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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后,慕容莎和寒来到一个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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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小镇,不如说是一个孤立的小城好。这里既不属于北朔国境内,也不属于南炀国境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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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里的百姓自给自足,俨然是个世外桃源,阡陌交通,鸡犬相闻。比北朔多了份喧嚣,少了份宁静,比南炀多了份温暖,少了份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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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莎十分中意这个地方,她把这里叫做“无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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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诗云:“无声胜有声”,她言:“此处无城胜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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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慕容莎和寒投宿在一个妇人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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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那个妇人自我介绍,慕容莎绝对想不到眼前这位女子已经年过四十,而且有一个身在远方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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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妇人是一个绝美的女子,个子高窕,脸蛋圆润,五官在她的脸上显得是那么和谐,即使最富想象力的画师也难以描绘。可就是这么绝美的女子,看破了红尘,长伴青灯,带发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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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说她叫无尘,无心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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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慕容莎不这么认为,既为无尘,为何还要带发修行?还是心有所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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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慕容莎和无尘在灯下谈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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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无尘的话语中,慕容莎听出了她的智慧,听出了她的无奈,听出了她的放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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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莎觉得自己和她很相似,只是她看破了,而自己还不肯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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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尘没有说她的往事,只是说了些她参佛所悟出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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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慕容莎很想知道关于无尘的事,但她还是选择沉默,毕竟没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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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寒带着一身雾气走进了慕容莎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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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莎正在梳妆,乌黑的青丝又长到了腰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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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说青丝就是情思,青丝越长,情思就越深。那么,她在思念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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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地往下梳,发丝越缠越紧,一条一条,一丝一丝,紧紧地缠住了手中的梳子。真是剪不断,理还乱。任由梳子停留在背部,呆呆地看着镜中的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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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美。”寒抚摩着慕容莎的头,但膝跪在她背后,取出被发丝缠住的梳子,“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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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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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很高,即使跪着也比慕容莎坐着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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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很好看,和南宫跃、萧煌隐不分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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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梳得很轻、很柔,纠缠的发丝在他的手上变的乖巧。翻梳、挽发寒娴熟地为慕容莎梳了一个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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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寒放下梳子,单手环住慕容莎的腰,把头搭在她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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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睛很大,直勾勾地看着镜中的慕容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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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睛很亮,像一块黑色玛瑙吸引着慕容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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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漂亮。”慕容莎由衷赞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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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很漂亮。”他的另一只手拥住慕容莎的肩,慕容莎整个人倒在了他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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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莎知道他误解了,但她不想点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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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女人不希望别人夸自己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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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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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很漂亮。看着镜中的自己,美丽不可方物,连她自己也不禁陶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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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美丽的背后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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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知道美丽的罂粟最毒,可还是忍不住想品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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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百次告戒自己只能浅尝及止,可还是忍不住她一次比一次更深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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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抚上慕容莎的眼:“你决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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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几岁了?”闭上眼睛,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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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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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脱开他的怀抱:“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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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寒急忙拉过慕容莎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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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这个大孩子,慕容莎第一次有了动容的心。他也够苦的,她能为他做的只有这些了:“你也不小了,早该娶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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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跃、萧煌隐,不都比他小吗?萧煌隐,已经有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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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下心底又要泛起的酸楚,对寒勾了勾嘴角,“你看你这么不会照顾自己,这么冷的天只穿一件长衫,难道还要留下来照顾我、当我的‘小寒子’吗?”‘小寒子’,现在想起来还好笑。那日在嫣红楼外,路人甲的话实在让人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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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寒这座冰山也呵呵地笑了:“我只愿意当你的‘小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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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的王的呢?”慕容莎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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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她立刻后悔了,怎么又提起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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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要杀我。”寒的声音冷了下来,“他不需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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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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