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江名烌分开后,顾横带着我顺着后山的一条小溪下去,走了七八分钟,树丛里有个不太显眼的小路,入口折断了一根小树枝,应该是做的标记,顾横四处打量了一下,让其他七个人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顾横跟在我身后,剩下一个垫后。
一直走出去,到了一处崖口,十个人团坐在一起,商量着从哪边下山,顾敬的意思是杀到堰唐去,而一个叫林烈然的男人的意思时先去乡里再从长计议。
最后,所有人还是听了顾横的话,要去堰唐。
从西边的小溪进去,走一个山洞,从那儿出去就到了堰唐附近,顾横也没拿地图,似乎是很熟悉这附近的路。
“出去以后,小心一个姓付的老头,如果情况不利,该动手就动手。”
洞里的水冰的刺骨,出去前,顾横找了个干燥的地方分了一下东西,然后盯着我脖子看了许久,确认无碍后才从洞口出去。
出去后,我们混进人群,在岸边搭了两个帐篷,顾横让我蹲在帐篷里,又让两个人出去观察情况,然后拿出了一张地图研究,那张地图有些眼熟,似乎和老付研究的也没什么区别。
“你这地图,和一个人的好像。”
顾横抬头看我,“姓付的老头那里?”
“嗯,你说的就是老付啊。”
顾横放下地图,“你和老付见过了?”
我应了一声。
“他那张是真的,狗日的从我这里抢去的,那时候我也大意,差点被他害死。”
“还有这事儿?”
“以前我们这团队有十个人,他就是其中一个。”
突然,林烈然的头探了进来,“有人下水了。”
顾横收起地图,看了看手表,“这事儿以后跟你说,收拾一下。”顾横麻利的将地图放进包里,“走,我们进山。”
所有人收拾好东西,从水源的山谷进了山,看着天色渐晚,顾横让我们在堰唐后山的巨石上等着江名烌过来集合,等到晚上七点,也没见江名烌,顾横开始焦虑。
七点四十分时,去往寨子的路上出现了灯火,一连串的往堰唐过来,顾横不安的连抽了几支烟,不停的看着手表的时间。
等灯火全都聚集在堰唐后,顾横拍了拍我的肩膀,又叫了林烈然和队里唯一的一个人女人,一起回了寨子,剩下的六个人原地待命。
“怎么了?”林烈然不安的问。
“江名烌不对,我怀疑他可能被姓杨的老头摆了一道。”
很快,我们路过了那片竹林,走了五分钟,顾横突然停下望着四周,然后让人关掉了手电,“你听一下,是不是有人的声音?”
我听了一下,什么都没有。
“你肯定能听到的,你离死人最近,一定能听到。”
顾横的话我不懂,但是这么一说,我反倒有些害怕了。
不一会儿,远处传来了砍伐的声音,那声音一下一下,很有节奏,我看着顾横,顾横看着我,他好像也听到了,然后问我,“哪边?”
我指着右边,他让我们跟上,就往那边去了。
跑了四五分钟,一个花白的花圈就立在了一片空地上,空地上有两个凸起的小包,比老人死后埋得土包矮一半,一旁的泥土似乎是翻过,顾横皱着眉,立马叫我们挖开翻过的那一片泥土。
林烈然从包里拿出一把铲子,挖了几下就放轻了动作,猛的,一支手从土下伸出来,顾横一把抓住那只手,拖出了被埋的江名烌。
“你说你……”顾横想要数落江名烌的大意,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走。”江名烌沉着脸,拍了拍身上的泥。
“我就说姓杨的老头有问题。”
“他要进堰唐。”
“他进去干嘛?”顾横一听就有些不乐意了,“不是说寨子里的人进不了堰唐吗?”
“他不是寨子里的人。”说完,江名烌又拍了拍脸上的泥。
“他没把你弄死,说明还是怕你。”顾横对一旁的那个女人使了个眼色,那女人立马从包里摸出一些药和纱布,站在江名烌身边,也不敢直接上手。
“先让顾凛给你处理一下伤口,不急这一会儿。”
那个叫顾凛的女人一听顾横发话了,立刻凑过去查看江名烌身上的伤,我扯了扯一旁的林烈然,问他这个顾凛的来历。
林烈然只是小声的告诉我,顾凛来头不小,还提醒我提防着点儿。
七点五十八分时,远处堰唐的方向红了一片天,顾横也不在意,“别急,我来这儿也不是为了堰唐来的。”
江名烌盯着远处的天,催了一下顾凛。
“既然来了,你就不好奇堰唐里到底有什么?”
“好奇又怎样,总不能就这样不管你吧。”
“我们从后山进山,你知道坟地在哪儿吗?”
“怎么了?”顾横笑了一下,“你在这里这么久,不知道坟地在哪儿?”
江名烌瞪了顾横一眼,顾横立马就怂了,“好吧我知道。”
我们回了寨子,从杨叔家后面的地里穿过,远处的乌云向我们这边飘来,快要下雨的气氛压抑的难受,江名烌不说话,跟在顾横身后,时不时回头看着远处的堰唐。
又走了几分钟,顾横的手机震动了几下,安静的环境里,听的很清楚。
顾横拿起手机,递给江名烌,转手拿出了地图研究。
“有人下水了,我们下不下去?”电话是在堰唐留下的人打的。
“下去多少?”
“前前后后二十多个了。”
江名烌想了想,“你们跟在后面,情况不对就撤,我们从这头过去接应你们。”
顾横指着一条小路,提醒我们要注意安全,江名烌一把将顾横拉到身后,抢过地图,走在前面。顾横一看江名烌火气很大,也不敢说什么。
经过一片杉木林,又翻过一座山,远处半山的地里有几处亮着烛火,江名烌放下地图,一路下去,路边林子里全都是坟墓,有新的有旧的,江名烌一路顺着坟墓看过去,眼睛就没从墓碑上移开过,似乎是在找什么,几乎都看了个遍后,江名烌在一座没有墓碑的坟包前停下了。
顾横靠过去看了看,也没发现什么,“怎么了?”
江名烌突然抬头,叫我们立马关掉手电,然后一起去了远处的地沟躲着,不一会儿,哑巴穿着一件红色的大衣出现在坟前,嘴巴一张一合,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接着,哑巴就往坟后面的那棵树走去。
“她说了什么?”
林烈然说道,“她发现我们了,叫我们跟着她,她带我们进去。”
顾横疑惑的看着江名烌,“这是什么人?信得过吗?”
江名烌点头,“暂时可信,不过还是要防着。”江名烌迟疑了一下,似乎还有话要说,只见他想了想,还是选择保密。
“那我们跟着进去吗?”
“嗯。”
到那棵树后,一个洞口隐蔽的藏在树下,用一些枯叶杂乱的掩盖着,叶子上落着一层杉木絮,看着应该有几天没有动过了。
江名烌扒开树叶,洞口不大,直径一米左右,只能容下一人,江名烌先下去,我跟在身后,顾凛跟在我身后,接着是顾横,林烈然垫后。
向下爬了十几分钟,就是一个空间较大的地方,突然,洞下面吹上来一阵风,伴随着一股腐烂的味道,让我胃里一阵难受。
“一会儿下去,可有得受了。”江名烌叹了口气。
又爬了一段路,洞口越来越湿滑,味道也越来越浓。
“后面有动静吗?”江名烌问了一声。
此时,所有人都停下,静静地听着身后,除了各自的心跳和呼吸的声音,就没了别的。
再往下去,就到了出口,远远的就听到了水声。
出口的地方很大,下面就是一个足球场大小的水潭,而出口就在水潭上方两米高的位置处。
江名烌照了一下壁面,没有发现其他的,就向水潭照了照,幽绿的水看着诡异,深不见底。
“这要是掉下去,就死定了。”
我捂着鼻子,尽量让自己慢慢适应那股恶臭,顾横看我难受,嘲讽的笑了笑,“这点味道都受不了。”江名烌又照了照水潭上方,突然一下,我看到幽绿的水潭浮出了一张人脸。
等我回过头,那脸又不见了,正当我以为那是错觉时,洞穴里响起了刺耳的笑声,一具尸体浮出水面,穿着件红色的嫁衣,整个身体被泡过后肿的厉害,但也不难看出那是杨家白天入土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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