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一遍又一遍浮现出年华和任冉的对话，她仰了仰头，打开了车窗，左手弯曲，搭在车窗上，咬着自己无名指的关节。

她洗了洗鼻子，眼泪却突兀的掉下来。

她抹了抹自己的脸，把湿意抹掉，眼泪还是忍不住的掉。

脑子感觉很飘，握着方向盘的手都觉得不得力，但是意识还是清楚的，她不敢开快。

很快，从后视镜，看见后面的车灯，车速很快，很快，就和她并行。

年华侧头：“停车！”

苏初依没有理会他，年华轰了油门，很快的超过了她，横停在她面前。

苏初依不想和他闹，倒退，把车靠边停，垂眼，面无表情的提了自己的小包，开车门，坐上了他的副驾驶座。

他面目上看不出什么伤，苏初依知道，就刚才那个架势，肯定都是有受伤的，她却没有看他一眼，只是低头给自己系好了安全带。

她左边半个手掌都是鲜红了，血糊了一片，看不见伤口是哪里。

年华扯过她的手，苏初依没有反抗，温顺的，没有脾气，只是冷冰冰的，也没有情感。

他看了，张张嘴，没说出话，苏初依抽回了自己的手。

“生我气？”

苏初依目视前方：“早点回家吧，很晚了。”

她的态度，不断的挑战他紧绷的怒火：“你也知道很晚了？”

他干脆将车子熄了火，苏初依知道，她逃避，解决不了现在的僵局。他们之间，好像都维持不了之前的那种冷战状态了。

她磨蹭着小包的提手，那在伤口上磨蹭的力道，传来尖锐的疼痛，痛进了心里。艳红的血，弄脏了小包。

她看着年华的眼睛，说得很平静：“年华，你相信我吗？”

年华看着她，没有说话。

“你对我，从来都没有信任这个东西，是不是？”

年华看着她，最后只说了两个字：“我信。”

这是他必须学会的事情，相信苏初依对他说的话，哪怕是谎话，相信她撒的谎，解释曾经对他的伤害，装傻的相信，他们才能走下去。

他不止一次的说服自己，但终究，他破功了！

苏初依一笑，讽刺：“你真的相信吗？我说我自从和你在一起，就和纪子凡没有干系，你信了吗？我说我和任冉没有什么，你信吗？”

他看着她，捏紧了方向盘。

“你信了吗？年华，你真的相信过吗？”

他看着她失望至极的模样，动了动唇：“你骗过我吗？”

苏初依，你可懂这种怕，怕一个不经意，你就是别人的了，后怕当初自己如果晚了一步，再不会拥有你。

你欺骗年华七年，像骗一个傻子，你知道他多害怕吗？

苏初依看着他一笑，感觉自己说不出话来。

她说一万遍自己没有如何，年华说一万遍他相信又如何，他有他自己的猜测，他永远不会真正的相信她。

“你对我，是爱吗？年华，你告诉我，这样的是爱吗？”如果是爱，我怎会如此轻易地，就觉得疲惫，觉得力不从心。开心的时候，觉得全世界没人能比得上自己，却又可以在瞬间，心伤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