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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走马观花》第一百一十二章 夜深人静倍思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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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

“窸窣窸窣——”夏日蝉鸣声不绝于耳,淡月轻风绿林。

钟封谦坐在农家院门外,神色愉悦,嘴里挂着笑意,浅浅的,但让人一眼就可以看出喜形于色。

今日已经出了杭州地界,到了衢州,因天色渐晚,三人便投宿与山脚农舍一宿。这农舍主人是一对老夫妇,碰巧两个儿子都在县城做活计,所以正好有两间空房。

车夫再三拒绝了与钟封谦一起住,坚持要钟封谦自己一个人独间,想必也是职业修养。

这夜里还未有睡意,俞乔巧早早回了房里,亮起了油灯,车夫师傅则去了老夫妇的厅房,睡在一张竹床上。

四下无人,何况又亮着灯,钟封谦便一人在屋外乘凉。

心中想着那令人甜腻的情节,回忆着一些点滴,嘴角笑意更盛,脑海里总是那淡黄衣衫,谭边绿柳下,那迷人身姿。

偶尔抬头望向天边,自己又偶尔埋怨自己,偶有自己掐自己大腿的动作。

只是少年吃痛后又会笑起来,仿佛掐了一下自己,那错误便消失了。

就是不知此刻她身在何处?

不是第一次想她,只是头一次这么浓烈。

当思绪涌上心头,刚刚弱冠之龄的少年不禁轻笑出声,又小心翼翼地望了望俞乔巧所在的屋子。

只是他不知道,俞乔巧轻轻推开了窗口,在墙边透过缝隙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影子印在石壁上,正好窗户上没有人影。

也就合了姑娘心意。

今夜少年少女心中各自都带着笑意,心头都是微微有些加速跳动。

姑娘只是瞧见少年偷偷望着自己这边,听见少年轻轻笑声,心头已是怦然心动。

欢喜雀跃,便是熄了灯,闭着眼,眼前还是那白衫青领,怀抱白猫的模样。

那白猫静静地趴在床头一角,偶尔睁眼。

……

开封府满城皆挂白幡,行走之人都匆匆忙忙,锣鼓升天,天波府周边所有坊道街市都做水陆道场,满城黄纸。

今日正是天波府府主,谥号昭林王,正二品烽征大将军,天波楼楼主杨庭亮头七之日。

噩耗翌日传开,并未有意封锁消息,令人快马加鞭上报京城,获恒帝韩旭敕封谥号,并大办白礼,一时间恒朝中土地带,基本上举国皆知,不过短短七日。

恒朝皇帝亲自率领一众官员于第五日到达开封,由唯一的一品宰臣席潋婴亲自操办,礼部尚书李恭文协助皇帝祭灵仪式。

然后拟订诏书,由子杨清穆承袭爵位,号昭林王,女杨玥为韶悯郡主。

并下诏书,举国国丧一季,国丧老规矩官员一季之内不得笙歌燕舞,乐坊青肆不得营业至宵禁。

预计消息会在一个月之内举国皆知。

……

灵堂前,杨氏之人一身皆白,跪于棺前。身着素白长衫的年轻人立在众人之前,与棺椁咫尺远近。

李恭文宣读完诏文,静静地合上了诏书,俯首作揖,一躬到底,然后起身,面向那素白长衫年轻人。

此人便是恒帝韩彻。

韩彻自然算得上是年轻人,弱冠之年登帝,不过不惑之年便由此功绩。

与南王韩旭的确一母同胞,长相极其相像。

皇帝头上未戴白绸,躬身作揖。

堂前众人皆跪地叩首。

传至门外,于是满城皆跪地并磕三响头。

杨清穆脸色平静,杨玥儿满脸泪痕。

俯首在天波府门外的周公瑾脸色严峻,伏于地上给一众警察分配任务,与捕快房接头,协助御林军负责保护圣上。

城外一人在林中,骑黑马,黑衣散发,腰后挎着一柄长刀。

“看来是得过几天进城了。”

那人左眼通红,右眼正常,左手食指上戴着一枚黑色红纹戒指。

……

钟封谦回到房里,当他望见对面那间房里的油灯被吹灭了,便知道乔巧其实没有那么早睡觉。

躺在床上,继续思量着以后该如何如何。只不过现下他还是那一番衷肠挂肚,禁不起时间熬煎。他当然想一个人按照既定计划执行,去寻找李亦薇,只是这一件情债又不可能就如此放任不顾,那便是对乔巧的极不负责,也是对李亦薇的亏欠。

他宁愿先带着乔巧遨游一圈江湖,让乔巧经过这段时间来看清楚钟封谦为人如何,再决定要不要继续跟着他。

倘若乔巧是因为那一纸婚约大可不必如此,他钟家可以尊重姑娘的主意,倘若乔巧最终仍执意进行婚约,那钟封谦也只能对不起亦薇了。

他不能逃了自己定下的约。

何况怎能负了这乔巧姑娘的心呢……

此二人终究是要负一人的。

“嗨……”钟封谦长出口气,心中愁也。

此刻只剩下树叶晃动之声,夜间蝉鸣之声,马儿偶尔吃草踏动之声。

万籁俱寂。

空气难得的有一丝甜味。

果然忆起她,便全天下都变好了。

钟封谦躺在床上,偶尔滚动,撸起被褥,渐渐的也慢慢睡了。

“你个臭婆娘!”一声怒吼传来。

“啪!”

随后传来一声女人的啼哭,便再没了声响。

只不过这些,钟封谦已全然没听见了。

……

钟封谦只觉得脖颈刺痛,四肢乏力,酸软,头晕目眩,睁开眼只见房门大开,盘缠细软以及九环宝剑皆不翼而飞。

“嘶……”

想必是被割破了脖颈,不过运气好只是破了皮肉,未伤及咽喉。

床上皆是血迹。

“怎……怎么回事。”

钟封谦强打一口真气,神吐三槽内力开始疯狂运转,约摸盏茶功夫,钟封谦身体已无大碍。

钟封谦眼神略微清明,心中骇然。

自己竟是被迷药给迷了,幸好也许昨夜太黑,放迷烟的歹人功力又浅,便没有害了他的性命。

钟封谦立刻跑出门去,俞乔巧已经失踪不见!

钟封谦再跑去后院,只发现车夫横死于门前,倒在血泊里,内脏流了一地。

钟封谦心下交集,在进屋,那一对老夫妇早已不见,东西全部都带走了。

钟封谦一屁股跌坐在地,脸色蜡白,嘴唇毫无血色,手里颤颤巍巍的握拳,翻身而起,准备跑了出去。

“喵呜……”

忽然转头,之间那只白猫在地上,对他甩了甩头,示意他跟上。

那白猫身形极快,如同一道白光掠过,飞快的奔向那林中一处。

钟封谦勉强咬牙强打精神,施展那钟家得意轻功,身形也随着一次次脚点地,手托钩而快速掠去。

越往树林子里扎去,竟是发现许多马蹄印,奇怪,怎么昨天来时未曾见过如此多的马呢?

那白猫跑的十分快,即便是穿梭在泥地里身上的白毛也一点不沾染丝毫污秽。

阳关渐渐穿过树叶照射下来,落在钟封谦的眼前。

钟封谦只是紧紧盯着白猫迅速的身影,寸毫不离。

一边跑一边运转已经“人嘈”巅峰期的内功心法,身体内的机能已经恢复了七八成。

在那件俞乔巧给钟封谦挑的薄衫里面的夏天丝衬已经鲜红一片。

只不过脖颈处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愈合着,此刻已经只有血迹了。

全速跑了大约四十弹指的时间,一人一猫已经望见一堆人马站在一边,看着一个赤裸男人在戏弄一个光着身子的女子。

那女子挣扎着保护自己不被这男人侵犯,可见已经遍体鳞伤。

“乔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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