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手指着门的方向：“出去。”

苏初依就和他杠上了：“你不说个原因，我就不走。”

年华好笑的嘲讽显露出来，说的话平静又伤人：“你以为你是谁？我凭什么跟你交代？”

苏初依愣了一下，咬了咬下唇。她家里条件极好，长的漂亮，从小身边就是环绕着无数人，那时候才小学三年级，没受过这种委屈，眼眶都红了。

年华也有瞬间的懊恼，觉得自己和她置什么气。

苏初依不说话，也不走，只是委屈都挂在脸上。

年华又烦有无措，便道：“破产了，没钱读贵族学校。”年华的自尊是不允许他说这样的话的，但是他偏偏解释了。

他坐着低头，佯装看书本，让苏初依瞧不见他的神情。

苏初依安静了好一会儿，安静到，年华甚至以为她并不在房间里了。

他到底不过九岁，不是太沉得住气，微微的抬头，看了看她的情况。

正逢这时，苏初依扯下了脖子上一个什么东西，递给了他。

他没接，苏初依便拉过他的手，放在了他的手心里：“喏，这下不用转学了。”

那是一个玉葫芦，年华见过好货，自然知道不便宜。那上面有她淡淡的体温，他竟忘了推还回去。

他知道，他现在就算落魄，也不该要。但是想要在这个学校待下去，他是需要这个的。毕竟，一个贵族学校，意味着一个贵族圈子，这是他离开了就不会再有的机会。

年华迟疑了，从高处跌入低谷的日子并不好过。

他不过九岁，并没有那般大的定力，只是说：“你东西不见了，你父母问起来，你怎么办？”

苏初依毫不迟疑：“就说掉了啊！他们不会多想的。”

他当时并没有太过深沉的想法。如果他心智足够成熟，他会知道，他不舍得推拒回去。有他不想离开这样生活的原因，但是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上面的体温！年纪太小的年华，失去许多，对这样的真心，是没有多大的抵抗能力的。

年华问：“这葫芦有什么含义吗？”

苏初依说得毫不在乎：“能有什么含义，不过是妈妈买来给我戴着好看的罢了。”

苏初依临走之前再三强调：“你明天还来上学哦！”

她问了两三遍，年华才回了淡淡的一个“嗯”。

虽然只有一个字，苏初依却很欢喜，心情大好的离开了。他才好好打量她的背影，她穿着居家服，家里的毛绒拖鞋。

她后知后觉的礼貌，给他关上了门，那抹身影被遮住，他其实当时是希望她不要多此一举的。

那是冬天，却是让他感觉到很温暖。

那以后，苏初依没再见过那个玉葫芦，年华也如她所愿的没有转学。她和年华的关系越来越近。总是淡淡的年华会多跟她说几乎话，她赖皮的坐上他的自行车后座，从那以后，那就是她的专属。

也是许久之后，年华才知道，那玉葫芦并非是随意的一个物件。传了三四代人了，苏初依的母亲宠爱她，给她挂在身上。她给了别人，骗家里人说丢了，还挨了一顿打，这都是从她家的保姆口中知道的，但是苏初依从来没在他面前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