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眼睛疼，眼睛疼。”

杨雪紧闭着眼睛，嘴里哼哼唧唧地叫着疼。

白丽见了，连忙取下淋浴头，帮杨雪冲了冲眼睛，再把毛巾拧干，擦去她脸上的水和泡沫。

进浴室前，白丽万万没有想到，杨雪踩着水都要打滑，还好没有摔倒，只好搬了一根塑料小板凳，让杨雪坐在上面。

杨雪坐在小板凳上，百无聊赖地玩着泡沫，玩的无聊了就捧着一大朵泡沫，然后吹到地上，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白丽细心的给杨雪身上每一个地方打上泡沫，再冲洗干净，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下一块搓澡巾，轻轻地在杨雪身上搓着，只要稍微大点力，杨雪就会叫疼。虽然心智是小孩子，但是身体毕竟是成年男人，撒娇耍混绝不是白丽能够应付得来的。所以白丽只好顺着杨雪的意，一遍遍地问她，力道合不合适，或者哪里比较痒。

搓到痒处，杨雪还会整个人缩起来，想要躲避白丽手上的大杀器，喉咙里更是发出一连串的咯咯声。

待洗完澡，白丽还把杨雪身上每一个角落擦干净，既怕杨雪不小心摔倒，又怕杨雪身上湿着被风吹感冒。

光溜溜的成年肉体，撒欢一般地跑出淋浴间，再撒欢一样地跑到客厅，顶着湿漉漉的头发，一下子蹦到沙发上，蹭来蹭去。

“小雪。你慢点，头发还没吹呢。啊……”白丽急匆匆地从淋浴间冲出来，还差点滑倒，好不容易站稳，却看到杨雪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白丽看见睡着的杨雪，心里知道，毕竟身体不是小孩子，没有那么旺盛的精力来满足好奇心了，兴奋一阵，也就累了。

白丽没穿衣服，径直走进卧室，抱了一床被子，盖在杨雪身上，再小心掖好。然后自己再穿上睡衣，抱了一床被子在沙发面前的地毯上躺好，再把空调调整到适中的温度。

两个人安静地睡着。

……

温柔的阳光穿过隔音的双层玻璃铺满了整个客厅。

白丽为了这段时间可以专心照顾，她决定今天就去把工作辞了，房贷还有一些，但是存款也还有些，她也可以在家里替别人进行网上撰稿，钱虽然少一点，但是，毕竟家人更重要。

杨雪整个人大咧咧地躺在沙发上，被子不知道掉在地上几次，白丽半夜醒来，看见缩成一团的杨雪，还盖了不知道多少次被子。

白丽做好早饭，关掉空调，推开窗，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再回过头来叫醒杨雪。杨雪懒洋洋地坐起来，打着盘腿，却是一点羞耻心都没有，白丽也没有多说，这些东西都可以慢慢教，急不来。

白丽驱散杨雪的瞌睡虫，再帮杨雪把睡衣穿上，催促着吃早饭。

两个人坐上餐桌，本来白丽不放心杨雪一个人吃饭，想要和她坐在一边，但是杨雪一看见两人挂在墙上的照片，就来气，也就把白丽赶到了对面。

小姑娘撒起气来，那叫一个不得了，白白的米粥吃上两口就用来在餐桌上作画，也看不出来画了个啥。

白丽已经跟上司说好了要辞职的事，也就不着急出门，陪杨雪吃了个一个钟头。吃完早饭后，白丽再次打发杨雪去沙发上坐着，再打开了电视，嗯，少儿频道。

“小雪，今天上午你一个人在家待着好。中午姐姐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白丽洗完碗，坐到杨雪身边，跟杨雪报备，成年人身体的小孩子破坏力太强，容不得她不小心。

“嗯，记得给我带画板，画笔，颜料……”杨雪掰着自己哥哥的手指，一件件地细数着，她喜欢画画，因为她哥哥也喜欢画画。小孩子做出这样的举动，无疑是呆萌且可爱的，但是放在杨雪身上，唉，无疑是可笑且可悲的。

“嗯嗯，好好，姐姐一定会给你带回来。但是，你必须跟姐姐保证，你一定要乖乖的。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白丽拾起杨圩的大手，轻轻地拉着勾，再小心地放下。

白丽从玄幻走到门口，一步三回头，她实在不放心这样状态的杨圩一个人在家，但是又不得不这样。

杨雪直愣愣地看着电视，也不偏头看一眼快要出门的白丽，看起来是那么的麻木。

“咚”白丽止住不舍，硬下心肠，关门离开。

……

“这会儿才上班啊？”出门倒垃圾的邻居热情的打着招呼，“你老公好一点没有啊。”

“谢谢，我老公好多了，昨天出院了。”白丽也温和地回着话。

公寓式住所让现代人缺少了太多的有关邻里之间守望互助的情感，任何一个愿意和你主动打招呼的人都是难能可贵的。

“出院了啊，昨天听你家咚咚咚一直响。是在搞装修吗？”邻里之间的对话总是充满机锋，对啊，现代人真的会没有目的的和你交流吗？很难。

“没有，不是搞装修。我老公刚出院回家有点兴奋，打扰到你们了吗？真是不好意思。”白丽的态度很诚恳，她不愿意和邻里交恶，谁知道以后对方能不能帮上忙呢。

“没事没事，没有打扰。”邻居敷衍地笑了笑，能清晰看出心口不一。虽然如此，白丽还是愿意相信每一个人都是好人，至少拥有乐于助人的本心，比起最重要的本心，其余外部表象还是可以忍耐的。

坐着公交车到了公司，再递交辞呈，余下的工资会在下个月统一发放，上司表示了挽留，却也没有给太多的阻碍。

白丽走出公司，向附近的超市走去，她要找到杨雪想要的画板，再多买些食材，好庆祝杨圩出院。

……

白丽拎着食材和画板画具，艰难地打开了门。

虽然走之前说的好好的，但是她还是不放心杨圩一个人在家，只好急匆匆地赶回来。

电视里响着说话声，但是沙发上却不见杨圩的身影。

白丽连忙把食材和其他物件放在鞋柜上，麻溜地换上拖鞋。

打开卧室，白丽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