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殿,王妃端坐榻上,几位夫人两边归座。柒木杉再次尴尬的站在中间,王妃并没有要求她下去,可也没有问话。
靠近门口坐的一位侍妾站起身走到柒木杉跟前,“:姑娘入府这么久我还没有见过呢?听说来自紫青坊,才艺卓越,我想能进到王府那必然是最好的。
可我这人就听不得别人说才艺,一说才艺我这手就痒痒.所以,臣妾恳请王妃允许臣妾在这大殿上和木杉姑娘比试一番,也让臣妾知道这山外有山,楼外有楼,若输了,也是我才艺不精以后好多加练习。”
王妃一脸成全的大度样子,看着柒木杉说,“:比试就有输赢,谁落下风都不好,免得伤和气。
我觉得婷儿和木杉姑娘在琴棋书画中选择其中之一两人合作,既展现了才艺,也让我们欣赏了一出难得的演出,这岂不是两全其美?”
“:王妃这个提议好,婷儿妹妹很少这样自荐比试,除非王爷邀请,看来还是咱们木杉姑娘有面子啊。”
柒木杉被无端架在火上烤,拒绝也不是,答应也不行。看来今天这出是为她而来,上次在听风楼她已经说了什么都不会,可王妃却再次试探,这是王爷的意思还是她自己的意思呢?
柒木杉跪下,俯首坦白,“:木杉感谢王妃及众夫人的抬爱,但请王妃明鉴,盛名之下其实难副,王妃知道我现在叫柒木杉而不是雨雪霏。
因为在紫青坊那个精通琴棋书画的雨雪霏自溺水重生后就已经失去了所有自身拥有的东西,包括她的才情,现在站在王妃面前的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是柒木杉,王爷赐名的柒木杉。
所以夫人无须和我比试什么,我不是那山也不是那楼,只是一个连端茶倒水都需要学习的笨丫头,这些我已经和王爷说过了,再说也还是一样的话。”
“:王妃可听见了,这一张巧嘴能把死人说活了,来自紫青坊莫名其妙出现在王府,行为怪异说话奇特,顶着失忆的借口居然连王爷都哄骗过去。
你一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企图谋害王爷,我不管你是雨雪霏还是柒木杉,你要是敢伤害王爷,我就算死也要拉着你当垫背的。”
柒木杉看着张牙舞爪的云夫人,在自身难保的关头居然被这个人的一厢真情打动。
“:柒木杉,你如果老老实实的说出来,我也不会为难你,但如果你打算用你这三寸不烂之舌企图蒙骗我,我可不会让你活着离开这里的。”王妃终于露出了她微笑面具下的狰狞嘴脸,嘴里说着恶毒的话,脸上却依旧平淡像谈论天气的神情晲着柒木杉,雍容华贵的靠着靠枕。
柒木杉看着围绕在她身边的这几个女人,没事的时候小鸟依人可爱善良,一旦有事了就如同关在笼子里的老虎一样,亮出凶狠的獠牙随时准备对猎物分而食之。
她还能靠谁呢?还好纸鸢没有跟着她来,这种时候打一个人也是打,打两个人也是打,没必要多多益善,买一送一。
“:看来还是硬骨头,还不打算说吗?”
“:王妃,我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不信我也没办法,我总不能编瞎话骗你吧?”
“:哼,王府素来以理服人,本王妃先礼后兵,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了。”
“:来人。”
这时大门被人从外面关上,殿内突然出来好几个府兵手持各种刑具站在柒木杉面前。
“:再问你一遍,你是谁?为何来王府?”
“:无可奉告。”
“:动手。”
王妃话音刚落屁股上就狠狠挨了一大板子,身体趴在冰凉的地上,厚重的板子硬挺挺的连点折扣都不打的落在柒木杉的身上。
旁边看的人都不忍直视,看惯了人兽大战戏码的几位夫人也有不忍心的时候,只是不知道这种不忍是对柒木杉嘴硬的佩服还是对唯一一次同仇敌忾的失败结果的不甘。
宫门外,一袭月牙色的白袍缓缓而出,等在宫门外的曼陀脸上罕见的出现一丝焦虑,看到南宫冢出来立马迎上前。
“:爷,不好了。”
“:何事?”
“:木杉姑娘被王妃带到风清殿一个时辰未归,风清殿大门紧闭,属下担心...”
曼陀话没说完只觉得一阵疾风吹过,抬头时王爷已经骑着马不见了踪影。
下半身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疼痛,柒木杉有些恍惚,她记得这种皮开肉绽的挨打以前也经历过。
半夜被人围堵在桥洞下,为了争夺巴掌大的睡觉地盘,她和彪子差点被人打死,最后也是这种感觉拳脚在自己面前飞舞身上却无半分痛感,打她的人都累了,她却更亢奋了,爬起来追着让人打,结果从此一战成名为她和彪子挣得了一席之地。
不同的是这次是她一个人,而她却再没有爬起来的动力,年纪轻轻却活了两世,对别人而言这世界是第一次来,也是最后一次来,可对她而言她去了又来,但世界依旧冷漠。
疲倦的眼皮已经支撑不住的往下掉,王妃高傲的坐在榻上看着她,和她一样在坚持着。
‘嘭’
突然一声巨响,大门被人充满怒意的一脚踢开,外面阳光明媚,天空的那一抹蓝如此刺眼,一阵风吹进来,柒木杉贴着地板的脸微微回头,只见明晃晃的一袭月牙色长袍向他飞奔而来,周围跪了一片,哭泣声,辩解声,混沌不清。
只有那一弯坚实的臂膀抱起她时胸口涌动的温暖如此清晰,眼角一滴晶莹的泪珠在被抱起时滑出一道微笑的轨迹,柒木杉闭眼前紧紧抱住这一抹温暖,嘴里呓语道:妈妈!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