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什么时辰了?”
“回夫人,已经子时了!”
翻来覆去的婉夫人终于按捺不住,披起衣服就往外走。
“夫人!您这是去哪啊?等等奴婢!”
“福叔!把那个火把拿来给我!”
“夫人万万使不得啊!老爷吩咐,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擅自下去。”管家见婉夫人并没有放弃的意思,跪在婉夫人身前恳求道:“夫人断不能有任何闪失啊!老奴就算有九条命也无法向老爷交代!”
“福叔,天哥已下去多时,你让我如何能放心?”
就在管家快要拦不住时,纳兰天突然从井中飞出,身后还背着一个又长又粗的大包袱。
婉夫人迅速上前,“天哥?你这是?”
正在气头上的纳兰天并没有回答婉夫人的话,而是大声吩咐道:“找个大木箱来!”
管家知道事态紧急,一刻也不敢耽搁,迅速去办。
“天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婉夫人见纳兰天此刻的神情明显是生气了,而且被气得不轻,会跟她有关吗?“天哥,是不是婉儿做错了什么?”
就在此时,管家带着下人把木箱抬来。
纳兰天同样二话不说,将画卷放入木箱。
“抬到书房去!任何人都不得碰这箱子!”纳兰天吩咐完后,从头上拔下发簪交给管家,“将这枚簪子送去段府,定要亲自交到段将军手上!还有,让岚云岚风跟你一起同前往!告诉段将军,三日后,本相要与他京城一叙!”
“请老爷放心!”
婉夫人见管家匆匆离去的身影更是焦急。
段将军?段修山?三日后京城一叙?天哥他这是?要造反?
“纳兰天!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婉小碗嘶吼着。
纳兰天终于沉不住气安慰道:“婉儿,无论我做什么,都请你相信我!”
“丞相大人,不知发生何事?”司徒羽怀中抱着浑身是泥的小奶狗从远处缓缓驶来。
纳兰天相信,司徒羽绝非平庸之辈,他更相信,此次回门并非省亲那么简单。更何况,那只狗,也未免太过于巧合!
“发生了什么事?平王爷会不知?”
“相爷这是何意?”
“哼!还不是平王爷府中养了一条好狗!”
纳兰天说着便出掌打向司徒羽怀中的小奶狗。
正好从后院回来的页榕恰巧看到这一幕。
就在纳兰天距离司徒羽不足五米远时,黎路已经挡在了司徒羽的身前。
与此同时,纳兰天在他的左侧同样感觉到了杀气。但使他震惊的是,那股杀气的来源竟是她的女儿:纳兰页榕!
页榕边出手阻拦,边大喊着“不要!”,虽然无声,但口型却被人看得一清二楚。
出于本能的纳兰天迅速收手,一个旋身落在地上。
作为一个父亲,又怎能对女儿动手,即使伤了自己,也不能伤了他的女人和女儿!
脱去外套只剩雪白中衣的纳兰天,在月光的衬托下,面色也跟着惨白起来。
婉夫人看出纳兰天的不适,迅速向纳兰天跑去。
“天哥!你怎么样!”
“婉儿先回房等我!”纳兰天说完又跃进井中消失不见。
婉夫人看着页榕,无奈的摇摇头,心中默念:“榕儿呀!榕儿!你糊涂啊!”然后转身离去。
页榕见婉夫人如此神情的看着自己倍感失落,“娘亲,您可知,若父亲真伤了司徒羽,静云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回相府了!”
页榕含泪一步步向司徒羽走去,黎路见状十分知趣的闪到十米开外。
“刚才为何要救我?”
“救你?”页榕反问后轻笑一声。
虽然无声,但那股轻蔑的表情却被司徒羽一览无余。
待页榕情绪稳定后,页榕一字一句的说着:“用龙骨换取休书一封!”
“龙骨固然重要!但休书,我给不了!”
页榕听后,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
悦风尘,夜自己一个人喝着闷酒,一旁的凡尘困得直打哈欠。
“我的小幕!你可算来了!这位爷交给你了!奴家真是奉陪不起!”
幕夕歌看着满桌的酒瓶,再看看一脸憔悴的凡尘,摆手示意:你出去吧,这里交给我。
凡尘如同大赦,走到幕夕歌身边时,拍拍幕夕歌的肩膀,摇了摇头,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默默地走出房间。
“要知道,黑刺手上的龙骨对你真的很重要!”
“她!不是黑刺!”
夜说完便拿起酒壶仰头往嘴里灌酒,却被幕夕歌一把拦住。
“我认识的夜从来不会无能到用酒消愁!她是不是黑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手上有我们想要的龙骨!你的腿疾不能总是用药浴来缓解疼痛,总有一天,药浴也无法缓解那钻心蚀骨之痛!除非!你真的想你这条腿彻底废掉!”
幕夕歌说完,毫无预兆的抓向夜的左腿,“疼吗?不要忘了这是谁给你的耻辱!”
夜强忍着剧痛冷笑着,“忘?怎么能忘!我与纳兰家的仇恨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既然如此,你还在等什么!不管她是黑刺也好,是纳兰页榕也罢,她终究逃不出你的手心!”
是啊!无论页榕是哪一种身份,都无法逃脱那个人的魔掌!
“你可知司徒振南为何会对纳兰天处处忍让?其实,不光我想纳兰天死!司徒振南对纳兰天的恨并不比我们的少!”
“那就让那两个老狐狸先掐着,谁胜谁败,要不了几日就可见分晓了!”
“用不了几日?今日便可!”
“夜,你的意思是?”
“原来,能够调动段修山兵力的并不是司徒振南!想他堂堂一国之君,竟也过得如此悲惨!呵呵呵~可笑!还真是可笑!”
“你是说?段将军受令于纳兰天那只老狐狸?”
夜不答,算是默认。
幕夕歌自言自语道:“难怪你不肯换龙骨,原来那只老狐狸有段修山做靠山!既然如此,纳兰天我们更是不能小觑!”
通过密道之事,虽然会引起纳兰天与司徒振南的正面冲突,但司徒羽深知,纳兰天也不会轻易的放过他。
各凭本事,就意味着同时也要与段修山为敌。
“夜,你打算如何对付?”幕夕歌也想到了夜今后的处境,担心的问道。
“如此甚好!”夜忽然笑得有些莫名其妙,“如此一来,便可顺理成章!名正言顺!”
幕夕歌听得有些摸不到头脑,但就夜的表情来看,夜似乎已经想到了办法。至于夜的能力他不用担心,唯一担心的便是夜的腿。
*
“天哥!你回来了!”婉夫人在屋里焦急的走来走去,终于等到了纳兰天,见纳兰天身后背着几幅画卷不解的问道:“天哥,这是?”
“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你不回来,我又如何睡得踏实?”
纳兰天听后心疼的将婉小碗搂在怀中,“傻婉儿!我的婉儿!”
“我是很傻!傻到你对我大吼大叫我还是担心你的安危!”婉夫人抡起粉拳砸在纳兰天的胸口。
纳兰天自知自己先前确实做得过分,任由婉夫人肆意发泄。
“天哥,你还没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婉儿这是气消了?”
纳兰天打趣,惹得婉夫人横眉冷目。
纳兰天久久不语,忽然抬手抚上婉夫人的秀丽长眉,“婉儿,你知道吗?咱们的两个女儿真是像极了你!榕儿继承了你的调皮可爱,偶尔还有点小脾气,发起火来,连男子也要惧怕三分。云儿则继承了你的温柔,永远都那样温润如水,不争不燥。”
纳兰天的一番话,竟说得婉夫人流下了眼泪。
“婉儿不哭!天哥说过,无论是哪个女儿,我都会让她平安回到我们身边”纳兰天温柔地为婉夫人擦干眼泪,解下身后的画卷,“婉儿你看!”
婉夫人好奇的打开画卷,惊呼:“天哥!这是?静儿?!”
纳兰天点点头,接着打开第二幅。
“这是榕儿!”
当纳兰天打开第三幅时,婉夫人本以为会是自己,没想到……
“天哥!这画是从哪里来的?!”
“咱们的井下!”
“天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婉儿,天哥没有开玩笑。就连我也不知道司徒振南是何时建的这地下宫殿,出口就是咱家后院的那口井。”
婉夫人听后十分震惊,“司徒振南这个登徒子!真是死心不改!天哥!你说我们的云儿会不会就是他?!”
其实,当纳兰天看到书房那些画像时他也曾怀疑过司徒振南。
“婉儿,我觉得应该不是他!”
“天哥为何如此肯定?”
“你可知我第一次背回的那些画像是谁?”纳兰天摸摸婉夫人的秀发继续说道:“那些画画的都是你!”
“是我?”
“没错!二十几幅!全部都是你!有你穿着薄衫在花架下乘凉,有你站在榕树下接掉落的榕花,有你在荷花池边……我原本想将画全部烧掉,可是,画中人是你,我又怎能舍得!”纳兰天越想越气!婉儿光脚在荷花池边戏水的场景居然也被司徒振南偷看过!“所以我才将那些画封存了起来”
当时婉夫人只见纳兰天身后背个大包袱,没想到竟然是二十多幅画。
“该死的司徒振南!天哥,这幅画,可是……”婉夫人指着最后一幅泛黄的画卷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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