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天虎眼光如剑,一言既出,吓得司马昕闻言后急忙缩手,急忙跳到一边处。却原来司马昕虽沉迷酒色,亦有曾听说费天虎之剑法高超,洛阳城内无人能敌。听闻他适才话语,似有杀自己之心,顿时惊得脸色煞白,见左右纷纷怒而拔刀,深感羞愧,涨红了脸,只得干咳两声稍定慌意,跺脚怒喝道:“好你个费天虎,小小一个骁骑尉,竟敢私放胡虏,通敌叛乱!本将军这就回去禀告东海王,看你费天虎如何下场!”言毕急急的起身上马,扬鞭夺路而去。
费天虎知他吓得不轻,道是色厉内荏之人,言辞愈狠心愈惊;真个有本事之人,哪来这些个狠言狠语。遂冷笑道:“无胆鼠类!我却还怕了你怎的?”笑毕暗自计较如何与秦万川交待。
却说那司马昕回得洛阳城后,气愤难平,发起疯来,操起一条细马鞭,将一女仆衣物撕得粉碎后极尽凌辱折磨。营帐内满是哀嚎之声、鲜红之血。
司马昕兽欲得满足后,细想之下,急忙连夜修书,言因费天虎提前通风报信,导致胡虏事先逃去,恳请东海王下令,军法处置费天虎,云云。修毕命人火速暗送入东海王王府中去,不提。
费天虎亦回到了秦府,计较再三后,禀告秦万川曰:“秦将军!因司马将军沉迷酒乐,迟迟不肯出兵,故而属下孤掌难鸣,被那胡虏逃去。”
秦万川望着费天虎,一言不发,凌厉眼神令费天虎不寒而栗。半晌后,秦万川冷冷说道:“以费兄弟的身手,秦某以为于千军万马之中取上将首级亦非难事,今日居然能使区区数十胡虏全部逃走,亦是怪事一件哩!秦某前思后想,始终不得其解哩!”
费天虎闻言心内暗叫不妙:“秦将军已生疑惑之心也!”遂急忙拱手施礼,说道:“秦将军有所不知,那伙胡虏并非寻常草寇之流,亦是武功高深之辈,且人数众多,费某苦战一场,亦奈何不了他们,却久久不见援兵到来,只得任由得他们离去也。”
秦万川闻言心内暗思道:“你这费天虎,撒谎却也不会,见你身上并无一丝伤痕,何来苦战之说?我若罚你,恐你性情高傲,顿生出走之心,反为不美也!”冷哼一声,并不说话,乃是起身望着窗外明月。
费天虎见秦万川一言不发,知他怒火中烧,急忙跪下说道:“费某自打立意跟随秦将军以来,一心唯将军命是从,纵是要费某身首异处,也绝无怨言,属下绝无欺瞒将军之心,请将军放心!”言毕心内暗想道:“那慕容锋豪气过人,我费天虎情愿一死,也绝不出卖他也!”
秦万川闻言心内笑道:“以这费天虎之性格,使他服软比杀他更难,如今他能说出这番话,想必也是情真意切也。”却原来秦万川并非真为此事发怒,乃是稍施恩威,令费天虎明白违抗自己命令是何下场,如今看来,费天虎确实对自己还算惧怕。遂转身笑道:“既如此,费兄弟且回去休息罢,明日随我同去见东海王,言明此事非是你能力不济,乃是因定远将军司马昕迟迟不肯发兵所致。”言毕将费天虎扶起,又倒上美酒一杯。却原来秦万川适才计较之时,想到若是司马昕立了此功,于己乃是有百害而无一利,故而亦不愿司马昕立功,正好顺水推舟,将责任推到司马昕头上。
费天虎哪知秦万川心中所想,闻见秦万川不计较此事,心内遂喜:“造化造化!”遂说道:“多谢将军!属下告退!”
秦万川点点头,示意费天虎自行离去,后望着费天虎离去的背影冷笑道:“司马昕呀司马昕,明日有你苦头吃啊!”后将一杯酒饮尽,哈哈大笑起来。
却说费天虎出了秦府,心内欢喜,便急急去了香莲姑娘处,与香莲姑娘说了因见慕容锋乃是英雄好汉便私放他一行人之事,香莲姑娘听完后脸色大变,娇声叫道:“不好!”
费天虎正举杯欲饮,听得香莲姑娘这一声叫唤,登时吓得酒杯跌地,惊道:“香莲你说什么?如何不好?”
香莲姑娘面有怒容,说道:“费大哥你私下放走胡虏,秦将军若是得知此事,必定不会轻饶于你呀!”
费天虎笑道:“却原来香莲你愁的是此事,你却放心,方才我见秦将军言明此事时,秦将军并未发怒,而且,我私下放走胡虏,秦将军不会知道滴!”
香莲姑娘虽是冰雪聪明,却也难知秦万川之心机,只当是费天虎有违秦万川之命,错失立功机会,遂叹道:“糊涂啊费大哥!此事要紧处倒不在于秦将军是否知道此事,乃是在于秦将军意在让你立功,你却错失良机,经此事之后,姑且不说秦将军会不会对你心生怀疑乃至暗中防备,试想一下秦将军还会再予你立功的机会么?况且,此事乃是东海王下的令,你无功而返,秦将军如何向东海王复命?东海王又会如何处置你,你想过没有?”
费天虎闻言后笑道:“香莲你有所不知,概因那司马将军贪图享乐未能及时出兵,秦将军乃是命我与他同去,既然他迟迟而来,故而我大可将责任推给他便是!”
香莲姑娘望着费天虎,见他丝毫不以为意,遂闷闷不乐,低头说道:“此等立功机会,费大哥竟然毫不在意,怪不得费大哥跟随秦将军这么多日子,也只得个区区骁骑尉之职。如若不然,以费大哥的身手,莫说上都护,冠军大将军,即便是谋个忠武将军校尉之职,日后下到某州去,做个刺史,亦是绰绰有余了!”言毕不禁连连叹气,眼中颇有责怪之色,望着费天虎。
费天虎闻言后见香莲姑娘眼神奇怪,遂怒道:“男子汉大丈夫立于天地间,岂能因利忘义?那慕容锋等人皆是铮铮好汉,我岂能杀他?为了功名便胡作非为,又岂是我费天虎之所为?”
香莲姑娘起身冷笑道:“费大哥莫非忘了你这骁骑尉之功名,乃是拜何家庄那几十条人命所赐?”
费天虎想及那夜里何家庄之人痛哭哀嚎之声,不禁暗自打了个冷战,继而怒道:“我还不是为了你好?才做出那伤天害理之事,你倒好,反怪于我?费某自问此生虽杀人无数,但于那何家庄之前,我却从未滥杀过一个无辜之人……”
香莲姑娘亦怒喝道:“好一个为了我好!为了我好,却有功不立?香莲还想着下半生仰仗你照顾,不曾想你却妇人之仁,不思进取,安于现状。我香莲真是瞎了眼了!”言毕竟哭了起来。
费天虎虽盛怒,但见香莲姑娘痛哭,心中亦是无奈,心内暗叹道:“这香莲姑娘确是钟情于我,故而拒绝了那么多公子哥儿,虽她急功近利,却也是因自小受众多苦楚,时时渴望在人之上,情有可原也!”遂柔声说道:“香莲,你莫哭了,费大哥心疼得紧哩!费大哥答应你,他日攻伐胡人之时,费大哥自当奋勇杀敌,立功晋级……”
香莲姑娘泣道:“香莲与你说过,男儿欲在这乱世求存,就切不可抱残守缺。有道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男儿欲在人之上,当知一将功成万骨枯,切不可有妇人之仁,你却是不听不信,香莲以为你是个能做大事的英雄人物,却原来是亦是个凡夫俗子,难成大事,香莲自小孤苦,如今遇人不淑,依旧不得依靠,香莲真是苦命,真是失望!”言毕伏案痛哭,直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我见犹怜;直哭得费天虎抓耳饶腮,手足无措。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