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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尊游龙》第二十八章 血染道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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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小子,你真走运,丁师兄大发慈悲,给你机会了。你可得好好珍惜啊,嘿嘿。”胖道士满脸阴险。

“多谢道长,只是,这龙梯在哪啊?”楚天满脸疑惑。

“小子,那边。”胖道士指着一边石亭后面围着直通苍龙山顶的万丈石阶的通天巨岳。

楚天驻足凝望,在那陡立的石壁上雕凿着道道石阶。

此处的石阶苍翠一碧,与整座山融为一体,若不是刻意观察,饶是楚天目力极佳,也实难发现。

楚天随着胖道人来到所谓的“龙梯”前,那台阶极宽,可容十数人并行,可也颇陡,上面长满了青苔,看上去久未有人踏足。

“这就是‘龙梯’了,你只要爬到顶部,敲响悬挂在终点的那口钟,自会有人去接你了。”胖道士笑得甚是诡异。

“真的吗?这样就可以进入苍龙剑门了?”楚天大为不解。

“难道我还能骗你不成?”胖道士横眉冷对。

“爬呀,爬上去。”

“没卵的货,不敢爬就滚吧。”

“认怂就趁早。”

……

石亭上像是炸开了锅,大家都在鼓动着楚天。

“这上面有点儿小玄机,对你来说怕是不易啊。”释空的声音出现在楚天脑海中。

“就算是有玄机,就算是不容易,我也要试试,不能再耽误时间了,努力了才有希望。”楚天与释空的神念交流着。

说话间,楚天已经开始攀登青苔满布的石阶,开始时信手而为,渐渐攀高。

“丁师兄,这龙梯到底有何玄机?”

“是啊,丁师兄,您见识广博,又是内门里的翘楚,给咱讲讲吧,让大伙开阔下见识。”

“对呀,我入门十年了,也没听谁讲过这‘龙梯’。”

“就是,门里能有几个像丁师兄这样博学多才,又关照后辈的内门强者?”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把丁百全捧上了天,丁百全正襟危坐,不好再端着架子。

“据剑门典籍记载,这‘龙梯’成于四千年前,传闻是我苍龙剑门创立者——龙苍师祖亲手雕凿的。

彼时,龙苍师祖来到苍龙山,还未练成通天彻地的道法,每日修炼之余就用佩剑在这面万丈石壁上凿石阶,这一凿就是千年之久,可以说祖师耗费了千年心血才打磨出这‘龙梯’。

苍龙剑门创立后,祖师开始收徒,但是要求极为严苛,第一项考核便是要攀爬到这‘龙梯’最高处,敲响终点的那口祖师亲手祭炼的‘警世钟’,方算通过。

想那祖师何等神威,要想通过他老人家设立的考核,谈何容易?祖师收徒数百载,只得了七位门徒。

后来,其中六位祖师成为了我苍龙剑门第一代长老,一人成为我苍龙剑门的第二代门主。

第二代门主也是天赋卓绝,在龙苍祖师故去后,又延续了我苍龙剑门千年辉煌。

以第二代宗主为首的祖师嫡脉,招收弟子的标准,历来严苛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所以,迄今为止,嫡脉只传了五代。而如今这第五代传人便是咱们如今的门主。所以,尽管门主年纪不大,可是位份却极高。

严格来说,如今的六大长老也算是宗主的晚辈。

龙苍祖师和其座下七大弟子坐化后,为了我苍龙剑门的兴盛,各支脉收徒愈发宽松,门中弟子越来越多。这攀登龙梯的考核却是没有延续下来。

原因无他,龙苍祖师神威难以测度,这龙梯更是玄妙莫测,能通过攀龙梯考核的弟子寥寥无几。

当时,紫阳天宗和百花灵谷却大肆收录门徒,声势逐渐壮大,我苍龙剑门却显得后继乏力,有了走下坡路的趋势。

若是还将攀登龙梯作为我们招收门徒的第一个考核,招来的弟子只会越来越少。所以,从第三代掌门起,就决定取消攀登龙梯的考核,从那至今也没听说谁登过龙梯。”

“原来还有这段秘辛,丁师兄真是涉猎广泛。”

“师兄,那龙梯究竟有何玄妙呢?”

“据我所知,这龙梯主要考核测试者的修道之心,攀爬者内息、灵力皆被封禁,无法施展。非真正勇敢无畏、坚毅果决、持之以恒者不能登上这龙梯之顶。

这龙梯对大圆满武宗和灵境强者是极为难得的磨砺,只是也危险异常。

据记载,攀登者百不存一,成功者更是千里无一。试想,一个没有灵力的修士,无异于凡人,这绝壁之高,龙梯之陡,凡人攀爬起来无异于自寻死路。”

“啊?师兄,那这小子岂不是凶多吉少?”

“若是被门里追查起来,咱们怕是不好交代啊。”

“哼,胡说。他自己要爬,与我等何干?”丁百全面露厉色。

“就是,这傻小子自找麻烦,活该。咱就当给丁师兄解闷了,咱也凑着乐呵乐呵,好久没见这么有趣的事儿了。”

……

“咦?”楚天攀了数十丈后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调动内息了,此时纯粹是用体力在爬。山势越来越险,消耗的体力越来越多。

楚天开始不安,下面的众人却在狂喜,他们等着这个不安分的小子灰溜溜爬下来,或者掉下来摔个半死,还有什么比看着弱者挣扎后沮丧地无功而返更有乐趣呢?

楚天注定不会让他们如愿,他们不会知道楚天对于实力的渴望,他们不会了解楚天愈挫愈勇、遇强则强的斗志,他们不会明白表面乐观平淡、内心饱尝失去爱人痛苦的楚天会有多大的决心和能量。

百丈之后,寒气渐盛;千丈之后,龙梯渐窄。

楚天低头望去,云雾渐起,自己简直是在攀爬垂直的绝壁,已丝毫不见坡度,手开始磨出数个水泡,十数个水泡……

渐渐地,楚天已经满手是血,双臂无力,难以缚鸡,下肢酸疼,如灌玄铁。

千丈绝壁冰晶倒挂,寒气彻骨,可汗水还是湿透了楚天的衣衫,滴在了他的眼睛里、血口上,没有了视线,不敢有杂念,只有蜂蛰蚁噬般的疼痛。

三千丈时,龙梯只能容四五人并行攀爬,五千丈时龙梯只够两人并行,

万丈之后,石道之窄,只许一人独攀。

大道之途亦是如此,初时众人嚷嚷,终了一人孤独。

楚天的手掌染尽鲜血,碧翠的石阶上凝结出道道血花,青苔被磨去片片;鞋底已经踏穿,裤子已经磨出道道破洞,鲜血染红了洁白的衣衫。

楚天已经没有意识,完全凭着意志抓紧窄窄的石阶,直直的悬挂在笔挺的石壁上,冷风吹过,身体飘摇。

“丁师兄,那小子怎么不见了踪影?”

“不会真给他爬到顶了吧?”

“哼,你说呢?就凭他一个大圆满武宗的废物也想登上这龙梯之顶?那你们岂不是连废物也不如了?”丁百全面容阴翳。

“是是是,师兄说得对,这穷小子要能翻身,癞蛤蟆都能飞上天了。”

楚天已经变成了血人,他已经没了力气,没了精神,没了意志,他全身近乎僵硬,他移动起来像只蜗牛亦或是蚂蚁一般缓慢。

云雾缭绕中,凄风冷刺,窄道两旁不知何时开始布满了两排如铁枝般坚硬的荆棘,如钢刺般锋锐的短刺沐着寒霜,银茫森森。

忽然,楚天身体下滑,在石台上滑落十几丈。

匆忙中,楚天双手抓住了石阶两边的荆棘,轻微的“滋滋”声响起,手上的血肉逐渐模糊,大股的血液又一次溢满手指,滴上手背,落势止住了。

清晰地刺痛感震醒了麻痹的意识,只是此时的楚天已无力叫出声音。

身体挂在荆棘上,双臂已经不听使唤,心中升起一万个放弃的念头,最后又被第一万零一个坚持的想法压制。

清灵诀背了几百遍,已经不起作用。

如果不是仅存的那丝执念,楚天已经算是一具尸体,他的世界万念俱寂,千思成灰。

正当他双手的手指一根根从荆棘上不甘地滑掉,一根、两根,熟悉的画面在他脑海中翻滚,红梅皑雪中失望离去的秋心月,寒风枯院里痛心叹息的楚鹤松,神妒山上不可一世的许承宗,还有那相识一面、相逢恨晚的洛凡星……

无形的力量涌起,楚天的手指一根根重新握住荆棘,身体缓缓提升,一阶、两阶……

楚天已经不知抓的是荆棘还是石阶,肢体完全麻木了,那些感动、痛心、愤恨、不甘的记忆像一把刻刀,划着他神髓最痛处,似一把钢鞭,抽着他麻木的灵魂,他就这么挪着。

“丁师兄,这天都黑了,那小子怎么还没掉下来?”

“我看,他八成是在上面冻成干尸了。”

“不对不对,我看他是没脸下来,一头撞进石缝里了。”

“哈哈哈哈……”

“好了,该交接换岗了,这事儿就不要再提了。几年来,这样的垃圾,你们见的还少吗?大惊小怪。我先走了。”等着看乐子的丁百全兴趣索然,拂袖离去。

“丁师兄慢走。”众人俯身恭送。

月悬中天,繁星正盛,尤以西北七星最甚。

楚天奄奄一息,正躺在山顶的一块巨石上,仰望夜空,神色皆无,他不知道攀爬了多久,一天?还是一年?还好,终于成功了。

痛苦的日子总是那么煎熬,忍过之后的人才有资格淡然一笑。

只是很少有人注意到,那最明亮的七颗星在闪耀的某个瞬间,连成了一条弯折的线,持续了短短几息。

更不会有人知道楚天识海中一座极小的紫金佛像盘坐,佛像下一只形似白虎的光影疯狂闪动,识海另一端,释空被动地陷入沉睡。

肉眼难察的淡淡星辉从九天洒下,汩汩汇入楚天识海,缓缓淬炼着虎形白影,多余的粒粒星芒散遍楚天四肢百窍,滋养着这幅近乎枯死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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