身子有点儿不舒服罢了。莫要为难他。”
“小蛮姐,你怎么净向着外人说话啊!”
小蛮?好名字!
看着眼前眉清目秀的女子,周清山的心头升腾起了一种奇怪的情愫。
“饿了吗?想吃点什么?”小蛮坐在椅子上,关切的问道。
周清山刚想说话,,喉咙传来的剧痛组织了他说话。
“来,喝点水吧。”
“你是哪里人?怎么会出现在河岸上呢?对于之前的事情还有印象吗?”小蛮连珠炮似的问。
周清山不能透露自己的身份,以来是怕连累救命的人,二来,周清山也不得不忘怀的地方想:谁能保证眼前的这两个人知道了真相之后不会将自己送交官府呢?
“我……我忘了。”一时间想不到好的理由,周清山只得捂着头佯装头疼的说。嗓子里发出的喑哑声音让他怀疑是不是自己在说话。
接过小蛮递来的水,周清山感觉喉咙好多了。
说话变回了和以前一样的声音。这让他一颗悬着的心稍微放了下来。
周清山很想知道现在究竟实在哪个地方,他要了解到底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儿,还有劳工们怎么样了,运河的疏通怎么样了,洋人怎么样了?
沈大力到底有没有把自己的消息传递给他爹。
周清山很急,不过缺不能在面前的两个人在身边的时候表现出来。
后背还丝丝的传来疼痛,看来无论如何也要先在这里养好上再说了。
“该换药了。小兄弟。”周小蛮笑道。
叫谁小兄弟,他可是堂堂朝廷命官,一个女人敢如此的目无尊长,真的是!
等等!这个女人要来给我换要吗?不知道什么叫做男女授受不亲么?
这些都是周清山的内心戏,他都没有表现出来,只不过抗拒周小蛮换药这一点确实是从他的眼神里感受到了。
“放心吧,不是我非你换。”
“赵三叔,他醒了,你有功夫过来帮他换药来吧。”
过了一会儿,一个馒头灰发,似乎还有一些跛脚的老人走了进来,一张不满褶皱的脸上挂着淳朴的笑容。
呼~周清山松了一口气,可是也许他自己都没察觉到他的心头却划过一丝失落。
“别怕啊,小伙儿。不疼的,男子汉大丈夫,要忍住。”赵老三轻轻用手揭开伤口上的布。
与此同时,周青山感受到伤口被撕裂开的疼痛,只是两个女人在屋子,他紧咬嘴唇,愣是一声也没有吭。
等到那块沾满血污的布完全撕了下来以后。无论是周清山还是赵老三,都已经满头大汗了。周清山脸色煞白,额头上豆子大小得汗珠滚滚落下。
“好样的,”赵老三不禁夸赞道,他本以为这个瘦弱的白净小子肯定会喊得兹娃乱叫,可是他的表现却出乎他的意料,这让他刮目相看。
不过背部的伤口的确很难办,大面积的床上,加上在水中泡了太久,伤口完全不愈合。
愁容浮现在了屋里每一个人的脸上。
“还是得加药啊,把我捣好的药拿过来。”赵老三对着赵燕儿说,后者颠颠的跑出去,片刻,断了一个手掌大小的捣药缸回来。
“忍着点哈~”赵老三说着,手里拿起草药泥就呼了上去。
钻心的疼痛伴着一丝清凉从背部的伤口辐射道全身。
“你叫啥名字啊。”赵老三不停下手上的动作,嘴上问道,其实只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
“我……我叫清山,周清山。”剧痛之下周清山也没来得给自己想一个好隐瞒的名字。
“看你的样子不像是穷苦人家出身吧?”赵老三继续问道。
“……”周清山疼得说不出话来。
小蛮在一旁不停的给他擦着汗。
终于擦药结束了。而周清山又再一次的晕了过去。
“哼,爹,咱们就采了那么一点药,全让他给用了,咱们还留着去集市上卖钱呢!”隐约中听到那个叫赵燕儿的女孩儿的声音。
周清山意识到自己又睡着了。
也不知是药的原因,还是本身身体虚弱的原因导致的,最近周清山很少又清醒的时候,一直是在睡梦中度过的。
不过他大概了解了这个救了他的四口之家的大概情况。
一对老夫妇有一个孩子,也就是那个赵燕儿,而赵燕儿的未婚夫——一个叫水生的人被抓去参加了徭役,小蛮是水生的妹妹。
一想到这个家庭对自己那么好,而他们苦苦等待的水生确有可能再也回不来了。周清山的心里就说不出的愧疚。
时间过得很快,半梦半醒之间的日子过了一阵儿,这一天周青山起床一经发现背部的伤口早已结痂脱落了,而在这期间,善良淳朴的一家人除了供应自己三餐以外,还要负责自己的换药安抚,却从来也没有半句怨言和怀疑,这让周青山感到十分的感动。她觉得他有必要做一些事情来报答这一家人。
“叔,今天我陪你上山采药吧!”看着背着药篓子,要出门的赵老三,周清山搭话道。
“不用啦,你后背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你还是好好休养吧。”赵老三也不知为什么,对这个客人从来不想沈大力一样会产生一种亲切感,可能是因为看他的衣服和样貌,总猜测他一定是出身十分高贵之人,平时干什么活儿也不敢叫他一起来做。
“三叔,我也这么叫你吧。”周清山抢过赵老三的背篓,学着小蛮的称呼说道。“你们是我的救命恩人,不必将就太多的,以后有用的着我的地方就说话,我也不能每天经吃白饭啊!”
“好,好!”赵老三连连笑道,眼睛里还是盯着被抢走的背篓。
周清山已经不客气的把它诶栽了自己的背上,但是觉得有些痛,于是有抱在了手里。
两人向山上出发。
“你们才药材有什么用啊?是要卖吗?”周清山疑惑的问道.。
“对,这还是小蛮带我们开发的信的赚钱的方法,我们把一些常用的药材回来,分门别类制成要高或者药方,等到赶集的时候就拿过去卖。买的比药店便宜,所以销量也很多。”
商品粗加工?没想到这个周小蛮还有一些经济头脑啊,周清山心里想着,对周小蛮的印象不再止于那张柔美的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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