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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我笑傲江湖》第十七章金盆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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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正风的金盆洗手礼吸引了不少武林中人前去,身为五岳剑派中南岳衡山的高手,自然五岳的人来了不少,恒山定逸师太、泰山天门道长,甚至武林中鼎鼎大名的君子剑岳不群也到了,除了这些人还有丐帮的副帮主、青城派的余沧海等等,算是给了刘正风大大的面子。

不料正当宾客到齐之时,竟然有个官员大摇大摆的走进来,说是要宣旨。我心里叹口气,刘正风为了避开江湖上的风风雨雨,竟然用了江湖中人相当不齿的手段——为官府效力,可惜,纵然这样,左冷禅依旧不打算放过他啊!

只见那官员展开卷轴,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据湖南省巡抚奏知,衡山县庶民刘正风,急公好义,功在桑梓,弓马娴熟,才堪大用,着实授参将之职,今后报效朝廷,不负朕望,钦此。”

刘正风又磕头道:“微臣刘正风谢恩,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站起身来,向那官员弯腰道:“多谢张大人栽培提拔。”那官员捻须微笑,说道:“恭喜,恭喜,刘将军,此后你我一殿为臣,却又何必客气?”刘正风道:“小将本是一介草莽匹夫,今日蒙朝廷授官,固是皇上恩泽广被,令小将光宗耀祖,却也是当道恩相、巡抚大人和张大人的逾格栽培。”那官员笑道:“哪里,哪里。”

刘正风双手取过早日准备好的礼物,笑道:“些些微礼,不成敬意,张大人哂纳。”

那张大人笑道:“自己兄弟,刘大人却又这般多礼。”使个眼色,身旁的差役便接了过去,续道:“小弟公务在身,不能久留,来来来,斟三杯酒,恭贺刘将军今日封官授职,不久又再升官晋爵,皇上恩泽,绵绵加被。”早有左右斟过酒来。张大人连尽三杯,拱拱手,转身出门。刘正风满脸笑容,直送到大门外。只听鸣锣喝道之声响起,刘府又放礼铳相送。这一幕大出群雄意料之外,人人面面相觑,做声不得,各人脸色又是尴尬,又是诧异。

待到众人平静下来,刘正风也先是叙说了一番自己的生平,便朗声说道:“弟子刘正风蒙恩师收录门下,授以武艺,未能张大衡山派门楣,十分惭愧。好在本门有莫师哥主持,刘正风庸庸碌碌,多刘某一人不多,少刘某一人不少。从今而后,刘某人金盆洗手,专心仕宦,却也决计不用师传武艺,以求升官进爵,死于江湖上的恩怨是非,门派争执,刘正风更加决不过问。若违是言,有如此剑。”右手一翻,从袍底抽出长剑,双手一扳,拍的一声,将剑锋扳得断成两截,他折断长剑,顺手让两截断剑堕下,嗤嗤两声轻响,断剑插入了青砖之中。

众人见了这样的情景,倒也没怎么惊讶。正当大家以为这仪式可以顺利结束之时,突然,门外传来一声“奉五岳盟主令,不允许刘正风金盆洗手!”我心道:来了!

一见来人,刘正风便走上前问道:“原来是费彬师兄驾到,小弟未曾远迎,倒是我的疏忽了。不过不知道费师兄所说的这不许我金盆洗手的命令究竟是怎么回事?”

费彬森然说道:“左盟主吩咐了下来,要我们向你查明;刘师兄和魔教教主东方不败暗中有甚么勾结?设下了甚么阴谋,来对付我五岳剑派以及武林中一众正派同道?”

刘正风此时暗自叹气,欧阳崇所言果然不假,左冷禅早已知道了这些事情,恐怕今日自己是逃不过这一劫了,只盼欧阳崇能够信守诺言,妥善的将曲大哥救走……心下心灰意冷,便也再没什么辩解的心思了:五岳剑派,同气连枝,现在看来,已经有人坐不住了啊!想到这里,刘正风叹口气,道:“我与曲大哥结交,只是因为音乐罢了,我们也曾偶尔谈及了这江湖的正邪之分,门派之争,不过这都不是我二人在意的……”

费彬冷笑道:“其实左盟主也明白刘师兄与那曲洋结交的缘由,不过这魔教颇为狡猾,这也不过是他们离间我们五岳剑派的手段。只要刘师兄能够手刃曲洋,自然说明刘师兄还是咱们五岳剑派的人。”

我心里叹气:左冷禅这次用如此手段逼迫刘正风,显然便可大大的削弱衡山一门在五岳中的声望。若是能消灭了曲洋,他便又可以得意洋洋一番了吧?虽然自己对这些很是不屑,但是……为了能把这两个顽固救出去,自己现在也只有忍了。

费彬立时动员了泰山、恒山、华山的弟子要与刘正风为难。我思量了一下,虽然自己没什么用,但也总能把这事情搅上一搅……想到这里便走了上去,道:“在下适才听了这位费先生的话,觉得也算有些道理,不过有些地方也有些讲不通。”

费彬侧目看看我,很是轻蔑的道:“你又是何人?”

我笑了笑,答道:“在下欧阳崇,近年来常居少室山。”

费彬正了正神色,神情改变之快,让我不禁想到了川剧经典的技术——变脸,道:“原来是少室神医,神医悬壶济世,着实令人佩服。”

虽然我知道他这话之时表面功夫,不过也确实承认这家伙的演技着实不错。“适才听费先生言道,要杀刘三爷全家。我欧阳崇无门无派,只不过靠着医术得了江湖上的朋友的称赞罢了。现在费先生要为难刘三爷,我也明白三爷在这件事情上确实是做得不妥当,但是若是要为难这一家子人,未免咱们有失侠义之名吧?我们常说魔教行事卑鄙,无所不用其极,若是拿人家的家人作威胁,我们又与那魔教有什么分别么?”

我的话一说完,费彬又一次表演了变脸的绝技,不过一旁的定逸师太倒是连连点头,道:“不错的,这位欧阳先生所说的我们的确应当好生考虑。”

我一看有人附和,便趁机说道:“我不是五岳剑派的人,自然无权干涉五岳剑派内部的事务,只不过是站在侠义的角度,还望费先生能够思量一下,我想,以费先生的大仁大义定然不会为难这么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流之辈和孩子的。”说着,把一顶侠义的大帽子给他戴上了。

费彬登时说不出话来,他也知道,以一个神医来说,这番充满着大道理的话,也并不是要和他为难,可偏生这说话的时机和内容都和他今次的任务相违背。听了我的话,群雄纷纷点头,弄得费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这话若是一般人说出,他也便可以不予理会。偏偏这人正是少林武当弟子们很是景仰的神医,我时常的义举也让我在民间的声望很高,这样的一个人就算他说我与他为难,都不大可能有人相信。

见到费彬的迟疑,刘正风看了看我,显然眼中充满了感激,之后便朗声道:“刘某自求了断,也不须多伤人命了。”说着左手横过长剑,便往自己颈中刎去。

便在这时,檐头突然掠下一个黑衣人影,行动如风,一伸臂便抓住了刘正风的左腕,喝道:“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去!”右手向后舞了一个圈子,拉着刘正风向外急奔。

刘正风惊道:“曲大哥……你……”

群雄听他叫出“曲大哥”三字,知道这黑衣人便是魔教长老曲洋,尽皆心头一惊。

曲洋叫道:“不用多说!快走!”出掌在刘正风背上一推,同时运劲于背,硬生生受了嵩山两大高手的并力一击。砰的一声响,曲洋身子向外飞出去,跟着一口鲜血急喷而出,回手连挥,一丛黑针如雨般散出。费彬叫道:“黑血神针,快避!”急忙向旁闪开。群雄见到这丛黑针,久闻魔教黑血神针的大名,无不惊心,你退我闪,乱成一团,只听得“哎唷!”“不好!”十余人齐声叫了起来。厅上人众密集,黑血神针又多又快,毕竟还是有不少人中了毒针。混乱之中,曲洋与刘正风已逃得远了。

我微微一笑,罪魁祸首刘正风都跑了,那么刘正风的这些家人,想必有如此多的人所为的侠义人士在,他们也不好为难了。我看了众人的情况,装作焦急的道:“各位请不要轻易运功,中了针的请先坐下,待在下为各位查看一下伤势。”

看到我这位神医在此,大家也都不惊讶了,也不忙着追曲洋要解药了,手上的都纷纷坐下来,等待我的救治。我心里暗自一笑,费彬啊费彬,等你追上的时候,恐怕非非早已带着那两个老顽固好好的隐藏起来了。

费彬看着刘正风逃走,心下那是一个气,可偏生他又没什么理由抓走刘正风的家眷,因为他总不能违背“侠义”的名声,用下流的手段,去和那魔教相比。只得下令快追,自己也便追着刘正风而去。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得意的笑了。不过曲洋最后受的伤,我还是有点儿担心,虽然给了非非几颗上好的治疗内伤的灵药,但是,若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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