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慨归感慨，事情已经定下来了就没有不去做的道理。

第二天早上天色刚蒙蒙亮的时候，沐阳就起身了，在他洗漱的时候，爸爸妈妈和哥哥们也陆续起床来了，这个家庭时候改变了，大哥结婚了，二哥和姐姐这么大年龄还没有结婚，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家庭太贫困了，在九十年代虽说很多家庭一样，但在后面几年随着社会经济不断发展，家庭与家庭之间的车距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区分开来了。

这也是沐春生一家带着种种担忧同意了沐阳的做生意发家的提议。

沐阳既然是这次事情的发起人，同时和靖水城里面签订合同的接洽人也是他，沐阳也就理所应当的成为了这次事件的指挥着。

沐阳看家人都起来了，他让父亲和大哥负责把牛马赶到集市去卖，马上出发，今天急等着钱用呢。“就算让出一点价格也要处理了！”沐阳这样对爸爸和大哥说的时候，他知道爸爸他们心中的不舍和对未来的担忧，可没有办法，必须要这样做。

二哥你和我先赶到远山镇那边去先租一辆车子，然后咱们在杨家庄集合。沐阳这样说着话，脚已经迈出门槛。

哥俩一路蹿行，终于在天色大亮的时候赶到了远山镇镇上，沐阳把衬衣挂搭在肩膀上，上前和一个驾驶员搭话，在这里停着的车子大多数是在找活的。

“师傅，你这车去一趟靖水城多少钱？”站在沐阳面前的是一个五十出头的圆脸老者，一脸的黢黑，显然平时经常在外面跑活。

“那要看你拉什么了，一般的一天一百元钱！”老者随口答应着，眼睛越过沐阳看向后面的沐晨，他在心中盘算这两人是否真有货要运，沐阳看上去还是年轻了一些。

“一百元钱太贵了点儿吧！”沐阳也不是很清楚这时候的运货价格，但他大概估算过，这时候在边省这边的正科级干部月工资也就在二百块钱左右，工厂的大师傅们的工资最多也不超过二百六十元钱，这样算下来，老解放牌车出车一趟，以远山镇到靖水的路程来算，最多六十到八十元钱，这样算下来，除去油钱，驾驶员还可以净收三十到四十元钱。

“一百还贵，你满大街问问，谁低于一百帮你拉吧？”老者呵呵笑道。

沐阳笑说：“要不这样，我包你的车一个月给你五百元，油钱我付！”

老者看了一眼始终没有说话的沐晨，警惕的问道：“你要运什么货？”他并不急着答应沐阳的生意。

沐阳也不想隐瞒，“我们每天就送猪道靖水城里去！”

“那个太脏了，一个月下来洗车的钱都要不少呢！”老者也是老江湖了，他这样说就是想多要点钱，至于脏不脏的那纯粹是随口一说，卡车拉什么不脏？

沐阳笑笑：“成吧，我们问问其他人！”从袁远山道城里面的路面平坦，虽说不是柏油路面，可也不伤车子，加上油钱沐阳承担了，五百元钱，怎么算都是划算的。

老者看沐阳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只给五百了，一看沐阳要走，忙伸出手拦住沐阳“成吧，反正每天我都要出车的！”

沐阳呵呵一笑，“行，那咱们签订一个简单的协议，白纸黑字，免得以后生口舌！”

他一切谈妥，沐阳和二哥跳上卡车副驾驶座，老者慢悠悠的上了车子，问沐阳现在去哪里。

沐阳笑道：“去杨家庄！”

杨家庄是远山镇最大的自然村，人口众多，加上土地广阔，每家每户几乎都有上百亩土地，因此这个村也是粮食最多的村庄，理所当然，他们养猪也是最多的。

车子突突往前飞驰，老者对远山镇周边的道路十分熟悉，很快车子就驶进了杨家庄，沐阳和二哥下车往村子里面走进去，让老者在村口等待。

进入村子，沐晨想挨家挨户的去问，沐阳可不想那样，累人不说，效果还不好，最好的办法就是吆喝，顺着村子转悠。

哥俩轮番吆喝：“买猪，有猪的卖咯！”沐阳率先开口大声吆喝起来，吆喝这种事情，第一句只要喊出来了后面就好了，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如果一开始你就扭扭捏捏的，那后面要张嘴就更难了。

刚吆喝了两声，一个六十多岁的小脚老太太转过房屋，站在墙角喊道：“买猪的，来看看我家的猪！”

沐阳呵呵笑道：“大妈，你家有猪要卖？”边说边和二哥往老太太那边走去。

顺着老太太站的墙角转进去就是老太太家的猪圈，圈门打开，里面黑黢黢的，一股刺鼻的猪屎臭味迅速蹿入沐阳的鼻孔，沐阳皱了皱鼻子，没办法，这时候没有卫生圈一说，再则农村，家家户户都要这猪粪做肥料种庄稼呢。

沐阳正眯着眼睛往里面看的时候，沐晨从裤兜里面掏出一把手电筒往里面一照，猪圈里面满是稀溜溜的猪粪，六头肥壮的大猪在里面转圈，猪脚深深的掩埋在稀猪粪里面。

沐阳倒吸一口凉气，“我去，这怎么进去？”他正在考虑怎么进去把猪赶出来的时候，二哥把一直背在背上的一个袋子放下来，变戏法似的从里面拿出两双高筒水鞋，一双递给沐阳一双自己穿上。

沐阳看了看二哥，“还是缺少经验啊!”他一百年穿上水鞋一边想：“还是不能进去！”想到这里他一把拉住刚要迈脚进去的二哥，转身看向老太太，“大妈，里面的猪都要卖？”

大妈点点头：“猪都有一百五六十公斤了，再养纯粹就是浪费粮食了！老母猪又生一窝小猪了，养不住了！”老太太没有那么多弯弯绕，沐阳猜测肯定家里的男子出门去做活的时候早就交代了，猪要卖了，而且大概的价格肯定说好了。

听老太太这么一说，沐阳让二哥去找驾驶员把车开过来，卡车太高，如果他们动手抓猪实在太费力气，他想起前世见过的买猪的人用木板搭在汽车后面，直接把猪赶进车斗里面，省时省力。

二哥离开之后，沐阳和老太太谈价格，这时候农村磅秤很少，出门带着一个大大的磅秤也不方便，所以很多时候都是凭猜测估计猪的体重。刚才二哥手电筒一扫，几头猪转了几个圈子之后，二哥就大概估计出来一头猪平均都在一百五十公斤以上，但也不会多出太多，和老太太说的差不多，六头猪一共算九百公斤，按照现在的市场收购价格三块钱算，二千七百块钱。

当然，买卖嘛，都是靠谈出来的，所以沐阳转身问老太太：“六头猪一口价，二千三百块！”

老太太直摇头，“太便宜了，再加点！”

看老太太的动作，沐阳更加确定事先这家的男人肯定定下过一个价格，所以他试探着又加了六十元钱，老太太还是摇头，沐阳直接问道：“那大妈你说要多少钱嘛？”

老太太楞了一下，显然在心中盘算，然后开口说道：“最低二千五百块钱！”

沐阳看出老太太的犹豫，加上刚才老太太说的老母猪又生了一窝小猪，今天这猪只要价格不是太低坑定是能买下来的。毕竟一头猪养到一百五六十公斤绝对的大肥猪了，后面要想再增重时间会很长，粮食也会需要很多，还得要预防猪生病之类的，这样的猪养一天亏一天。沐阳呵呵笑笑：“大妈，你看，我们来买猪就是赚个人工钱，市场价格摆在那里，大家都知道，这样，我们都让一让，二千四百块钱，卖我就拉走，不卖就没办法了！”

老太太看沐阳说得笃定，心中盘算了一下，点点头：“行吧，再养着只是拖架子了！”这是大实话。生意谈成，沐阳站在原地和大妈拉家常，等待车子开进来。

车子倒回来，沐阳抬头看了看猪圈上面摆放着很多木板，站在半截矮墙上放下三四块木板，和二哥一起动手把木板搭在车斗后面，然后二哥走进猪圈去把猪赶出来，因为猪是一起赶出来的，所以并没有惊到，六头猪闷头往车斗里面走进去，沐阳把木板撤下来，沐晨一把把车门关上。

沐阳在一边数钱给老太太，这时候又有三四个人站在一边等着要沐阳他们去看猪。沐阳当着大家的面把钱数给老太太，刚好，昨天家里攥下来的二千三百块钱，加上今天大哥给他们的一百块钱的伙食费，刚好二千四百块钱。数给老天太之后，沐阳还让边上的几个人专门看了看，算是做个证明，免得过后出现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接下来就简单多了，有了第一笔生意的经验，沐阳他们加快看猪的速度，价钱上不存在分歧，主要的分歧还是各人对猪的体重的估算上存在分歧，慢慢谈就是。

很快沐阳他们又谈好了十多家的猪一共十七头，养猪是个琐碎活计，没有劳动力的根本养不了几头猪，能够像刚才那老太太一家一口气出售六头壮猪少之又少。当然沐阳他们主要还是在等待爸爸和大哥送钱过来，毕竟他们第一次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人家也没有理由相信你，要是你不付钱拉着猪跑了，人家上哪儿去找你！

后面谈好的猪都没有装上车，等待钱送到了再装车，看看这才三四个小时时间，就买下了二十三头猪，离原定的三十头猪只差七头了，沐阳一直悬着的心也就放下来了。显然这一趟选择来杨家庄是来对了，要是去其他村子要想这么快买到三十头猪几乎是不可能的。

反正不能装车，要等着哥哥和爸爸到来，索性在一家农户家院落上坐一会儿，聊聊天，大概了解一下这个村子养猪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