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瞥了一眼路之涣,“面对这样一位全方位的竞争对手,路总裁有何感想啊?”
路之涣把身体靠在椅背上,下巴微微扬起,“既然你对此类事情如此有兴趣,是否考虑竞争下as的董事?我认为娱乐事业更加适合你。”
魏海涛立刻举起上手,做了一个投降的样子。又轻笑了两声,这才慢慢敛容,“牺牲这么大,所图非小啊,你这次是不是太心急了,给了何之林这么好一个借口。”
路之涣摇摇头,“公司不可能永远拖着夕阳产业不动手,不是这次并购案,也会有其它的措施,长痛不如短痛。”
魏海涛点点头,“这些年你太顺了,再这么下去东霆就全是你的人了,换了是我,可能还没他有耐性。”
他指了指桌上的文件,继续说:“钜盛最近陆续在增持公司的股份,反而乔亚似乎没什么动作,这是不是太反常了。”
乔亚集团是荣市的本土企业,经过几十年来发展,俨然成为了一个巨无霸。在别的企业盲目外扩的时候,乔亚却牢牢扎根在荣市,如今集团的业务渗透到了荣市的各行各业,现在不管哪个官员要在荣市走马上任,总是把拜访乔亚当做头等大事。
而何之林的母亲就姓乔,所有人都认为,乔亚卷入东霆的派系之争几乎是必然的事情。
路之涣淡淡道:“他蛰伏了这么久,姿态又摆得这么低,恐怕不会甘心放任乔亚置身事外。”
魏海涛:“那么,要开战了?”
路之涣没说话,转头看向玻璃幕墙外的天空。
天空一如既往的广袤无垠,一望无际。
办公室里的两个人突然都沉默了,魏海涛看着他几近完美的脸,突然心中一动。
路之涣从一出生就注定是天之骄子,几乎拥有凡人所希望得到的一切,如果这次同何之林的争斗中失败,失去对东霆的掌控权,他是不是还能像现在一样的高高在上?
失败的路之涣,一无所有的路之涣……他实在无法想象那样的路之涣会是什么样子,不过他很快就自嘲地笑了。
不管是何之林还是路之涣,说到底都是何家人,这两人不管谁输谁赢,这一辈子都注定衣食无忧,他有这个闲心担心路之涣,还不不如想想自己。
他魏海涛不比这些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贵公子,一个帮佣的儿子,一个从底层一步步打拼上来的小人物,唯一有的大概就是运气,可是运气这东西是如此难以捉摸,他也已经幸运很久了。
作为路之涣派系的核心成员,如果路之涣能一如既往地赢下去当然好,可万一输了,会一无所有的人,大概也只有他。
魏海涛也转头朝外面望去,荣市的天气如此多变,原来还万里无云的天空,已经渐渐被阴霾取代,灰蒙蒙的云层笼罩着整个城市……山雨欲来。
抬头凝视着同一片天空的人还有何之林。
“小树啊,来来,我来给你介绍,这是你蒋伯伯,是我们乔亚的股东。”
热情地招呼何之林的是一位中年贵妇,是乔亚集团董事长的夫人。
乔夫人是位热情的女主人,她对丈夫的这个外甥倒是发自内心的喜爱。
何之林微笑着挽过乔夫人的手,“舅妈,蒋懂事我是认识的,上回蒋小姐的生日宴上,还是舅舅亲自介绍的。”
蒋董事笑道:“何必见外,我年纪跟你舅舅差不多,叫我一声伯伯总当得起的。”
“是呢,老蒋是我们乔亚的元老,也是你舅舅多年的朋友了,理应叫声伯伯的。”乔夫人笑着点头,又问道:“自从上次生日宴后,我都还没见过清清呢,怎么这次也不来?”
蒋董事苦笑,“忙着实习呢。”
乔夫人埋怨,“清清不打算继续深造了?怎么这么着急工作?要工作怎么也不来乔亚?到外头工作你也放心?”
“我可管不了她,说是要弄什么私人收藏馆,你知道,现在的年轻孩子啊,就喜欢弄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何之林就站在一旁静静听着,他姿态优雅、态度闲适,即使他其实并没有说过几句话,却总能适当地让人印象深刻,仿佛天生就是聚焦的中心。
不过乔奕却恶心得想吐。
他现在坐在一群自诩精英的富二代中间,看着他们几个跟花蝴蝶似的互相吹捧,真是恶心得要命。
乔振严远远地观察着儿子,只能无奈地叹口气。
今天是家宴,来的都是多年的老朋友、老同事,所以大都拖家带口。
现在大家都上了年纪,将来如何,还不是要指望这些年轻人,趁着这个机会,把各自家的孩子带出来认识认识,虽然有利益上的考量,但人情都是走动出来的,大家也都存了一样的心思。
可是乔奕的这副样子,恐怕是完全没法体会到他的用心了。
他这个儿子实在不是那块料,硬逼着他上马,反而更糟。这种事情,圈子里就没少出现过,更别提那些吃喝嫖赌的,都能活生生把爹妈气死。
他还能指望什么,只求这个独生儿子能平平安安的,不要惹是生非,只要不太出格,随便他怎么玩吧。
然后他又转头看了一眼何之林,心里不无嫉妒。
何东那个怪脾气的老头,运气怎么这么好。生的几个儿子就先不说了,就是第三代的小辈中,也不乏出类拔萃之辈。
他的这个外甥,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有资本,有心计,行事果断周密,必要时姿态还能放得这么低,前途不可限量。
东霆的这次权利之争,谁输谁赢,连他都有点儿看不清了。
何老爷子这几年的做派越发古怪了,难道他不知道这么做,会让东霆陷入到残酷的派系之争吗?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他难道就不怕这么下去的后果吗?
乔振严喝了口酒。
或许,他因该找个时间,单独会会何家的另外一位俊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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