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倩倩听了骆云的要求,一筹莫展。骆云想要从她这里打开口子,进行卧底工作。她实在想不出理由能说服王嘉隆。
骆云今天离开警局时,权墨与马玉堂同她促膝长谈了一次。由于她毕业不久,在刑警队里,大多数时间都担任内勤工作。所以外界对她了解的人很少。骆云非常向往同事们紧张刺激的侦查、抓捕工作。每当听到他们说起,逮捕犯罪分子过程中疯狂的飙车、枪战,都会让她血脉喷张!因此她不止一次地请求领导,将她调到破案的第一线。如今,卧底工作可以算作是零距离接触犯罪分子了。她却对如何进行下一步活动,丝毫没有头绪。
shirley见她们愁眉苦脸,好奇地问:“你俩刚才还开开心心的,怎么现在又拉长着脸?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吴倩倩心不在焉地敷衍她道:“云姐是我老乡。从小就很照顾我。现在她大学毕业,在老家一直没找到好工作。所以就想到魔都来碰碰运气……”
“谁想碰运气啊?让她来碰我啊!”她们身后突然响起一个流里流气的声音。三女回头望去,却发现三个男人站在那里。为首的正是周伟,而围绕在他左右的是王嘉隆和郑威。
shirley白了周伟一眼。起身便要离去。却被他挡住了去路。
“老板娘……麻烦给我们来点喝的呗!”周伟嬉皮笑脸地说道。
“你们想喝什么?”shirley冷冷地问。
“什么都可以。有好吃的都端上来。我买单,你就不必为我省钱了。”
shirley“哼”了一声,转身向店里走去。两人擦肩而过时,周伟重重地拍了一下她翘翘的臀部。狠狠瞪了他一眼,shirley敢怒不敢言地走了。
三个男人在吴倩倩桌前坐下。不约而同地打量起骆云来。她不同于吴倩倩的娇小玲珑,修长的身材即使坐着也难掩诱惑。如果说吴倩倩代表的是柔美,她代表的就是知性。
吴倩倩见三人的目光让骆云感觉不自在。于是,为他们作起介绍来。听说骆云想要寻找工作,三个男人不由得各自打起了算盘。王嘉隆自然是不希望将她留下,好不容易将吴倩倩圈在身边,他可不想凭空增加一个电灯泡。周伟却想着,如何将骆云弄到夜总会。找个机会让自己快活一把。倒是郑威不想横生枝节,抢在其他两人开口前询问了骆云的专业和特长。
骆云虽说是刑侦专业毕业,但她却拥有美院的自考文凭。自小练习绘画,因此实习过程中,对犯罪嫌疑人的面部侧写,都是由她完成。当她从包里拿出美术专业的毕业证书和几幅画作后,郑威爽气地一拍胸脯说:“你既然有这个特长就好办啦!放心,工作包在我身上!”
一旁的周伟,硬生生地将话咽回肚中。不满地瞪了郑威一眼。悻悻地靠在椅背上,生着闷气!
郑威却操起电话拨了出去:“小川啊!说话方便吗?”他边说边起身往花园中溜达而去。
吴倩倩见场面尴尬,抽出两支烟递给周伟和王嘉隆。并亲自给周伟点上,满脸笑意地问:“周哥是不是也有好工作要介绍给我姐姐呀?”
周伟一时哑口无言,猛吸两口烟才自嘲地说:“我哪里有什么好工作可以介绍?郑哥若是能搞定,那肯定是个白领的工作……”
不一会,郑威得意地回来对骆云说:“会展公司里的广告部,做文案设计工作,你愿意去吗?工资不高,到手5000块。”
骆云装作担忧地问:“是什么公司啊?我工作经验不够,不知道能胜任吗?”其实她是担心,若非和郑威他们有关的公司,她去了反而会影响自己真正的任务。
“维蜜星文化传播有限公司,他们专门从事会展、礼仪和广告策划业务。服务的都是知名企业。”郑威骄傲地说,“老总是我亲戚!”
“维蜜星”三字出口,在坐的众人都吃惊的盯着郑威。周伟嘴角泛起阴险的笑意,而王嘉隆则因为扔出这个烫手的山芋轻松无比。吴倩倩想起室友may就职于这家公司,以后骆云好歹也算有个照应。只是不清楚她是否……侧头盯着骆云,发现她眉宇间有难以抑制的喜意,吴倩倩这才放下心来。
“太好了!我就是想找个专业对口的工作!太感谢您了!”骆云喜上眉梢地说道。接受这个工作,意味着她将离犯罪集团的核心更进一步!这简直就天降奇福!
众人见她欢喜,也就顺势对郑威歌功颂德了一番。待得溜须拍马声停息,王嘉隆试探着问:“骆小姐刚到这里,大概还没地方住吧?”
周伟嘿嘿笑着,调侃道:“王老板,你可是一刻都不忘记本职工作啊?难道你有房子给美女免费住?”
王嘉隆顿时语塞。吴倩倩却接话道:“云姐暂时和我一起住。”
“你那里这么小?床也只有一张,能住下两个人?”王嘉隆问。
骆云立刻坚决地说:“我和倩倩从小就挤在一张床上,都习惯了。没事的,我们就一起住!”
王嘉隆闻言,只得作罢。他的本意是让骆云住到吴倩倩的屋子里,而让吴倩倩搬到公司里。这样,他才能有更多的机会和她名正言顺的相处。
shirley和巧巧端上的咖啡、饮料和甜品果盘,将众人面前的桌子堆的满满。周伟腆着脸问shirley:“老板娘一起坐下来吃呗!这么多,我们也吃不完。”
shirley兀自站着不动,巧巧却笑着对他说:“周先生买单吗?一共是625元!”
周伟大大咧咧地从包里拿出一叠钱,数出八张红票子,往巧巧手里的托盘上一扔。不耐烦地对她说:“滚蛋!不用找啦!”
shirley这才拉过椅子坐在周伟身边。
郑威正色问王嘉隆:“房子都推出去了吗?有人愿意买吗?”
王嘉隆将自己这两天的工作成果,向他们简明扼要地汇报了一遍。他着手处理的是那套5a写字楼的商业房产。今天上午他已经带着一位台湾老客户去看过房子。由于王嘉隆的报价比市价低10%,客户非常动心。经过一番讨价还价,王嘉隆又装模作样地打了几通电话后,成交价格定格在市价的87%!台湾客户像捡到了宝贝,生怕房东反悔。当场就拉着王嘉隆签订了代理和购房意向合同。一小时后,作为定金的50万款项,已汇入了王嘉隆公司的账户内。做完这些,他似乎还不放心。偷偷塞给王嘉隆两万块钱,请他务必促成这单买卖……
“这套写字楼,市价3200万。87%成交的话是2784万。我说服了客户,各自承担税收。所以让了一下步,最终的成交价为2700万。你们觉得如何?可以的话,定金已经打进我公司的账户。随时能够签约!”王嘉隆如实对周、郑二人说道,单单隐去了好处费的情节。
“87%的价格成交?”周伟眼睛一亮,转向郑威说,“这可是比之前预期的高出7个点啊!只是上面能接受的价位是……”
“客户需要贷款吗?”郑威没有理会周伟,问王嘉隆。
“全款结清!这也是为什么我又在90%的基础上,多让了3个点的原因。”王嘉隆答到。
郑威盘算着说:“原本没指望这套房子能赚钱。上面的意思是,全款成交最低78%,客户需要贷款的话,则最低80%。现在,总共有9个点的空间。不过,王兄的提成可能就到不了5个点啦!”
王嘉隆淡淡一笑说:“我这几天也考虑了一下。我不想拿这5个点的提成。只要房产成交后,能确保我上下家共两个点的中介费就行啦!多出来的,还是你们赚好了!”
“这可不行!”周伟义薄云天地喊到,“兄弟们说好怎样就怎样。怎么能说变就变呢?我不同意!亏待了你,以后我们还怎么在社会上混?”
郑威在一旁沉吟不语。
“周哥,你们的好意我心领啦!本来做房产赚的就是中介费。你们不让我代理,我也赚不到这个钱。”王嘉隆说着,撇了一眼郑威,“如果你们一定要给,那我最多再收一个点。再多我也不要!”
周伟还想劝说,却被郑威拦住说:“这样,我们先按照王兄说的来。中介费除外,再多加一个点。如果成交价格在市价的90%以上,我们再多加一个点。如何?”
王嘉隆爽气得伸出手,同郑威击掌为誓!周伟却在一旁撇撇嘴。魔都男人的精打细算,小鸡肚肠,让他非常看不惯。
郑威知道周伟此时的想法,笑着询问道:“周哥,我看我们还是各拿四个点。多出来的部分给上面。这几套房产后面,还有更多生意可以做。我们大气点,才能细水长流。你觉得怎样?”
周伟嘻嘻哈哈地嘴上称是,心里却想:“奶奶的,我有一帮小弟要养。你就孤家寡人一个,能一样吗?郑威啊,郑威,你太他妈的精明了。以后可千万别犯在我手上……”
吴倩倩看看shirley和骆云两女。只见她们都饶有兴趣地听着三个男人的谈话。她明白,shirley是计算出他们的收益后,心生羡慕。而骆云则是认真得收集着信息。她无聊地点上一支烟,自顾自地喝起咖啡来。
王嘉隆见状,对她问道:“倩倩,你今天上午有收获吗?”
吴倩倩缓缓拿起面前的一叠记录交给他说:“你给我的客户名单,我联系过了。根据他们对房产的需求,我重点挑了房型进行推荐。这是明天开始的看房安排。每套房子基本上都有感兴趣的客户。至于价格,我没细说。只告诉客户,肯定比市价便宜不少。具体等见面再聊。”
王嘉隆拿起记录,上面分门别类的将各套房产的带看时间,客户姓名都描述的清清楚楚。尤为特别的是,几个平日里非常挑剔的客户,竟然被安排在了同一时间看同一套房。他奇怪地问:“这几个客户挺难搞的,怎么安排在一起?”
吴倩倩不以为然地说:“你不很确定他们有购房需求吗?难搞的人安排在一起,第一可以节省时间;第二,可以让他们互相揣度彼此的心理;第三,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表面上挑剔完,背地里肯定抢着要下定。这就叫快刀斩乱麻,三六九抓现钞!”
这番言论,顿时惊得众人面面相觑,随即博得一片叫好声!
“你估计明天能定下几套?”郑威笑嘻嘻地问。
“几套?不就只有六套房子吗?”吴倩倩奇怪地问,“难道还有其它的房产?”
“不对呀!”王嘉隆突然疑惑地说,“这些预约者,除了部是分在我给你的名单里外,还有一些人并非是我记录在案的。”
吴倩倩毫不客气地说:“你的名单里共有396名客户。其中有近三分之二的人,我上次销售夏薇海湾时,就和他们沟通过了。根据他们对房产的要求,剔除了近260多人,只有五人具备购买能力和真实购房需求。剩下一百多人中,先用短信通知一遍。由于是你的老客户,提起你的名字他们还是非常信任的。所以前后共有六人回电询问,并预约看房。至于另外的七名看房者……我见你电脑没关,就在大陆房产的网上咨询客户中挑选了几个。经过电话沟通,满意房型和价格的就只有这七位。”
王嘉隆倒吸一口冷气,心想:“这妹子还是刚入行,再做个一两年,恐怕我都及不上她!”
周伟疑惑地问:“你们两个究竟谁是师傅?我怎么觉得小吴要比你厉害呢?”
王嘉隆尴尬地挠挠头。吴倩倩却抢先开口说:“当然隆哥是老师。没有他的名单,找客户还不是海底捞针?”
“强将手下无弱兵!”郑威称赞道,“你还没告诉我,究竟明天能定下几套呢?”
吴倩倩调皮地笑笑说:“定的多,有奖励不?”
郑威面部抽搐了一下,发现众人都笑着注视他。尤其是三位风姿卓绝的女孩,美目流转间,透出一丝期待。他不由的豪气顿生。从包里拿出一万块钱,扔在吴倩倩面前说:“明天能定下三套,就奖励你一万!能全部定下,我再奖励你一万!”
吴倩倩刚要拿起钱,郑威又不怀好意地说:“如果明天定不了三套,那可是要罚你一万的哟!”
众人担心得看向吴倩倩。只见她轻巧地拿起钱,扬扬手说:“你准备好剩下的一万吧!”
众人面面相觑后,爆发出一阵叫好声!
腾宇创世大厦门口,郑威和王嘉隆道别。事情交待完毕后,他将带着骆云前往维蜜星面试。吴倩倩拉着骆云的手,离开两个男人远远的,说着悄悄话。
“云姐,去这家公司真的有利于你的工作吗?我好担心你!”
骆云莞尔说道:“我答应去,肯定会对工作有帮助的!”
“那就好!”吴倩倩放下心说,“这家公司里有我们寝室的一个女孩。她叫萧蔷薇,英文名叫may。”
“好的,我记住了。等我晚上回来,你再为我介绍吧?”
“你真的打算和我住一起?”吴倩倩疑惑地问。
“刚才牛皮都吹出去了,难道还要反悔?”骆云嬉笑着说,“我的行李都带来了。你一会记得帮我看好!”
吴倩倩突然抓住骆云的手说:“虽然知道你只是去面试。但还是很担心你!这样的分别,比你真的离开还让人难受。”
骆云知道她担忧的是,自己即将面临的危险。内心深处,不由得涌起一阵温暖。她怜爱地摸摸她的头说:“姐姐去去就来。离别只是为了更好的生活呀!不仅是为了自己,更为了那些无辜的人们……”
郑威话别王嘉隆后,无奈地对着远处的周伟喊到:“周哥!你一起去吗?”
周伟挥挥手,示意让他先走。郑威只得让骆云坐上自己的车,先行离开。
此时的周伟正同shirley耳语着。远远望去,shirley似乎并不情愿。最后在半推半就下,坐上了周伟的路虎,悄然离去。
王嘉隆赶着将郑威他们签好的合同送往台湾客户处,没等吴倩倩转身,已消失不见。偌大的大厦广场上,瞬间只剩下孤零零的吴倩倩一人。
回到店里,吴倩倩想把咖啡喝完。刚才的一番闹腾,完全破坏了她的兴致。咖啡只有独自安静品尝,才能体会其中滋味。很可惜,杯中的咖啡早已冰凉。她意兴阑珊地寻找着巧巧,想再做一杯。却发现巧巧红肿着眼睛,躲在角落里发呆。
“巧巧姐,你怎么了?”吴倩倩关心地问。
巧巧看看她,咬紧嘴唇默不作声。
“遇到什么事了?需要我帮忙吗?”
巧巧将头埋的更低,小声抽泣起来。
吴倩倩心念一动,暗想到:“能让这个没心没肺的丫头如此伤心的,只怕是恋爱里的小矛盾吧!”
她柔声询问:“是不是男朋友欺负你了?你和我说说嘛……一个人闷着,会憋坏的!”
巧巧突然抬起头问:“倩倩,我是不是很没魅力?没有……女人味?”
“不是呀!你挺好的。说话爽直,对人又热情。挺好的呀!”
“可是……他说我没有魅力。他对我没有兴趣!”巧巧委屈的说。
果然不出所料,吴倩倩宽慰她道:“男朋友这么说?那只能怪他没有眼光!你这么能干,谁要是娶了你。才是这辈子修来的福气!”
巧巧伤心地说:“他要和我同居。但是我爸妈都在这里,肯定不会同意我这样做的。除非先订婚……但是他又不同意!”
吴倩倩轻蔑地说:“同居又不想结婚?这男人想的也太美了吧?我敢肯定,你们两个之间,你付出的比他多上百倍!”
巧巧点头说:“他在工厂上班,每天都是我去接送他。给他买饭吃,帮他洗衣服,整理寝室……”
“哎……”吴倩倩轻叹道,“我的好姐姐!现在什么年代了?做女朋友就开始三从四德了?那结婚以后,岂不是连自由都没了?”
巧巧仿佛如梦初醒,感激地说:“你不提醒,我还想不明白呢!我处处迁就,他都不珍惜我。那我再伤心又有什么用?”
“就是!女人又不是生孩子的工具。也没必要对男人惟命是从。现在的女孩都应该有自己的事业,自己的自由!这种不懂的尊重女人的渣男,一早蹬掉才好!我要恭喜你,已经脱离火坑啦!”吴倩倩义愤填膺地说。
巧巧抹去眼泪,破涕为笑说:“嗯!谢谢你安慰我!趁早分开,我要好好的生活下去!只有自己活的精彩,才能让他后悔!”
巧巧如此快的转变,让吴倩倩一时难以适应。只是在心里想到:“生活的精彩,是让自己和身边所爱的人都幸福。以惩罚和报复为基础的精彩,只会让自己偏离正常的生活轨迹。是福还是祸,谁又能说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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