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2

我捏着手机目瞪口呆，就这么简单？就是这么简单！我抬起头来，干笑三声，小心翼翼道：“难道就是这么简单？”

整个业务部哑口无言，大家的嘴巴诡异的张开，站在最近的胡小毛表情古怪，眼珠瞪得溜圆，好久，才怒道：“程宝珠，你是在炫耀？”

我摆手，故作低落，有气无力道：“胡主管，我没有炫耀，只是单纯的失落。”

“失落什么？”

“我很失落，这件事情太没有挑战性了。”我不怕死的昂头，脸上得意的笑，刷的从黄页上撕下那页，夹在指间摇了摇：“这页除了我，估计也没有人能跟，索性撕掉。”咯吱咯吱，三脚的凳子在我屁股底下摇来晃去。

胡小毛的脸气成了猪肝色，肥硕的手指将艳红的领带扯开好长一段，面目狰狞的咆哮道：“程宝珠，你也只是有个机会而已，不要得意的太早。”声嘶力竭，脸上的苍白显然可见。

何必呢，你又何必呢，自古有云：好男不与女斗。我嚣张的朝着胡小毛咧开嘴巴，露出牙齿，继续得意的摇晃着三条腿的椅，摇头晃脑，或者，我真是个业务的天才。

“程助理，胡主管，半小时后会议室例行会议。”圆头圆脑的阿MAY探进个脑袋，见到我，眼睛眯成了缝：“程助理，你要坚持啊，很快就可以回经理办公室了，加油加油！”说完伸手比出个V字，我忍不住好笑，伸出两只手指，也比了比V字。

哼，从鼻腔里冷冷的哼，胡小毛转过身去，对着电脑猛烈的敲击，愤愤的高声发泄道：“满公司的妖孽，满公司的龌鹾，不是人妖就是娘娘腔，我让你们嚣张，嚣张……”咬牙切齿，键盘被拍的嘣嘣响。

我无奈的摇头，妖孽啊妖孽，长成了野猪状还会腹诽，胡小毛同志，你果然很无敌啊。

噼里啪啦，我将键盘声当作摇滚乐队的演奏，连绵不断的诅咒当作唱歌，终于，挨到了十一点，准备开会。

会议室里坐满了人，我去的时候，林凤眠身边尚且留了个空座，我屁颠屁颠得跑过去，挨着他坐下，肚子里唧唧咕咕的叫。

我死命的摁肚子，肚子里面的声音越来越响，我无奈的趴在桌上，拼命的咽口水。林凤眠坐在我的旁边，微微皱眉，“程宝珠，你难道没有吃早饭？”一边问，一边从桌下递来颗水果糖，我捏在手心，甜蜜蜜的向他笑，作出飞吻状，他禁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寒噤，压低声音道：“程宝珠，收起你猥琐的笑容，我想吐。”

我飞快的娇嗔的瞟他，撕开水果糖，低头卷在舌尖，甜丝丝，香喷喷，果然好味，于是，我亦靠了过去，舔了舔唇，压低声音道：“林经理，好吃。”继续舔唇，甜丝丝，眼光因为饥饿而迷离。

他触及我的眼神，微微一震，眼睛里的火苗迅速成长，我悲哀的发现，我似乎又好像不小心暧昧了把，于是，又低声解释道：“林经理，不是你好吃，是糖好吃。”我的唇贴近他白皙的耳垂，说话间如有若无的热气将他耳际的碎发微微带起，林凤眠的脸微微浮起一片红云。

这种程度算不算挑逗，我没有经验，但是他的眼睛开始燃烧，我迅速的直起腰目不斜视，这太暧昧了，太暧昧了。我抚脸，脸红成一片。

“无聊。”他低低的训斥，猛地站起身道：“程宝珠，你做会议记录，OK？”一边将手里的记录本甩了过来。

我一把接过，献媚的笑，“好，很OK。”记笔记是我的强项哈。

得意洋洋的打开记录本，我彻底震撼，满篇的英文加中文，还有若干缩写，我抬头看向林凤眠，他正在口若悬河的介绍新的产品。

我努力的跟进，写写又划划，表情虔诚的可以去做弥撒，一只黑笔不够，加上红笔，蓝笔，会议记录本上多种标注。

“这次的新开发，我们公司赢在了时间上……”林凤眠浅浅的笑，万分得意，小小的梨窝一闪一闪，眼睛里光彩四射。眼睛飘过我时，顿了一顿。我举手示意，友好的微笑，他白了我一眼，继续讲：“从构思到开发……”眼睛又扫过我，我仍然痴呆。

“程宝珠，你不记录？”他见我频频对着他发愣，终于忍不住，一把扯过我的本子，一目十行。

“林经理，我记得很详细。”我举手解释。

那记录上面五光十色，好看的很。

他的眼角跳动，牙齿发出咯吱咯吱的摩擦声，一把举起会议记录，狠狠的点在上面，大声问道：“程宝珠，你难道在写剧本！！？”

我迅速地摇头，看了看在座无声的各位，小声问到：“写得不好？”眼神委屈，可是，林经理，我已经很尽力了，我无声的哀鸣，我觉得记录的非常完美啊。

“写得很好，非常好，很有喜感，就让我为在座的各位朗诵片段。”林凤眠斜斜的睨了我一眼，举了举会议记录，大声读道：“林经理说，鸡屁爱死是最近比较红的一项技术，胡小毛面带鄙夷的说……”顿了顿，林凤眠突然爆笑，双手捶桌，大笑不已：“鸡屁爱死，鸡屁爱死……”

我冷汗淋淋，伸手擦去额角的汗珠，一面干笑道：“林经理，其实只是生动了那么一点点，形容词是多了那么一点点，最主要的是林经理的朗读稍微抑扬顿挫的那么一点点，都是一点点，一点点而已。持续干笑，我越笑声音越低，因为林凤眠的脸正在六月飞霜。

“程宝珠，你给我去和初级业务员发宣传彩页，把这些专业名词给我弄弄清楚。”恶狠狠的拍桌，林凤眠气的不轻。

我站起身，面带惊诧：“啊？不跟进业务了啊？我不是做业务员么？”

林凤眠青筋毕现，握拳道：“不用了，你发完彩页再说，最好从初级做起！！”

“现在？”我歪过头，外面乌云密布，要变天了，要下雨了。

“NOW！！！”林凤眠啪摔下会议记录，指着外面林立的高楼大厦，“滚！！！GOOUT！！！”

好吧，我耸肩，从耳朵上取下红圆珠笔交给旁边的同志，从桌上转过去两跟蓝色的水笔，OK，服从是职员的天职，我拍拍衣服，咧开嘴巴，无声的笑，快乐道：“林经理，我真的走了啊。”顿了一顿，我忍不住又问道：“工资是不是按助理的发？”

林凤眠彻底无言，手指颤抖的打开投影仪，转过脸，当作看不到我，高声道：“我们继续。”

好吧，好吧，你们继续，我无力的摆手，挺直腰杆，走了出去。发彩页去，发彩页去，劳动最光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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