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费天虎回到秦府后,夜深仍不得眠,遂独坐于小院中,独自饮酒,闷闷不乐。
早有下人悄悄报于秦万川,秦万川亦早有预见,遂携美酒前来见费天虎,只见他眉头紧锁,饮酒却似饮水一般狂暴,知他心内愤恨难平,恼那何文进,心内暗喜,心中计较一番,遂柔声说道:“费兄弟何以夜深不寐,于这月下独饮?”
费天虎心中有愁,未曾听得秦万川之脚步声,后闻得秦万川之声,才知秦万川来了,急忙起身施礼:“属下见过秦将军!”
秦万川笑道:“无需多礼!”言毕坐下,亦饮了一杯,说道:“秦某适才暗自疑惑,以费兄弟之身手,方圆几十步内有蚊虫飞过都了如指掌,何以秦某近得你身你仍未能察觉。却原来概因此酒也,此酒中,似颇有不甘之意、忧愁之绪呀!”
费天虎心内暗叫厉害,然不知秦万川之言所指,遂疑道:“秦将军何出此言?”
秦万川心内暗想道:“你这费天虎,倒是嘴紧!”遂笑道:“费兄弟可知擒拿胡虏之事,我为何派你同那司马昕前去?”
费天虎说道:“不知,还请秦将军明示!”
秦万川笑道:“派你前去,一则欲使你立功,二则解东海王之烦忧。意料之外,竟让胡虏逃脱,倒也是好事一件。”
费天虎面露惊讶之色,说道:“此事惹得东海王大怒,费某战战兢兢,何以秦将军还认为是好事一件?”
秦万川大笑道:“哈哈哈!费兄弟有所不知,那司马昕虽是东海王之远亲,但实乃无用之辈,我早欲削其官职,将官职留给能力出众之人,但又苦于无其把柄,恐无端撤他职位会惹恼东海王。正好此番胡虏逃去,令他无功而返,令得东海王大怒,面上无光,本将军则正好就坡下驴,削其兵权。他日你若立得军功,我便上奏东海王,求他封你做定远大将军!”
费天虎闻言后一喜,遂想到若是再派自己去杀慕容锋一行,恐自己无法做到,欢喜随即烟消云散,淡淡说道:“只是可惜,属下无能,这番功业终究失诸交臂。
秦万川见费天虎脸色忽变,虽不知其心中所想,但也猜得一二,遂笑道:“费兄弟欲立功业,却有何难哉?”
费天虎疑道:“莫非秦将军已有妙计?还望指点迷津!”
秦万川笑道:“城外军中倒有不少蛮夷俘虏,皆是烧杀抢夺作恶多端之徒,本将军可暗中放走几十个,你可带兵前去伏击,将其全部杀死,届时面见东海王之时就说是前番逃走的胡虏,东海王又怎知其中秘密?东海王自会信以为真,东海王一喜之下,费兄弟岂不是大功一件?”
费天虎喜道:“却是妙计也!多谢秦将军指点!费某感激不尽!”言毕拱手施礼。
秦万川笑道:“费兄弟无需多礼,待东海王论功行赏之后,我再赏你一座府邸黄金千两,助你早日迎娶香莲姑娘,如何?”
费天虎闻言后更是心花怒放,感激涕零,于是跪拜道:“秦将军大恩大德,属下没齿难忘!”
秦万川笑道:“费兄弟请起,不必多礼!”
于是,秦万川连夜暗中安排释放胡虏,费天虎亦连夜带兵前去埋伏,不提。
却说那伙胡虏得了生路,又有马匹兵器,遂大喜,岂知其中诡计?只当是皇天庇佑绝处逢生,纷纷急忙纵马逃去。费天虎趁着月色埋伏远处,等了不久,见一众胡虏七手八脚慌慌逃来,心中大喜,遂起身大喝一声,纵马跳出,左杀右砍。胡虏被困已久,骨瘦如柴且久舒战阵,那费天虎又来得凶猛,胡虏根本无力抵抗,惊吓之下,只是纷纷四散而逃,费天虎斩杀数人后又一声令下,乱箭齐射,转眼间,几十胡虏纷纷倒地毙命。
费天虎大喜,将胡虏一个个割了首级,带回洛阳城不提。
道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费天虎以为此事滴水不漏,却不曾想那马广泰原本悄悄跟随着费天虎,见他带着人马躲躲藏藏,甚觉奇怪,又久无动静,更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见天上明月甚为明亮好看,夜色又寂静空灵,于是不禁望着明月出神,竟想起那夜里,与柳月娥月下之情景,想及那柳月娥纯真烂漫,心内不禁甚觉欢喜,正喜之间,听闻得一阵哀嚎,急忙望去,却见那几十胡虏转眼间毙命。那几十胡虏虽俱是作恶多端之蛮夷,但终究都是人命,顷刻间便死于非命,马广泰心中甚是不忍,又见费天虎疯狂痴颠般无情杀戮,更是胆战心惊,正欲施法制止,又恐有违师命,只得暗中返回何府,向何文进言明了此事。
何文进闻言后沉吟半晌,自言自语道:“何以城外会突然冒出一股蛮夷?且离驻军处甚近?那蛮夷虽俱是亡命之徒,想必亦不会那般胆大放肆。”左思右想半晌,忽地惊道:“定是那秦万川搞的鬼!”
马广泰亦为之惊了一惊,后疑道:“何大哥何以如此肯定是秦万川在搞鬼?”
何文进不知如何解释,遂摇头道:“我亦不能肯定,只是觉得此事蹊跷。听闻不久前东海王曾令秦万川擒拿洗劫牛家庄之蛮夷,却被那伙蛮夷逃脱。适才你所见那伙蛮夷,极有可能便是秦万川刻意释放之俘虏,命费天虎杀之冒充前番逃脱的那伙蛮夷,以作邀功之用也!”
马广泰恍然大悟:“却原来如此!何大哥,我们该做些甚么哩?不如马上向东海王明言,戳破秦万川之诡计,如何?”
何文进摇头道:“此事事发突然,不可唐突冒失,那区区几十蛮夷,于秦万川来说乃是小功一件,秦万川若只为立功,又何须冒这私放俘虏之罪名?,且先查明秦万川意欲何为方为上策。”
俩人说话间,天色渐亮,俩人共进早膳后,一同进了东海王府内,等那东海王前来。
片刻后,秦万川与费天虎亦来到大殿之上,四人见面,互相招呼寒暄。
东海王坐上宝座,众人纷纷跪拜东海王,不提。
东海王环顾众人,见秦万川昂首挺胸,不可一世,遂说道:“秦将军,本王见你面有喜色,不知是何好事?”
秦万川笑道:“禀告我王!自上番牛家庄蛮夷逃脱之后,属下派人日夜搜捕,昨夜里,骁骑尉费天虎于城外望阳坡处发现牛家庄逃脱之蛮夷痕迹,属下遂命骁骑尉费天虎调兵剿之,幸得我王洪福齐天之佑,骁骑尉费天虎将蛮夷全部杀死,属下幸不辱命,又深感骁骑尉费天虎能力出众,忠心可鉴,实乃我王之福也!”
东海王怎知其中奥妙?闻言后心内暗自疑惑:“奇哉!这胡虏果是胆大包天,前番侥幸逃去,没过几日又来撒野,咦?似于理不合也!此事倒也蹊跷!”面上却丝毫不露疑惑之色,反大喜道:“果然好臣子也!所谓有过要罚,有功当赏,本王要赏赐你……”说道赏赐时,特意缓慢停顿,拉长了声音。
何文进急忙拱手施礼道:“我王且慢!”
东海王闻言后心内暗喜:“这何文进果然聪明!知本王心中有所疑惑,既然你何文进挺身而出,本王倒也省事许多。”遂笑盈盈的说道:“不知何大人有何良策?”
何文进前番见东海王拉长了声音,已知他心中有所疑惑,却并不点破,乃是笑道:“不敢不敢!何某乃是有一事不明,敢问秦将军,何以如此肯定这伙蛮夷就是那伙洗劫牛家庄之蛮夷?”
秦万川心中暗骂道:“这何文进,又来油嘴滑舌,坏我好事哩!”面上却笑道:“何大人有所不知了,骁骑尉费天虎曾于牛家庄与那蛮夷大战,自然认得。”
何文进嘻嘻笑道:“确是确是!何某还有一事不明,据何某所知,距望阳坡不到一二里路,乃有重兵驻扎。何以蛮夷区区数十人,竟敢如此大胆,出没于城外望阳坡处?”
秦万川登时哑口无言,眼放凶光道:“蛮夷向来茹毛饮血,胆大妄为无恶不作,今番既然胆敢来我洛阳城外自寻死路,本将军又岂能知其缘由?不知何大人以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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