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几声“啪嗒”“啪嗒”次第落锁的声音,秦阳已经把自己锁在了练功房里了。
秦阳盘坐在海绵垫上,从脖颈间掏出造化玉碟置于眉心印堂,心神涌入,只觉玉碟内部由稀疏纷乱的道则组成的空间已经不能对自己产生动摇,玉碟里一个不知所起的宏达稚嫩的灵机被自己清晰的捕获!
触摸到这道灵机,秦阳才更深刻的理解到玉碟和诸天万界的关系!
只因玉碟原本就是一个整体,破碎无数以后,因为玉碟是最好的大道规则的记录、承载体,就被无亲无私的“鸿钧道人”用作分割洪荒碎片世界的屏障栅栏使用!
当然,这个高级栅栏的有两个功能,其一:主动搜集、记录道韵以作为本世界生灵的“修炼大全指导书籍”使用。其二:记录世界兴衰规律,用以推演天命。也就是世界大略的命运轨迹了!
造化玉碟本是一体,自己掌控了一部分造化玉碟,也就掌控了诸天世界的开门钥匙和“户籍后台”!
作为一块失落的管理后台,“紫龙玉佩”一直在本世界无意识的共振、散发着其他世界“栅栏玉碟”的命运轨迹信息,这些信息被本世界灵觉敏锐的人们当做“灵感”捕获加以演化以后,就成了秦阳平日里见到的各种科研灵感、小说、影视剧了。
……
秦阳以神念全力去激发玉碟的灵机,赫然感应到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球状世界混杂聚集,无边无际!
这些球状世界全都被散发着和造化玉碟相似气息的水状薄膜所包裹着,它们有的小如尘埃、还有弹珠大小、有如篮球大小……大如地球、大如太阳,甚至有的世界秦阳极力“目视”也只能看见它们如陆地平坦的一个面!
秦阳选定了一个在自己神念承受极限范围之下的“弹珠世界”探查了过去
良久。
“哦?清末民初?”秦阳喃喃的惊叹道:“真是一个龙蛇起陆,群雄并起的大时代啊!”
说着,取出手机、钱包和各种证件,随即长身而起,目光在靠墙放置的一排兵器架前巡游片刻,把两把匕首塞进自己怀里,打算以防万一,随后,又迟疑了片刻,把两把匕首又掏出来放下,转身卸下了两把大枪的枪头揣到了怀里!
然后走到剑架前面,抬手拿起了那把通体黑亮,肃穆修长,显得异常庄重威严的八面汉剑来!
此剑红木作鞘、伞绳缠柄、黄铜为格,两面各饰以玄鸟、星辰纹;白玉为彘珌,云纹逸远、兽纹古拙!
秦阳左手握住剑鞘,右手“苍啷!”一声拔出半个剑身,宽一寸有余的合金剑身上剑光清亮,泛着森森寒光!在剑身靠近剑格的地方蚀刻有两个隶书体字——“诛魔”!
这是秦阳为这把剑取的名字,意为:求道路上,一切阻我道者于我皆是魔,唯有斩!一切内心困苦诱惑皆是魔,唯有斩!
秦阳看着这把“诛魔剑”喃喃自语道:“这次带着你,也不知道有没有学到剑法的机会,但我希望你可以帮我坚定求道之心,助我诛魔卫道!诛我的魔,卫我的道!”
说罢,“呛啷!”一声还剑入鞘,以剑彘负于腰后,用大衣遮盖好,向前迈出一步,整个人就这么一寸寸的没入了虚空……
……
公元一九零五年,农历乙巳蛇年,光绪三十一年,冬。
京城,某胡同口。
秦阳降临此地,他也不顾那些长辫垂颈、脸色青黑、缩头缩脑的小老百姓们看到自己一身“洋装”时的避让骚动,只是满脸无奈的摸了摸自己身上的口袋!
他也只是在知道了两个不同的世界,时间线互不影响关联的情况下,这才能放心大胆的来此罢了……
“到底是经验不足啊,想到了辫子问题,却没想到给自己准备花销盘缠?”秦阳哭笑不得的嘀咕道。
说着,他隐秘的垂手勾了勾食指,只见原本修长的食指从指尖处竟然肉眼可见缓慢的消逝!
秦阳见此,才满意的一笑:“幸亏还可以随时的返回现世……”
随即也不再懊恼,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拢好剑柄,震了震精神,就这么大摇大摆的上街去了……
时值清末,距离第二次“鸦片战争”已经过去近五十年了,京城的老百姓也是见惯了白人们的欧式服装。
而且,此时的大清的新式陆军刚刚换上了欧式制服,同时在军官的身先士卒的带领下剪去了辫子,或许受此风气的影响,秦阳放眼可见,街上来往的警察也把辫子剪去了三分之二……
更何况,此时末世之兆频显,法令废弛,新旧观念交杂,身带刀枪剑戟的人满大街都是,秦阳大衣挎剑,或许有人觉得新鲜,但绝不会有人觉得怪异!
……
就算秦阳两个世界加起来也是第一次来到北京,但有两个地方他是一定知道的:故宫、天桥。
有两个吃饭的地方也是大概了解的:全聚德、便宜坊。
秦阳本来琢磨着先去搞点钱财再做打算,结果顺着人流随波流转、兜兜转转之下,不知怎么的就到了天桥。
秦阳也不知道现世的天桥是什么样子的,就他现在看来:说书的、唱戏的、吹糖人的、说相声的、表演杂耍的、打把势卖艺的什么糊口的行业都有!男人女人、大人小孩、英国人、法国人、日本人,什么人都有,十分热闹!
此时正值冬天,老百姓的大体服饰也就是补丁摞补丁的粗布棉袄、棉褂子之类的,穿着十分臃肿,以至于人来人往之间,到了摩肩擦踵的地步!
但秦阳挎剑一路走来,却颇有一种劈波斩浪的风采!——显然,汉剑柄长,别人把他当成了那些随身携带武士刀的日本武士了……
尽管秦阳清楚,但也十分无奈,自己总不能一一趴在别人耳朵上挨个解释吧?
………………
“你滴!东亚病夫滴武士!打赢我,赏钱,给你!”
“呦西!清国人滴,大大滴,懦夫!”
突然,一阵刺耳鼓噪声从前方不远处传来,仅凭那令人从骨子里厌恶的腔调和嚣张的言语,秦阳就敢肯定是日本的浪人阶层发出来的!
秦阳好奇心顿起,就朝着声音传出的方向走去,想凑一凑热闹。
片刻的功夫,出事的地方已经快被京城的男少爷们儿里外三圈的围的水泄不通了。
秦阳站在圈外向里看去,只见一个身穿棉布劲装,单手提刀,一幅卖艺打扮的中年汉子,这汉子身材魁梧,约么三、四十岁左右,他一手提着一把三尺许长的牛尾单刀,脸色铁青的看着站在另外一侧不远处的三个抱剑日本浪人……
那三人俱是传统的穿袴、留月代头的普通浪人,见那汉子始终不见答应挑战,其中一个身着褐袴、脚踩木屐的浪人猖狂得意的大笑起来,只见他抽出怀中的武士刀,也不进攻,就遥遥的对着那汉子的身子一边比划,一边大声辱骂:“懦弱的支那猪!不配被称为武士!……”
“丁师傅,打死他!”
“打他,丁师傅!”
“打他!”
“打他!”
围观的京城百姓终于忍不住怒火,纷纷怒喊了起来,秦阳注意到,围观的人中,有些打把势卖艺的汉子也已经是满面怒色、跃跃欲试了……
在群情激奋的环境里,那“丁师傅”却始终一语不发,只是握刀的手松了又劲,紧了又松,强自忍耐……
秦阳并不知道这“丁师傅”为了什么还在苦苦忍耐?但是秦阳知道:当那浪人在骂“支那猪”的时候,他不想忍了……
无它,“支那”这个词里也包括了他自己,以他的骄傲焉能愿意被一个倭寇肆意辱骂?
秦阳伸手拽住了身边一个正要伸手从背后解枪上场的瘦小老头,那瘦小老头儿也是姜桂之性,见秦阳扯住他,便神色不善的瞪视过来……
秦阳发现,这浑身上下除了一身绵绸的衣服显得贵气一些,其他都其貌不扬的小老头儿,有一双极其明亮的眼睛……
他也不在意那老头的怒目,只是微笑着摇头劝解道:“老先生,这场气血之争不论谁输谁赢,最后十有八九都是你们这些清国人吃亏,还是我来合适一些!”
说着,不理会那老头儿不以为然的神色,抬脚就往圈里走去。
秦阳这里所说的“国”,并不同于后世民族与政权的高度合一,“国家”的“国”,而是类似战国时期“秦国”“赵国”之国!
所以,“清国”也只是代表了它的统治政权名称而已,秦阳不是它的治下之民,也不服它的管教,自然不算在“清国人”的范畴之内!
那双方四人见秦阳安之若素的步入场内,俱都奇怪的看着他,实在是秦阳的气质大气却又稍显温和,大大迥异于倭寇小国寡民式的狭隘偏激!
而他的着装打扮又偏向西式,极其骄傲与自信的模样又不同于一般清国人的胆小与麻木!
是以四人都不知道他算是哪一边的。
秦阳不管那三个浪人,径直走到场中的一个点上,与两方人马形成一个等边三角形,然后才向那汉子抱拳,客气的问道:“丁师傅,既然这场子你不准接,就交给我这个末学怎么样?”
那面色铁青的汉子见秦阳的口音类似京城话又稍有不同(普通话),却也认为他是清人,便操着一口东北腔略显迟疑的道:“这……,丁某惹祸,怎可累及先生?况且朝廷……”
他没有说下去,但也清楚的指出了清政府的软弱无能!
“丁师傅放心!秦某人并不是他清廷之民,也不是他清廷想管就能管的!”秦阳温和而傲气的解释道(仗着可以随时跑路罢了),说完,又对着“丁师傅”客气的抱拳说道:“还请丁师傅暂且下场静观,待秦某不支的时候,还要请丁师傅‘援手’!”
见秦阳这样说,那汉子只得抱拳提刀下场。
秦阳这才侧身正面那三人,为了激怒这伙儿倭人,秦阳对着那叫嚣最为欢畅的领头浪人,以极其轻蔑的姿态评价道:“倭国浪人,也敢狺狺而吠?”
说罢,把“诛魔剑”连鞘从腰后摘下,左手拿鞘,右手持柄,“苍啷!~”一声拔出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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