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长欢果然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

玄城子捂住伤口，看着长欢脖颈处的伤，淡然说出这么一句，随后他拔出匕首，血从嘴里喷出，溅了长欢一脸，但她没有躲，只是平静看着。

“哈哈哈……”

他大笑，肚子上的血不停往外冒，他笑的越狂热，血流的速度越快，他挣扎的朝前走了几步，但是最终因为体力不支，双膝跪地，他抬头看了长欢一眼，随后带着一抹笑从屋檐上滚到了下来，砸到了一个摊位，普通人看到这人满是血，远远看了几眼，就全部躲开了。

“……”

长欢转过身子，从袖子里拿出一块手绢，不紧不慢的擦拭着脸上的血迹，随后又捡起地上的匕首，细细端详起来。

“公主。”

零一一身黑色劲装，他跃上房檐跪在长欢眼前。

“看看他死了没，若是死了，那就带到公主府去喂鱼，若是没死……”长欢语气顿顿，她手中的那把寒光闪闪的带血匕首让人寒毛倒竖，半晌儿，她叹口气，“若是没死，还留有一口气，就把带到忆星居，请城里最好的大夫给他医治。”

夕阳余晖下，晚风就这样徐徐地吹过她的脸颊，此刻她说出的每一句话，虽然平静，没有什么感情，但是却让人感觉到了一丝人情味儿。

“……是。”

零一虽然不明白长欢这样做的目的，但他还是领命了。

他下了屋檐，探了探鼻息之后，发觉这人这人还留有一丝气息，于是乎把他抗在肩上就朝最近的医馆跑去。

长欢目送远去之后，迎风站了一会儿，胸口的疼痛让她微微蹙眉，她似叹息道了一句，“手下留情？这可是大忌啊！”

她思绪飘得很远，也不知道再说自己还是别人，明明玄城子可以轻松解决她，但是却一再留情，明明可以一剑毙命，但却只是无足轻重的刺穿右肩。

人啊！

浑身上下都是弱点！

其中以心慈手软为最为突出！

她抬手看了看刚刚刺伤玄城子的匕首，可惜啊我不一样，我可不是心慈手软，而是留你还有用，所以才手下留情的。

此经多年，她一直在想……

若是她当时真的应了玄城子，自己一个人带着一把剑腰间悬着一酒壶骑着马去闯荡江湖，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她或许会轻松快乐，但是如果真的是这样，她就不是卫长欢了。

—

酒楼里，裴家兄妹没有等到他们的师父，心里焦急万分，就在此时又有人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说是有一个穿着破烂道袍的道士浑身是血的从春风楼房檐上掉了下来，半死不活的。

两兄妹互看对方一眼，随后拿上剑，片刻也不敢耽误，直接冲出酒楼，等他们到了春风楼下，却没有看见一个人，只见到一地的血，心里顿时寒了半截。

裴琰跪倒在地疯狂大叫，眼里布满血丝，手握的嘎吱嘎吱响，惊的一旁的路人都绕道而行，在他们眼里现如今的裴琰跟吃人的饿狼没有区别，早就没了之前的意气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