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灵犀曾经设想过无数种方式与他重逢,可万万没想到时隔多年却是以如此尴尬的局面邂逅,一时间打翻了七彩染缸那般五味陈杂。
见而不识,亦不能以真实身份相认。
看着眼前故人,她脑海里不知不觉闪过许许多多儿时嬉闹玩耍时的画面,画中之人两小无猜情难断,未尝人间愁滋味……
到后来家父病故时,本想着还有一丝牵挂的自己却是接到他那一纸退婚书,那时犹如晴天霹雳般天地变色,然后就这么被无缘无故地恩断义绝,所有往日的美好纵使浮现,那些事越想越万般心痛也越绝不原谅!
转身相对的一刹那,陈灵犀竟然忘记了自己的处境,也不顾身上可能春光外泄的窘况兀自握紧了拳头……
“江!月!离!”
一声“江月离”如刀削斧砍般从陈灵犀的口中一字一顿地念出来,她此时已是眉头紧蹙,双眼圆睁地看向了对方。
只见眼前男子白衣胜雪,墨发半束,面上挂着一丝清浅的笑意,似珠玉在瓦石间那般璀璨。他风姿怡秀、爽朗清举,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在眼睛下方打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润泽的皮肤,一双仿佛可以望穿前世今生所有哀愁的耀眼黑眸,嘴唇翕动如弯月,肃然时若寒星。高挺的鼻梁下是绯色薄唇,侧脸的轮廓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却又不失柔美是让人心动。
“姑娘可还记得在下?”
白衣男子既是无辜又有些疑惑,似乎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清灵动人的姑娘会如此一副愤怒之态,随即又是一个微笑展现了下他那倾倒众生的姿容莞尔道:“不知上次竹林一别,姑娘可有将那娈童安置妥当?”
什么鬼???
灵犀顿时感觉有一万头大熊猫在心里滚过,心说现在是什么情况,竹林一别是什么鬼?还有那个娈童?
简简单单两个信息首先就把人引向了奇怪的地方,然后不论自己与面前的江公子发生过什么诡异之事,可以肯定是是自己与他是认识的。如此一来她还没来得及发怒,风云诡谲的情况变化又让她不得不暂时放下报仇的念头,反倒又要一如既往地虚以伪蛇才能保住自己的秘密。
不过,现在这个后台灯光效果还不算明亮,按照楚子昭的性格出发,见到有“可疑”人物猥琐地拿着自己衣服,还是可疑先揍一顿再说!
想到此处,她双眼继续圆溜溜地看着门口的白衣青年,抡起袖子抬起腿就是朝那厮的胯下一踢,口中也不留客气蹡蹡怒吼出生道:“好你个偷窥狂家伙!看本大小姐怎么收拾你!”
这一脚虽说快准狠目标直指子孙根,但还是棋差一招。说时迟那时快,只瞧得楚大掌门的小粉拳才刚挥到半空中腿还没落个倒岔呢,她便觉得眼前一晃,跟着突如其来双手一紧最后两双手臂都夹在了一双温温润的手掌之中。
灵犀忙不迭向外挣扎,除了鼻尖闻到股熟悉的淡香外,眼前更是出现了个相熟的程咬金,不是秦无还有谁?
“哎哟!好痛!臭流氓快放手!”
秦无阻止了灵犀的断子绝孙脚后便一个内劲震开了她,自己则是挡在了那个江家少主与陈灵犀的中间,但他玄色衣袖中的一只大手还是握紧了灵犀的小拳头没有撒开!
“你干什么?快放开我!”灵犀知道自己毫无胜算,只得嘴里不停的求饶心下骂了对方祖宗几百代,心道你这臭流氓是不是上天派来专门破坏本小姐好事的丧门星啊,如今千载难逢的机会都能错过,以后再想教训这负心汉江月离那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见楚掌门识趣,秦无只冷哼了声还是放开了手,不过他转而面对江月离的时候却是带着春天般的温暖,即使是客套的笑脸也看得灵犀宝宝想打人。
“江公子是来找烟雨姑娘的吧?这边请……”
他微微礼了礼及时错开了这一对仇人的视线,然而即便江月离此时被分了心反应依旧表情怪异,眼神半刻不停的在陈灵犀的脸上逡巡,直至眼前那个玄衣冷俊青年完完全全遮盖住了视线才晃过神来,接着露出个温润清朗的笑容来。
“不必了,家中还有要事改日再来。只是在下无意捡到了一套商客束衫,却未知是否是这位姑娘的,还请秦兄代为交还一二。”
说完便将手里的商客锦缎衣服递了上来,而后微微转过身去与匆匆跟来的几个随从迎面相遇,最后两个抬步就被前呼后拥地护送离开了后台。
该死,真的该死啊!
望着江月离渐行渐远的背影,以及萦绕在耳畔的温润嗓音,灵犀真的是气急败坏,自己最近是不是得了“还魂后遗症”怎地最近全都碰到倒霉事。
今天也是,被江月离看到了囧态不说,还揍不了他,真难为了楚子昭这身横练的功夫。
然而,面对让自己患倒霉病的罪魁祸首,灵犀却是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因为她知道即便自己再努力还是突破不了他那道跟铜墙铁壁的衣袂。加之自己还有有把柄在对方手上,因此还是得假装得像个奴婢那样乖巧温顺。
“咳咳,不知道秦掌门到此有何吩咐呢?”
灵犀看着秦无正凝目看着自己原来的那套衣服,心里头又生出千般恨意,心说臭流氓明明知道老娘换了衣服,还不还回来干什么,想吃豆腐吗?
然而刚才的想法落到现实里,只剩下了客客气气的一个女子礼,灵犀拿出大家闺秀的气派行了个标准的万福,装作乖巧温顺的模样又补充了句。
“秦掌门,你让我做的事我已经做到了,还请将衣服归还一二。”
“呵呵,楚子昭,没想到你还有些勾人的本事。”
他伸出手来,将那套衣物随手一扔丢给了一旁的随从,却是连一点避讳都没有地继续说了句。“你不是想要掌门令牌吗?随我来。”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