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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夫娇妻》第69章 心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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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母怒火蒸腾,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她对着舒念宁冷声讥诮道:“你到底有没有心啊?!你怎么还能吃得下?亏得馨儿心心念念,依恋着你这个娘。”

她说着看了眼梅萍怅然若失,愁眉不展的脸,接道:“到底只有亲生的娘,才知道疼。”

舒念宁扒拉着碗里的饭,没有应声。她不知该说什么?

晏逸初心疼,轻唤道:“娘,您不要总针对她,她都一天没吃饭了。”

晏母气怒:“你这说的甚么话?我针对她?你,你,好!你呀,就纵着她吧!你瞧瞧,你这霁枫居都成什么样了?我道是下人不懂规矩,却原来都是你惯出来的。”

晏逸初也不吭声了。。娘亲怎地象换了一个人,说话夹枪带棒,以前从没这样过,唉,大抵都是忧心馨儿闹的。

话说,他亦不能太耽搁,本就是担心宁儿,他才回来。一会吃完饭,他还得前往外院和晏海会合,不论情况怎样?他都得拿出应对之策,坐困愁城的等是不行的。

于是乎他二人似有志一同般,保持沉默。

吵架没有对手,或者对手不应战,对于发难的一方,是非常憋火的事。。

尤其他俩都不作声,无形中就有种一致对“外”的情势。晏母感觉自己成了受排挤的“外人”更觉糟心!

她一面怨念儿子看不清,偏听偏信偏袒儿媳;一面疑心儿媳是不是正暗地里看她笑话,又或者是有意在儿子面前装可怜。愈想愈不得过!

她立起身指着舒念宁恨声道:“你怎地不说话?不是牙尖嘴利的么?可是觉得亏心了?”

“您呀,”晏逸初叹气:“您真是误会她了!您是没瞧见今上午她都急成什么样了?我怕她太激动,太忧心会伤了身子。才给她点了睡穴,好让她缓一缓。她午膳都没吃呢?”

“娘”,他恳切道:“馨儿出了事,大家心里都不好过,您就不要生气了,莫要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知道是儿子点的睡穴,媳妇才睡下,并没有让晏母感到好受一些。若是刚看到儿媳睡觉时,她听到解释,或许能释怀。

现下她已是看这媳妇,哪哪都不顺眼,但觉自个的身子,真要被这没家教的儿媳气坏了。她有些头晕目眩,却是盯着舒念宁不肯挪眼。

谢嬷嬷上前想扶她,她强硬摆手。

一旁的梅萍垂下头,眉目深敛。

舒念宁感应到头顶“帜热”的视线。。唉,看来,她不回应下是不成的了。

她抬眼对着晏母阴沉的脸,诚恳道:“娘,我们和解了好不好?儿媳知道先前言语有失,惹您生气,儿媳给您道歉,求您原谅。现在馨儿下落不明,逸初他很辛苦,我们不能再给他添乱,平白让他多受累。”

她这话与之前谢嬷嬷的劝说,本质上是一个意思。

然而人的成见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对说的人观感不一样,对话的理解便大不同。

晏母能接受谢嬷嬷的劝解,却是听不顺耳舒念宁的求和。

“你都安的什么心思?你这是要挑拨我跟初儿之间的感情吗?是要指责我无理取闹,不分轻重,不够体谅?”

舒念宁心想:她许是真的到了更年期。。

“娘!”晏逸初无奈。。

“你住口!让她说!”

舒念宁闷闷道:“娘既已认定,儿媳还能怎么说……”

“那你这就是承认了!”

。。。。。。

舒念宁。。

这比屈打成招还厉害……真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天啦噜!

她好想念前世的母上大人。虽然脾气急,但处事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最重要是,基本公正!

“你爹娘没有教导过你,与长辈说话要看着长辈的眼睛吗?你有没有点家教!还是你们家都是这样没有教养?”晏母冷嗤:“上梁不正下梁歪,看你这样也知你家高堂是甚么样的人了!”

辱及父母,舒念宁再耐不住,可怜她家的爹娘还远在几千年之外,正承受着锥心的丧女之痛,却要在这里,无端被个裹不清的封建妇人,品头论足恣意讥嘲!

顷刻间她的防御自卫系统,自动启动。。

她气愤的反唇相讥:“娘又是甚么样的人呢?处处相逼,没理也不饶人!明明是贵妇,却比不得乡野村妇的宽厚,若非为了逸初,你以为我会向你道歉么?”

“宁儿!”晏逸初喝道。

舒念宁抿着唇,大约是受了刺激,头痛的厉害。果然人不能生气。。

“你终于露出你的真面目了!初儿,你看到了,你都娶了个什么样的好媳妇!啊!”

晏逸初抚额,但觉疲累。

舒念宁起身向床榻行去,她的头很难受。

“你站住!”晏母大喝。

舒念宁只是不理,她尽力了!

“我叫你站住!”

“宁儿!”

晏家母子同时叫喊道。

舒念宁不管不顾,打算爬上床,她需要躺一会。

身后却传来晏逸初的惊呼:“娘!娘您怎么了?娘,您不要吓儿子啊!”

舒念宁大惊,回头只见到晏母紧闭着双眼,软瘫在晏逸初怀里。

屋子里的丫头婆子们,连同着梅萍齐齐围了过去,“老夫人,老夫人……”“老夫人您怎么了?”“您醒醒啊老夫人!”各种焦急的声音响彻屋宇。

屋子里乱成一锅粥。

“嬷嬷,劳你照看着,我这就去顾府请顾老来一趟。”晏逸初率先镇静下来,对着谢嬷嬷急急嘱托道。

谢嬷嬷只是点头,哽咽不能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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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念宁有点吓到了。。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晕厥就晕厥了。。。

天,不会是中老年常见的心血管病症吧,什么脑梗,心梗的。。。。。。

她其实也不懂,只是前世经常听闻。正是一知半解,她心里愈加惶恐。貌似那样的病症,很是凶险,常有性命之虞!

要是晏母真有个好歹,她的罪过可就大了。。人人都会说,是她活活气死了婆母。。。。。。

到时,晏逸初也不会原谅她的吧?

看到晏逸初已掀开帘子,走去外屋,她下意识的就追了出去,“逸初!”她叫道。

晏逸初却不回头,长腿几步就出了屋,行至院中。

“逸初,逸初……”她惶惶然追到院子里,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干嘛,或许她只是想得到他一个安抚的眼神,就象他一贯对她的那样。

晏母突然的昏厥,让她心慌意乱。她感到害怕极了!

只有他,只有他能给她安慰。

晏逸初在她的呼唤中,终于回头。却是面无表情,看了看她,没有任何言语,转身大踏步出了院子。

舒念宁的心瞬时凉了下来,沉入谷底。他只在最初相遇的时候,对她有过这样的表情。

他果是怨她了。。

她自我安慰着:他是着急了,人着急的时候,哪里能顾得上呢!她应该理解他,不能怪他。

虽是这样想,眼泪却是流了下来,豆大的泪珠一颗接着一颗。

她得承认,她被他这样的表情,刺伤了。

眼泪流淌着,却是止不住的苦笑起来,她是被他宠坏了!被他宠得忘乎所以,宠得以为他和她就是天长地久,牢不可破。

但其实,天底下,哪有牢不可破的爱情。她身为现代女子,痴男怨女的戏码看得还少么?

是她贪心了吧!他的温柔,他的疼宠,让她产生贪念。想想,一开始,她不是权衡利弊,准备委曲求全的么?

真正是当局者迷。。

她自己身陷其中,便看不清了,放任一颗心肆意沉沦。

呵,想想男女之间的感情还真是脆弱!

一个冷淡的眼神,一句不耐的喝斥,便能将一段感情分割出爱与不爱。

曾有的甜言蜜语,山盟海誓,统统轻于鸿毛,不值一钱。

她呆呆站在院中,夜风吹佛在她身上,良久后,她在不自主的冷战中回神。昏昏然折身想进屋里去。

腿行半步,却是顿住。

她望着灯火通明的里屋,陡生茫然。。

她禁不住四下环顾,这个院子,院子里的每一间屋子,都留下过她的欢笑。生活在这里,她几乎每一天都很快活。什么时候开始,她不自觉间已把这里当成了她的家,她的归属。

可这是她的家吗?

瞧瞧里面躺着的那位晕厥的贵妇,可不就当她是眼中钉,肉中刺。厌她入骨,恨意沉沉。

倘使馨儿回不来!

倘使晏母不治!

倘使他知道她是个假的!是一个骗子!

这里还会有她的立足之地么?

她蓦然顿悟:她一直以来倚仗的安全感,不过是他对她的宠爱。

如果,如果有一天,他想抽身而退,她便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是!

她的心凄凉至极!浴房里曾有过的笃定与安然,象漏风的墙,撕拉透着凉气,她惟感寒意侵身。脚步似有千斤重,她迟迟不能举步。

末了,她吸了口气,垫脚取下廊下挂着的灯笼,缓缓向院外行去。出院门前,她立住身形回首,院子里依旧没有一个人。

是啊!馨儿不在;映霞自顾不暇;谢嬷嬷顾着老夫人;而他,他离去时,神情淡漠。他上有老,下有小。身上要顾的责任太多。

这院里所有在意她的人,此刻都各有难处。她惟有自己。

她举着灯笼,拖着虚软的身躯,义无反顾向后山行去。

直到她的身影再看不见,院中阴暗处,出来个人影,异常灿亮的眸子里,有淬着毒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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