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浦的灭亡,既代表了一个时代的终结,又是一个新时代的开始,这个时代叫——天启。
这也是个传奇的时代,但同样是升起的快,消亡的也快,据说只存在了三代,大约一百年。
开国的是尘虑霜华的爷爷,现在已经不知姓名,只知道他本是一不知名小国的丞相,在南浦灭亡后带领门人揭竿而起。丞相自负才学渊博,早就不甘于只当一小国的丞相,南浦灭亡正直混乱时期,俗话说乱世出英雄,正好给他提供了一个机会。
丞相桃李满天下,门人遍布各国,靠着这些个影响力,他成功推翻了当时腐朽落后的国主,成为了这个小国的王,之后更是招兵买马,利用小恩小惠收留流民,收买民心,鼓舞他们参军,征战四方,其中,凡有不服者,二话不用说,直接杀了便是,以至于留下了残忍暴戾的名声,之后更是做出了屠城屠国之事。
他就是一代枭雄,有野心有谋略,也有一颗狠辣冰寒的心,令人不寒而栗。
统一四方后,他改国号为“天启”。
但他在建国不久就去世了,他是被他的儿子们杀死的,为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他死也没想到,自己征战近四十年,没有战死沙场,最后死在了自己人手中,带着满心疮痍,他死不瞑目,死之时,他看见自己的第九子一步步登上皇位,那个过去属于他的位置,他满心不甘,死不瞑目。
天启新皇,登基了。
这个皇帝也不是一般人,定国安邦,平定内乱,削藩王爵位,减少税收,短短十年间,国家富强,民族安定。
这个皇帝可以说是个好皇帝,但对自己的手足却很是残忍,这也不怪他,当了皇帝都这样,疑心病都极重,为了加固自己的地位,巩固皇权,他也只能这样做。
他也有三千后宫佳丽,儿女无数,但他的儿女中却有着不同的待遇,有的锦衣玉食,父皇母妃宠爱俱全;有的活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亦有的出生自冷宫,连奴才都不如。
很幸运,云神兄弟三人的母妃很是受宠,若是不受宠也生不了三个儿子,相同的,他们自然也得到了父皇的宠爱。
他们从小就是锦衣玉食,身后随时跟着大大小小百十个奴才,连出个皇宫都是摆出王孙仪仗来,他们的父皇也默许了他们这种行为,看着他们从小纨绔到大。
云神十八岁那年,天启国有了自己的国师,国师很是神秘,但也很是厉害,一手功夫打的很是漂亮,一身幻术弄的人眼花缭乱。
天启皇帝看中了他的本事,让他教导自己的儿子们,但是国师却表示他不会全教,只会挑一部分看着顺眼,有资质有能力的皇子教导。
国师挑人那天,大殿外挤满了人,有势的没势的,全都来凑热闹了,受宠的孩子企图学更多的本事,以便得到父皇更多的侧目,不受宠甚至是早已被遗忘的皇子们希望自己可以被发现,从此以后扶摇直上,成为父皇眼中最亮的星。
然而国师挑挑拣拣,最后摇了摇头,对着天启皇帝说里面没有他要找的人。
天启皇帝很是生气,不相信自己这么多儿子中没有一个能入得了国师的眼的,便问国师说,到底什么样的人,才能入的了你的眼?
国师自然看出此时皇帝心情不佳,便拱手道:“皇上息怒,我心中想选之人,乃是心中无野心之人。”
这几个字像是铁锤一般重重的敲在天启皇帝的心上。
国师这样说,那说明这里的人都是有野心的了?
下一刻,皇帝看向自己儿女的眼光就冷了下来,他其实不但在戒备着自己的臣子,也在戒备着自己的儿子,毕竟,他自己就是篡位者,这实在是件不齿的事情,但他是皇帝,没有人敢说什么。
天启皇帝阴沉着脸色看着底下自己的诸多儿女,见过的,没见过的,此刻在他眼中,都变成了竞争对手,只不过这个竞争,非生即死!
“如果老身没记错的话,有三个小皇子不在其中,他们或许就是我要找的人。”国师接着说道。
皇帝瞪大眼睛在人群中搜索着,自己记得的儿子在脑中过了一遍,终于是发现,那三个最喜欢闯祸的儿子不在这里,随即大手一挥,立刻召来了禁卫军,全城寻找三个小皇子。
此时的云神等人,都安安稳稳的睡在了京城里的一座酒楼中,三人都是喝的烂醉,他们都知道今天是国师选弟子之日,但都不约而同的没有去,他们本就是纨绔,没什么大志向,今后当个富足的闲散王爷就是最好的选择。
其实也不是他们心中没有对那个位置,他们也是想过的,每个皇子皇孙,绝对都想过那个位置,只是不表现出来罢了,他们只是看的通透罢了。
他们不想去争,只想向他们的母妃说的那样,平平安安,与世无争的度过一生变好。
酒楼外,奴才小厮们战战兢兢的站成一排,看着禁卫军全副武装的进入了酒楼,层层搜查后,在顶楼看见了睡得跟猪一样的三兄弟,提起来就送向了皇宫。
三兄弟迷迷糊糊的,一觉醒来已到了自己的宫殿中,睁眼时便看见了一个头发花白胡子老长的慈祥和蔼的老爷爷笑眯眯的看着他们,对他们说,今后我就说你们的师傅了。
天启皇帝因为国师的话对其他儿子有了芥蒂,但对云神三人却是越来越宠爱,这直接福泽到了他们的母妃和母族。其他妃子,则是母族日渐衰败,直至凋零。
云神三人跟着国师一齐住到了国师殿,从此开始了长达十年之久的修炼学习。
云神传承了国师的手上功夫,练的虎虎生风;暮鼓晨钟身子弱,音律自然便是他所传承;尘虑霜华则继承了国师的剑术功法,枪法也练的纯熟。
十年时间,足够三个孩子把他们的师傅看做父亲,待十年之后,三人一同出关,去了父皇上朝的地方,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封了王位,封号是国师亲起。
云神封萦翼王,暮鼓晨钟封萦川王,尘虑霜华封萦心王。
谁也不知“萦”字代表什么,但国师说这是个好字,那就是好字吧。
在国师殿出来前几天,三兄弟还沉浸在万人追捧中,最为新王,少不了被恭贺一番,但时间一长,便失去了兴趣,于是整日里待在自己的王府中,连酒楼都不去了。
渐渐的,他们发现其他的兄弟姐妹们都不见了。一开始他们还以为其他人是不想见他们,所以藏着不露面,毕竟皇室之人都爱互相攀比,有人比自己过的好,有人比自己先封王,自然少不了暗自努力一番。
但是也不能一个都看不见吧!
两人都培养了自己的势力,让他们暗自去查,也查到了一点蛛丝马迹,三个兄弟凑在一起把各自的到的消息一整合,他的近百个兄弟姐妹竟然死的死伤的伤,关大牢的关大牢,现在,父皇仅有的儿子就只有他们了!
三人震惊了,究竟是什么,在短短十年间让皇室变动如此之大?
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侵蚀着三兄弟的心,他们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在外,他们继续当世人眼中的纨绔子,但一回到王府,一回到玩全封闭的书房,便像换了一个人一般,读古书习兵法,继续派人调查皇室成员消失之事。
过了三年,萦翼王在一次宫宴上喝醉了酒,在皇宫中游走之时,路遇一极其偏僻的宫殿,进去之后竟然发现了一排阵法,这阵法他很是熟悉,是国师曾经教给过他的。
这一看,酒意便醒了一半,独自一人进了大殿,便觉得一阵激寒传遍全身,下意识的,他感觉这地方很是诡异,便退了出来。
他并不是一个有特别大好奇心的人,这是从小就养成的习惯,不该碰的不碰,不该看的不看,生在皇室就是如此,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因为一个小秘密而丢掉性命的事他见过的太多太多。
但就在走到一片杂乱的灌木丛中时,一阵脚步声传来,让他下意识的停住脚步,顺带着往灌木丛中一钻,隐没了身形。他是好奇心不大,但不代表一点也没有,而且这地方看起来很是诡异,他身为皇子,身为王爷,有权利也有义务去管这些东西,他有必要把一切不利于皇室,不利于天启的因素消灭掉!
但看清了来人,萦翼又是浑身一紧,连附在身上的草叶也跟着晃动了一番。还好他今日穿的宫袍也是青色的,躲在这里也不会引起太大的注意,就当这一阵晃动当做是风刮过吧。
萦翼更加谨慎了,闭了气息,压制了心跳,一动不动,如同与这草叶融为一体一般。
来的只有三个人,但这三人却是天启最重要的人物——天启皇帝,国师以及皇帝的贴身大太监。
这三人到底是来做什么的?为什么会一起来这偏僻的连他这个住了近三十年的皇子都不知道的地方来?
父皇的侍卫都去哪儿了?他不知道自己独自一人很容易出事的吗?
萦翼嘴角紧绷着,心中越来越没底,这三人究竟在密谋什么?
大约过了一柱香功夫,萦翼的腿都要蹲麻了,但他依旧不敢动一下,因为现在不是放松的时候,他若是被发现了,估计就不只是死这么简单了!
他就这样一直蹲着,渐渐的腿没了知觉,刚想心一横在灌木丛中跳起来时,一阵惊叫,将他刚横起来的心又吓得缩回去一半,这个声音他很熟悉啊!是……南阳公主的声音!消失的南阳公主!
萦翼浑身冷汗的听着里面的惨叫声,一声已经够他受得了,还偏偏是一声接着一声,似乎是受了什么刑法一般,叫的让人胆战心惊。
声音逐渐变小,最后削弱下去,终于听不见了不知不觉间萦翼已经瘫坐在了地上。
终于,三个人在偏殿内鱼贯而出,没人都是一副淡笑的表情,那表情中还带着微微的兴奋,似乎是刚做了什么让他们得意的,身心舒畅的事一般。
国师向天启皇帝躬身行了一礼,有似乎对他说了什么,但见皇帝并未同意,皱着眉摇了摇头,随后三人便一同走出了偏殿的范围,在拐角处一转便没了踪影。
当时萦翼还不是如今的云神,没有这么大的本事根本就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知道自己不能出任何声音,要小心翼翼的。
皇帝三人走出了很远,走的看不见踪影了,萦翼都躲在不敢出来。
月上梢头,远处传来了萦川和萦心的喊声,似乎找他,萦翼的腿早已麻木,挣扎着爬出了灌木丛,爬出了很远,最终趴在了一个后宫嫔妃殿外的台阶上,佯装醉酒刚醒。
台阶上多出个男人,着实把殿内走出来的小宫女给吓了一跳,刚想拿起扫把来把这来历不明的人赶出去,却发现这人就是萦翼王,恰好又听见萦川王和萦心王正在喊萦翼王的名字,便叫来自己的姐妹把两个王爷喊来,搬走了“烂醉不醒”的萦翼王。
对于“烂醉”的萦翼王,皇帝只是爽朗一笑,并未发觉紧闭着眼睛的萦翼王已经是浑身冷汗,双手颤抖了。
为了坐实“烂醉如泥”,萦川和萦心自主请求将哥哥送回,皇帝自然是应允的,三人便提前离开了宫宴。
回了萦翼王府,萦川和萦心没有将他送入房间中,而是去了书房内的暗道,那暗道直通地下,是一间密室,密室中满是各种不为人知的情报和文件。
三人的书房中都有各自的密室,密室的机关在什么地方他们全都清楚,在建造王府的时候三人都是互相告诉过的,除了他们三人,世界上没有第四个人知道他们书房中有密室的事情。
“行了,别装了,父皇看不出来,我们还看不出来吗?”萦心笑眯眯的拍了萦翼一巴掌。
萦翼颤巍巍的睁开眼睛:“先让我沐浴换洗一番,今晚都别走,我有事要告诉你们,很重要的事!”
萦翼是大哥,平时虽说不上多么淡然,但做做大哥的样子还是可以的,但此时,他却一身冷汗,眼神都有些涣散,哪还有那副大哥样子?
萦翼的变化萦川和萦心自然是看在眼中,也正了颜色,把萦翼送到了耳室中沐浴梳洗了。
终于准备停当,萦翼在书房中转了一圈又一圈,每一个地方都敲敲打打了一遍,再三确定不会有任何人偷听。
“这是地下密室,不会有人偷听的!”萦心无奈扶额。
萦翼没有理会他,在真的确定没有任何纰漏后才坐下来:“我要说的,你们一定不能说出去,这件事只有我们兄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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