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九,太上皇复位,该年号——云景。
同年,腊月二十九,太庙举行封后大典。
宫景曜昭告天下后,再次与肖云滟大婚。
普天同庆,大赦天下。
十里红妆,千盏红灯,万盆牡丹,江山为俜,许一世荣宠,夫妻不离不弃。
肖云滟着一袭明黄色七彩鸾凤大袖衫,青丝挽发,凤冠流苏垂。红盖头,绣龙凤,眸含情,意绵绵。
宫景曜在太庙之前,亲手掀开她的红盖头,牵起她一只素手,带着她走到高高的台阶之上,俯瞰下方俯跪的百官,朗声宣誓道:“朕以帝王之礼,迎娶肖氏云滟,许她江山天下,一世荣宠,不离不弃。”
言素和魏端在前,拱手作揖礼拜道:“臣等参拜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尉大人和丞相大人都没发言了,谁敢说话?
呃?好吧!本来有个爱废话的御史中丞秦大人的。
可是皇上说秦大人年纪大了,呃?其实秦大人才四十不到。
反正呢!皇上说秦大人年纪大不适合再做御史中丞这个累死人的官位了,他就是年纪大不适合了。
然后,皇上就升了秦大人的官位,让秦大人等太子出生长大一点,给太子当夫子。
嗯,御史中丞是从三品官,如今秦大人当了太子太傅,一下子就从一品了,跳了四级,真是皇恩浩荡啊!
可这破皇恩,谁都不想要。
如今的御史中丞是一个叫聂意林的年轻人,听说是前丞相聂淳的侄孙儿。
这小伙子不错,很懂得审时度势,特别识时务,打从他当了御史中丞,所有参奏皇上有违礼法的奏折,他都给扣了。
扣完奏折,他就请人喝茶,一番好心规劝后,你对他能感激涕零的想跪地磕头。
聂意林的规劝方式很特别,那就是各种危言耸听,从你自身触怒龙颜开始,然后说你的前程被毁,你儿子以后没出路,你孙子更可能因为家族败落而去变成乞丐讨饭。
然后还有一种可能,皇上一个不高兴,找人给你按个欺君之罪,轻则满门抄斩,重则诛三族九族都有可能。
反正,你的生死,就在皇上的喜怒之间,这点你要搞清楚了。
然后,那些个官员,一个个感激涕零的从聂意林这里取回了奏折,从此以后再不提有违什么礼法的事。
当然,回头他们还要请聂意林吃饭,毕竟人家救了他们的前程,还让他们一家避免了满门抄斩啊!
所以,最近长安城最讨人喜欢的大人,那就是聂意林,所有官员都喜欢他,天天有人请他吃饭喝茶,跟他忽然多了很多铁杆兄弟一样,令人不由得羡慕。
今日,看着聂意林的人很多,见他跪拜恭贺帝后大喜,他们也跟着随大流跪拜贺喜。
反正,不想死,跟着聂大人就对了。
宫华曜在一旁都想笑了,这些人啊!全被聂意林忽悠傻了吧?
肖云滟望着下方密密麻麻的人头,忽然,他有点想逃跑。
从今以后,她是不是真的要端着架子,在这个皇宫里做一辈子笼中鸟啊?
宫景曜紧握住她的手,一眼看出她心里在打什么主意。这个女人,真是欠收拾,回头他要罚她念三遍女戒,看她还敢不敢动离开他的念头。
肖云滟的手被握疼了,心思也就老实了。
帝后在上面暗较劲儿,下方百官各怀心思。
那一排十位王爷,每一个都面带喜色,恭贺帝后大婚之喜。
至于其他诸王、侯爷、国公,凡是有爵位的人,全部到场,齐声恭贺帝后大喜。
大半个月的时间,以帝王登基的规格,准备的大婚。
各地诸王世子皆奉旨抵达长安,长安城与咸阳城的国公和侯爷,也全部于今日出现在太庙。
如果不是皇后娘娘身怀六甲,不宜舟车劳顿,说不定,皇上还要带皇后娘娘去泰山封禅呢!
肖云滟瞧着下方那些个王侯憋红的猪肝脸,她真的忍不住想笑了。
宫景曜一手搂住她的腰肢,偏头低首在她耳边,宠溺轻笑道:“就知道你看到他们这副有话不敢说的样子,心中会甚悦。”
肖云滟转头看向他,眉梢眼角含媚色道:“陛下这是要‘烽火戏诸侯’吗?”
宫景曜凤眸藏温柔,凑近她唇边,舌尖一舔,魅惑笑道:“为博肖皇后一笑,烽火戏诸侯又算得了吗?尊你为女皇也可,只看你稀不稀罕的要这江山天下。”
肖云滟脸颊微红,斜他一眼笑道:“女皇我可不稀罕,倒是陛下你的美色,本宫颇为喜爱呢!”
“皇后娘娘如此垂涎小人的美色,小人也只能以身相许,侍奉皇后娘娘终身了。”宫景曜这边和自家皇后娘娘打情骂俏,下方的官员却是跪的膝盖都疼了。
肖云滟见这下马威也够了,看向下方俯身跪地的百官,淡冷却不失威仪说了句:“都平生吧!”
“谢皇后娘娘!”这些官员算是看明白了,不把皇上放在眼里没什么,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就等着做秦大人第二吧!
封后大典极为隆重,不能说是绝后的,却绝对可说是空前的。
当然,皇后娘娘也很为仁德,在倾城月重开业后,便以五千万两白银赠予贫困之地的百姓,真正做到与民同乐,恭贺新年。
而这些钱非是出自国库,而是人家肖皇后自己掏的腰包,走的是倾城月的账。
与此同时,倾城月也进入了天下商会,托水芙蓉的福,肖云滟当了个副盟主。
当然,这事没那么简单,也是有很多人不服气。
最后,水芙蓉便来了句:你们有本事三个月给我争九千万两银子,让我退位让贤都行。
这下没人说话了,就算他们开银矿,也不见得能三个月掏出九千万两银子。
更何况,他们也没有银矿,如今的金银铜矿大都归朝廷所以,还有部分归香疏影和水芙蓉所有。
当然,还有几家有点小的矿场,可那……都是属于和皇上搭边人的啊!
所以,如今靠脚踏实地做生意的人,能争得过肖皇后的人,还真寥寥无几。
三个月赚九千万两银子,这就更是为难他们了。
肖云滟对水芙蓉这个想法,她颇为鄙夷,想拉她当靠山直说啊!非弄这些虚的做什么?
水芙蓉就是想拉肖云滟入伙,这也能保证她皇商的永久权。
反正,没谁敢让肖皇后不痛快,她的商业联盟能永存,天下太平,她才能好好逍遥几年啊!
腊月三十,除夕夜。
在这一晚,皇宫设了守岁宴,没有外人,只有一众亲朋好友。
肖云滟有孕在身不能喝酒,可她能让央金把某个狐狸精灌倒。
央金再次豪迈的拉着湪诗干杯,这回还有宫凌霄在一旁起哄,不喝就灌。
肖云滟一旁单手托腮啃着点心,勾唇笑道:“湪诗啊!男子汉大丈夫,就该痛快点儿,别总是婆婆妈妈的像个娘们儿一样……唔!”
宫景曜听不得她这般流里流气的说话,直接夹了一颗牛肉丸子塞住她的嘴,横了她一眼,满是威胁之意。
肖云滟接受他的威胁,她不说了还不行吗?
宫景曜见她又转头和炎阁去说话,他气的脸一下子就黑了。
肖云滟挥手拍掉身边男人拉她胳膊的手,继续和炎阁说笑道:“阿良啊!你说你,一转身成了一国之君后吧!还别说,真是越发的英武非凡了。想当初啊!我也就是瞎了眼,才看上了姓宫的……哎哟!我说,你能不能安静会儿?没看到我在和阿良叙旧吗?”
宫景曜的脸更加黑了,他想一巴掌拍死这个女人。
白杜鹃也发飙了,猛一拍桌子,怒视某女咬牙道:“肖皇后,你家那碗白米饭在一旁等着你吃呢!所以,请不要惦记我家这碗高粱粥了,行吗?”
炎阁被他们两个不拘小节的女人弄得……真的是哭笑不得了。
肖云滟勾唇笑看着怒蹬着她都白杜鹃,眸光透着几分揶揄之色道:“原来他是你家男人啊?哎哟!我还真没瞧出来呢!”
白杜鹃从来都是敢说敢做的,她是一把抓住炎阁的衣领,把人拉过来就一吻封口,还泄愤的咬了炎阁一口,舌尖舔了下炎阁嘴唇上的鲜血一下,转头眯眸看着那个目瞪口呆的女人,挑衅意味十足。
肖云滟抬手就给了她一个大拇指,挑眉勾唇一笑道:“白姑娘,威武霸气啊!阿良,滋味儿如何啊?甜吗?”
炎阁拿了方帕子擦掉嘴上的血,没有理会他们两个女人的胡闹,而是一脸严肃的看着宫景曜道:“南诏国虽然比不得明月国事务繁多,可也不算怎么平静。而我离开的日子也不短了,杨易长也来信催我回去,所以,我打算明日便离开,也好回去稳定南诏国的兵马之事。”
“嗯,那我也不挽留你了,一路顺风。”宫景曜很不客气的敬了炎阁一杯酒,还笑说了句:“好好镇守你的南诏国,没事就不要来明月了。”
炎阁喝了那杯酒,勾唇看着他一笑:“你我已是两清,将来会不会后会有期……且看我心情。”
宫景曜对他挑眉一笑,看了眼白杜鹃道:“好好看着你家这棵树,可千万别让他伸展枝条……爬墙到别人家去了。”
白杜鹃的脸色黑沉沉的,转头看着炎阁咬牙道:“你敢伸枝爬墙,我就敢把你给剪了。”
“咳咳……”炎脸红咳嗽了起来,看了她一眼,心里暗叹气,真觉得世上所有的女人,都很难缠。
白杜鹃怒瞪着炎阁,吃醋吃的烧心,又见央金她们拉着湪诗跳起舞来,她端杯仰头灌了一杯酒,便也起身走了过去。
然后,一群男人,就一起黑了脸。
湪诗真的是女人缘特别好,大家都喜欢调戏他,因为他太像个男狐狸精了,吸引力大的很呢!
“哎!妇女之友啊!”肖云滟单手托腮,羡慕的看着他们载歌载舞。如果她不大肚子,她也想和她们一起围着湪诗跳舞。
宫景曜在一旁悠闲的品酒,他心里无比的庆幸,幸好她有孕在身,不然,他今夜也得成缸的喝醋了。
宫暝曜进搂着阿什米塔的纤腰,恨不得现在就咬她一口。这个小女子,胆子真是变大了啊?居然也想去调戏湪诗玩儿了?
阿什米塔缩缩脖子,只能眼巴巴的在一旁羡慕她们几个,多好啊!她也想和湪诗一起玩呢!
而此时,宫星曜、宫玉曜、风痕、容野、陌缘君、尤峰、香疏影、炎阁、全都黑沉着一张脸,像是要杀人一样,气氛非常诡异。
湪诗醉红着脸,身边围绕着一众美女。
央金公主、紫竹、宫凌霄、聂瑶、玉水碧、弄妤、宫姻娜、白杜鹃、她们全都喝醉了,围着湪诗载歌载舞,好一番妖娆调戏。
到了最后,妙观、法华、叶衣、月净,还有悠悠和闲闲也一起加入,跳舞跳的可欢乐了。
肖云滟在一旁双手托腮,又是一番羡慕慨叹:“湪诗这样的人,才该是天下第一美人啊!瞧瞧,多么的有魅力啊!谁见了他,都想亲近亲近摸一把呢!”
宫景曜眉心一皱,眸光略沉,看着被一群美女围绕着的湪诗,他暗下了一个决定。
那就是,要尽快把湪诗嫁出去。
花重被尤颜拉来赴宴守岁,望着他们这一群特别的人,她眼中也浮现了一丝笑意:“这样的人生,才是真的精彩无悔。”
尤颜望着总算是展颜一笑的花重,他眸光极为温柔道:“你若愿意,你的一生,也可以很精彩。”
花重转头望着尤颜,良久后,她才笑着轻点了下头,轻声柔语道:“你说得对,我的确该放下了。”
她一生无奈,从来不能自主。
如今父亲死了,舜华也死了,她也该还自己一个自由了。
“花重!”尤颜握着了她微凉的手,眼底是一片温情,这一生他们都有太多的无可奈何,因为这些无可奈何,他们错过了八年的时光。
而人生一世,又能有几个八年可以蹉跎呢?
肖云滟依偎在宫景曜怀里,望着尤颜和花重,心下不由感叹,感叹世间的缘分,怎么就能这么奇妙呢?
就像月老拿着木偶随意一摆一拉线,然后,他们这些人,一对对的就成了。
千奇百怪的配对,像月老随意的玩笑一样,却是各有各的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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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给我弟家宝宝缝小被子,又更晚了,抱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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