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萧瑟，我见无数的星光汇聚在了一处，又一点点的消散。虽说此景甚是美妙，但一直维持着一种姿势，我的手臂已开始有些发酸。

我轻轻一推，正欲挣脱他的怀抱，却发现那环着自己双臂竟丝毫不挪。

真是自己挖坑自己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怎有种羊入狼口的感觉

故而我轻轻戳了戳他的后背，欲哭无泪的闷声道，“小鱼仙倌……我手酸了。”

他的手一顿，半响，好似有些不情愿般松开了我。那时星光衬着他脸颊那抹绯红很是好看。

他捏着我肩膀的双手紧了紧，继而将我手一抬，大氅那宽松的广袖便轻而易举的从中穿过，如此又重复了一次，将胸前两襟拉了拉，把我裹得有些严实，方才停下了手。

正所谓是，我不觉得冷，但小鱼仙倌觉得我冷。

我低头看了看那大氅衣尾，有几只仙鹤展翅，带着几缕金灿灿的光，甚是好看。

正欲抬眉对他一笑之时，忽感有什么东西轻轻点了点我那干涩的唇。我身形定了几须臾的时间，方才回神知晓，落在我唇上的是小鱼仙倌的唇。

听月下仙人说，亲吻是门学问。种类繁多，有父母对孩子的爱惜之吻，有情人之间的爱慕之吻。它可表达敬爱，亦可传达情愫。

那眼下我与小鱼仙倌，又是那种呢？

不过只是唇碰唇的事情，这般轻悄悄的事情，怎能表达一种情感呢？

真真是一门学问。

我眼角一瞥那浩瀚的天际，有一颗星星闪烁在他右肩上，好似一抹真火。

只觉有什么湿润的东西舔舐了我的双唇，好似春风拂面，好似受了什么指引，我嘴微微一张，那东西便趁虚而入，在我嘴里胡搅蛮缠。一点点剥夺着我的气息。

小鱼仙倌一手揽着我的腰肢，一手反扣住我的后脑，不让我有任何能挣脱的余地。

慢慢的，我竟然觉得有些甜。

若说亲吻是门学问，那我算不算是自学成才？

我试着闭上了双眼，如同陷于混沌。好似在享受一般，可我又不知，我在享受什么，这窒息之感，有何好享受的？

可却欲罢不能，可却希望着他再多掠夺点气息，至死方休。

不知有什么冰冷僵硬的东西缠绕着了我的双脚，朦胧之间我睁开了双眼，定神一看，那是一条银光粼粼的龙尾，携着晚风，携着月光，携着过往，正欲攀上我的腰肢。

片刻，他终是放过与我唇舌交缠，沉沉开口道，“我这一生所求不多，只要你每日能爱我多一点点，日日复月月，月月复年年，年年复此生。”

“无妨爱我淡薄，但求爱我长久。”他眼角有些湿润，也不知是不是月光的原因，竟有几分凄美，“不要离开我，可以吗？”

爱是什么？亲吻了便是爱吗？灵修了便是爱吗？付出了时间，心血，甚至是性命，那便是爱了吗？

我未曾服下陨丹，对情字知晓的却一如锦觅那般，懵懂无知。

只是觉得，幸好我未服下陨丹，在一个正确的时候，在一个正确的人面前，我能毫无遮拦，毫不加以粉饰的对他说，“我爱你浓烈且长久，日日月月复年年。”

他先是一愣，眼里闪过千缕万缕道不明的情绪，最后却全部化作一吻，通过唇齿之间的辗转厮磨，方能倾诉。

直到气息凌乱，两脚不稳，我正欲往后靠，却发现布星台空旷无比，竟无能依靠之物。

他搭在我腰间上的那只手一松，我便失去了支点，欲摇欲坠般，一点点的跌落在地，却不料小鱼仙倌的龙尾托着我，才使我不与那冰冷的地面接触。

可吻未曾结束，也未曾想到倚着龙尾后才是开始，小鱼仙倌一手解开了那之前他自个亲手系好的腰带，又将那大氅一点点的从我身上褪去，直到腰间。

他在我脖颈间游走着，鼻端的气息撒在锁骨之处，只觉发痒。

又一点点的解开那月下仙人为我挑选的衣裳，先是白纱，再是里衣，回过神才觉，胸口两襟已摇摇欲坠。

他在我背后的手一拉，春光乍泄，我便毫无遮拦的出现在他眼前。

他呼吸一滞，想必是看见了我那心口上的伤疤，我心下一惊，支支吾吾道，“别看，丑。”

他尾尖穿过我双腿间，低下头，好似俯首称臣般轻轻一吻那伤疤，对我投来一笑，“不丑。好看。”

不知有什么笼罩了我双眼，鼻端一酸，眼角开始泛泪光。

为何？明明就是这么丑的伤疤，为何要说不丑？为何要骗我说好看？

他继而舔舐了我脸颊，将那泪光一并吸允。

我沉沉的闭上了眼，突感胸前两端一阵瘙痒，好似蚊虫叮咬，撩的我浴火难耐。

不知为何想合拢双脚，却硬生生隔着一条好看的龙尾。

他擒住我的双手，好似要占领我每一寸肌肤，我只觉我的灵台好似在燃烧，不断燃烧，从未有如此炽热的时候。

明明是立春，虚空却中飘起了霜花，飘落在他发间，飘落在我那毫无衣物遮拦的身躯上。

只觉得害羞，唇齿间竟发出了几声意味不明的叫声，那声音我听过，在人间时。

星光划过他头顶之际，他身躯一挺，我才惊觉有什么东西长驱直入我的身体，弄得我疼痛不堪，疼得我哭，疼得我叫，却不希望他停下来。

是什么在摇摆，为何他身旁的星光竟如此模糊。

为何不痛了？为何我竟觉得舒服？

“小鱼……仙倌……小……”我的话语早支离破碎，鱼字未出，便又是一吻。

“瑟儿……”他伏在我耳侧，声音好似在勾魂，想听他再多喊几遍我的名字，“瑟儿……”

飞龙在天，以星空为景，霜花为缀。

不断的念着彼此的名字，好似永远都不会腻，好似要把这个名字刻入骨中。

须臾间，好似有什么破茧而出，化蝶振翅，飞过他的眉宇，画下星光。

反反复复，至死方休。

不知是第几次，也不知尽头在哪里，什么时候开始的，结束是什么？

我与他彻夜纠缠，魇兽不知何时没了踪影。

一地凌乱的衣裳，不断颤抖的身躯。

在一片璀璨的星光下，闪烁的还有那晶莹剔透的霜花。

我终是抵不过他，朦胧之际我想到了四个字。

龙性本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