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她送到她家附近的路边,可是她死活不肯下车,一定缠着他要联系方式,他无奈,只好说,还是以前的手机号。她当时就拨打,发现是通畅的,这才心满意足的下了车。
她站在路边,目送他离开。
他从后视镜里看着她,她的身影越来越小,但始终维持着注目的姿势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就像一尊望夫石。他知道,此生再也不会有一个女人,像她这样爱他,可是,现在的他,心里只有如何尽快翻身,将那些坑过他,害过他的人踩到脚下,他不想这个时候,多出一份牵挂。可她偏偏要纠缠,她不是蚊子血,可以轻易抹掉,她已经是他心头的一颗朱砂痣,要抹去她,就要剜去心头的一块肉。
悠然刚回家,催货电话就来了,她赶紧配好货,骑了自行车去送货。送货出来,她忽然想给毕胜打个电话。才分开一会,她就开始想他了。可让她难过的是,毕胜的手机竟然又关机了。难道他是在敷衍她?他就这么想避开她?
她失魂落魄骑车回家,因为分神,进小区的巷子还差点撞到一个老太太。好在对方通情达理,没和她计较,但是她也吓得不清。
林树开着车跟在她身后,把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
悠然缓缓推着车进了小区,来到小区门洞前锁车,林树的车跟过来,在她身后停下来。
林树喊了她一声,下了车。
悠然回头看着他:“你回来了?”
林树点头,走过来帮她锁好车:“昨晚到的,听陆阳说你这边很多东西缺货了,我给送过来。”
悠然说:“拿上去吧。”
两人一起走到车子的后备箱,林树提了两件大箱子,把一件小的箱子让悠然提着。
上楼的时候,林树说:“悠悠,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周末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和阿姨一起吃顿饭。”
悠然说:“不用了。周末我有安排了。”
林树追问:“什么安排?”
悠然不肯说,沉默以对。
两人走到四楼,悠然拿出钥匙开门。林树放下两件大箱子,伸手接过悠然手里的小箱子。
悠然开门进去,林树把三件货挪进来,跟着悠然把货搬进书房。
看见书房大半被各种纸箱占满,林树有些歉疚的说:“对不起悠悠,这么麻烦你和阿姨。”
悠然说:“没什么,我妈妈不会介意的,毕竟陆阳帮过我们很多。”
林树摆好纸箱,走到她面前,盯着她:“只是为了我哥吗?”
悠然说:“当然。”
林树眼神变得黯然:“悠悠,你就真的一点没有为我吗?”
悠然十分无奈,又绕到这个问题上了:“林树,要我怎么说你才能明白,我是对你有愧疚,但我自认为我早不欠你什么了。我现在心甘情愿做这一切,一半是因为为了报答陆阳,另一半,或许是为了帮毕胜赎罪,其实他到底有没有罪,不是我们说了算,要法律说了算。”
林树的眼里冒出火来:“都这么久了,你还没忘记他?他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念念不忘的?”
悠然厌恶的看着他:“他再不好,我也爱他。以后请不要和我讨论这些,车轱辘的话,我不想翻来覆去的解释。”
林树气冲冲的走出去,连门都没关。
悠然走到客厅,关上大门。继续给毕胜打电话,电话依旧是关机状态。
林树咄咄逼人,毕胜却退避三舍,悠然心烦意乱,却无可奈何。
李静华接手新初一后,工作一直很忙。原本只带一个班,但是有个班的数学老师因为教学水平和教学效果不佳,被家长和学生投诉,要求下课,学校没有办法,只能让这位新进来的女老师听课学习。这个女老师所在的班级的数学课便由李静华暂时代课。
李静华能够理解家长们望子成龙的心情,但是也同情那位老师的遭遇。没有谁天生就是会当老师的,经验需要积累,用特级教师的标准去要求一位新进的老师,并不不公平,但是现在初中升高中升学率太低,家长压力大,学生压力大,老师的压力自然更大,谈公平已经失去了意义,大家的目标,都变成一个词,升学率。
知道妈妈很辛苦,悠然这段时间也是尽心尽力的在照顾妈妈。每天忙完送货,她的时间就花在精心准备午餐和晚餐上,中午和晚上妈妈都不能回来吃饭,她总是做好了送过去。惹得妈妈的同事们羡慕不已。她经常多做一些,带给妈妈的同事们分享。大家都说李老师有福气,养了个好女儿。虽然大家还记得6月份发生的那场风波,但是没有人去说闲话。学生家长也都很拥戴李静华。这让悠然格外的感到高兴。她最怕妈妈会因为自己名誉受损,希望自己是妈妈的骄傲。
悠然给妈妈准备午饭的时候,想起早上自己和毕胜的对话。
“做什么都可以,那叫你做见不得人的小三,你愿意吗?”
“我愿意。”
她真的可以不顾妈妈的感受,做他的小三吗?
他究竟是气话还是真话?
悠然不敢深想。
一连三天,毕胜都是消息全无,手机始终关机,她连着两个晚上都去自己宿舍找过,没发现他回来住过的迹象。悠然再也忍耐不住,在周五的晚上回到宿舍后,打电话给李佳问毕胜的行踪,李佳说,他就在我这里,然后把手机交给了毕胜。
毕胜似乎走到一旁,这才接了电话。语气冷淡的问她什么事。
悠然说为什么你的手机一直打不通。毕胜说,手机坏了,送去修了。
悠然更加伤心,说,那你不知道告诉我一声,我天天打,都快疯了。
毕胜问,你有什么事?
悠然被他的冷漠给打败了:“我怀孕了,你要对我负责。”
毕胜忽然笑起来:“哦?几个月了?要我陪你去检查一下吗?”
“哪有几个月,就上周的。”
“上周?这才不到七天,你就能查出来?真是神奇。”
谎言被揭穿,悠然也不羞恼:“我想见到你,我就在宿舍等你,好不好。”
他的语气带着一点宠溺:“别闹了,我和我姐还有事要谈呢。你先睡,挂了。”
悠然巴心巴肝盼了一晚上,毕胜都没有出现。但是,她已经满足了,只要他对她表示出那么一点点的好,她就能看到希望。
第二天早上天气不太好,阴沉沉的下着小雨,她起得有点晚,洗漱后都九点多了。出了电梯,竟然看到一个不想看到的人,李兵。
几个月不见,李兵变化很大,内穿一件t恤,外头套了一件黑色印着骷髅头的长衬衫,头发留得很长,在后面揪起一个小便子,还蓄起了胡须,整个人看起来像个颓废的艺术家。他搂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女孩,朝楼梯间走来。
今年7月,公司入职了一批新人,这个姑娘,就是其中一个,分在研发三部,悠然见过她的简历。
看到有人,姑娘有些不好意思的推开李兵放在她腰间的手,可李兵又把手放上去,还狠狠掐了一下。
姑娘只能由着他,对悠然笑了笑:“悠主任早。”
悠然点了点头,正准备走,李兵抬手挡住路,皮笑肉不笑的:“别急着走啊,我还想跟你说说话呢。”
悠然厌憎的看了他一眼:“让开。”
李兵笑道:“别以为毕胜回来就会给你撑腰。做梦吧,他盯上中衢地铁集团老总的千金了,天天忙着献殷勤。真正的白富美,你一个黄毛丫头,给她她提鞋都不配。任意,跟她比起来,也就是个屁。”
悠然说:“说够了没有?说够了让开。”
姑娘扯了扯李兵的衣服,示意他让路。
李兵笑了笑,把手放下。
悠然立即走了出去。
她告诉自己,不要相信李兵的话,可真正的白富美那几个字时不时刺激着她,让她心神不宁。回到家,她上网查了一下中衢地铁集团老总的情况,很官方的简介,他的家庭信息根本找不到。所以他的千金是个什么样的人,悠然无从得知。
这个强大的假想敌让悠然很挫败。毕胜想要翻身,会不会不择手段?攀上豪门千金,就是一条捷径。那么他那天问自己能否愿意做小三,其实是一种试探?
悠然忽然感到自己卑微得可怜可笑。全心全意爱一个人,哪怕给他当垫脚石都不介意,可他,只把她当做向上爬的绊脚石。
悠然再没有回宿舍,每天送完货就回家。
这天上午她刚从学校回来,林树来敲门,带来了两箱子货。
悠然开门让他进来,自己回了房间,让他出门前给她关上大门就行了。
林树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
她在房间坐了一会,听到林树走了出去,客厅的大门被带上,她这才走出来,走到客厅,惊讶的发现,林树坐在沙发上看着她。
悠然见了鬼一样叫起来:“你怎么还没走?”
林树站起来,朝她走过来:“悠悠,你就这么想赶我走,多看我一眼都不愿意?”
悠然烦躁不已,指着他,又指了指大门:“你赶紧给我走。”
林树倔强的站在原地不动:“悠悠,你别傻了好不好,毕胜又勾搭上别的女人了,这个女人,比任意家世更好,学历更高,美丽大方,留学美国常青藤大学的海龟博士,你拿什么和人家比?你醒一醒好不好。”
悠然浑身一颤:“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林树把手机拿过来,交给她:“你自己看。”
悠然看到手机相册里的照片,全都是毕胜挽着一个美丽高贵的女人参加宴会的照片。那个女人,真的是大家闺秀,那个气质,那个容貌,简直就是女神级别的。
李兵这次还真没说错,她真是是给人提鞋都不配。
倘若毕胜真的要娶这个女人,她去当小三简直就是不自量力。有了那样的正室,男人是脑子浸水才会选她当小三。
悠然惨笑:“你从哪里弄来这些照片的?”
林树说:“你不用管我从哪里弄来的,你只需要知道,这些都是真的,我还有视频,你也可以自己去问毕胜,看看他怎么说。”
悠然拿起手机就拨打毕胜的手机,这一次,竟然通了,他也接了,而且,他很痛快的承认了,他确实在追求这位陈乐颜小姐。他说,原因,就不用我说了吧。
悠然浑身冰凉,她歇斯底里的叫起来:“你追求她,她未必看得上你。”
“至少,我们现在聊得很愉快。”
“你就不怕我把我和你的事情告诉她?”
“她在国外生活了十几年,开明程度,远高于你的想象。你要不嫌姿态太难看,尽管告诉她。”
男人绝情绝义如此可怕。悠然狠狠的把手机砸了出去。手机砸到墙壁,落了下来,屏幕碎裂,然后迅速灰暗。
悠然泪如泉涌。自己捧着一颗真心想要献给他,他却百般践踏,然后弃如敝履。怪得了谁呢?怪自己傻吧。
林树走上前,把悠然抱进怀里,安慰道:“哭吧,大声地哭出来。”
悠然放声痛哭。
林树把她抱到沙发上,吻她的脸,一边吻一边哄她:“别难过,你还有我。”
最后,他吻住悠然的唇。悠然如梦初醒般想要推开他,可是他哪里还愿意放过她。和她分开将近七个月了。天知道,这七个月,他多么懊悔,多么想和她重修旧好。他想抱着她,吻她,和她上床,让她在自己身下承欢,让她成为自己的女人。
他不介意她和毕胜的那一段,只要她愿意和他在一起,他有信心,让她彻底忘记那个两面三刀的男人。悠然被林树推到在沙发上。他一边急切的疯狂的吻她的唇,她的脸,一边急不可耐的去扯她的裤子。
悠然被他的举动吓坏了,拼命挣扎,可根本抵不过林树的力气。最后,林树拿起沙发旁置物篮你里的一卷毛线,将悠然的手捆在头顶。悠然的双腿也被林树用膝盖压制住。
悠然之前一直在无声的反抗,局势发展到现在,她再也顾不得脸面,大声叫起来:“救命啊。”
她刚喊了一声,林树就拿起毛线团塞进了她的嘴里。
鼓鼓囊囊的一团,把嘴堵得严严实实。嘴角都要被撕裂了。悠然惊恐的睁大眼睛看着林树,林树呲的一声拉开裤链。
悠然仿佛一截木头,放弃了反抗,任由他摆布。只是紧闭的双眼里,不停地有眼泪涌出来。
牛仔裤褪去,他看到了她从来不允许他侵犯的禁地,也看到了最尴尬的一幕。
他一把扯掉堵住她嘴巴的毛线团:“你来大姨妈了?”
悠然睁开眼,含着眼泪愤恨的看着他:“来什么拦得住你这个禽兽吗?”
林树楞了一下,把她的内裤拉回去:“对不起,我不该强迫你。”
悠然一动不动。林树拿起丢在一旁的牛仔裤要替悠然穿上,悠然一脚踢开他的手:“滚。”
林树没有滚,反而走过去解困住她手腕的绳子。
悠然冷笑着看着他,他却一直在专心解绳子,像是在研究一个深奥的专业问题。
悠然的手一脱困,就狠狠甩了林树一耳光。
林树没有生气,反而跪下来:“打得好。我的确该打。”
两手轮番给自己耳光,打得啪啪作响。
悠然看着他把自己的脸打红,打肿,他还不肯停,心说,疯了,简直疯了。
她抓住他的两只手,恶狠狠的说:“你给我滚,不要再让我看见你。”
林树凄惨的笑着看着她:“悠悠,我错了。你可以不接受我,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再和毕胜有牵连,他是个人渣,他配不上你。只要不是他,你和谁在一起我都可以接受。”
林树起身走了。门在他身后用力合上,砰的一声响,像是甩在悠然脸上的一耳光。
悠然觉得,自己该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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