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霆先生有许多有趣的知识,用他的说法,都是得之于古法。陆晓芝被勾起了二十分的好奇心,问了个透彻,但星霆先生却是不知其详,只说是自古有个道统,他们家得了些传承,以前以为是无稽之谈,谁知最近天火突降,竟成了真,是以得了些玄妙。
见问不出个所以然,陆晓芝只能作罢,又和西门恭尚,星霆先生谈了京城的近况,他们便结了账,先行离去了。
陆晓芝一行四人看着天色已晚,也走了出来。陆仁贾买了单,看着陆晓芝眼巴巴地看着他荷包,问道:“怎么,穷得发慌了?”
陆晓芝摇摇头,说:“只是想着什么时候才能自己出来逛街,前些日子和许姐姐倒是过得自在,天海一战之后真变成坐牢了。”又叹了口气,说道:“过些日子京城要打仗了,悠然自得的时光终是享受不到了。”
陆仁贾拍拍她肩膀,说:“仗打不久,紫兆星所谋并非王权,既不会负隅顽抗,也没有把京城拖入泥潭的实力。我估计最多一年,这事情便能了结。”
陆晓芝若有所思,望着陆仁贾说道:“就怕他破罐子破摔,到时候又有什么法子,把整个京城都毁了。你可知道,他的最终目的便是毁了这个世界?”
陆仁贾思考了片刻,说:“我的确听八公主提到过,可这么做于他又有什么好处?”
“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威胁到了他所谓的仙界,而毁了这个世界可以把这威胁的风险给降低。”陆晓芝思索着,说:“但具体内容他却死活不肯透露,真是让人头疼。”
陆仁贾笑笑,说道:“这怎么听都像是个疯子的言论,既然他已经疯了,什么思路都会陷入一个死胡同,我们不必去揣摩他的心思。”
之前送了陆晓芝过来的轿子已经撤了,这回来接他们的是一辆马车,李欢书有自己的队伍,先行告辞了。
陆晓芝和陆人贾,丁从文坐进了马车。马车悠悠地驶向刑部,拐过了一个路口,便给一大群人给拦了下来。
三人下了马车,一看,赫然是刚才的少保儿子秦畅。
“那西门龟孙子呢?”秦畅人多势众,叉着腰,一脸霸道地喝到。
“西门公子已经先行离去了,秦公子冤有头债有主,我等是官小家弱之人,还请放过我们。”陆仁贾彬彬有礼地向秦畅拱了拱手。
秦畅贼溜溜的小眼睛转了个圈,最后落在了陆晓芝身上,冷笑道:“这事情便是因你而起的,把你家小姐留下,我便放过你们两个。”
陆仁贾皱着眉头,转头望向身后的陆晓芝,说道:“你这长相可真是祸害啊。”
陆晓芝吐吐舌头说:“我也不想这样的,现在怎么办?”
丁从文说:“李侍郎的轿子会按我们的指引做几个交接,届时很难被查行踪。我们也安排了几处交接点,等会儿回刑部不会被人察觉。我看我们不如动手,反正大家都知道郡主还在京城里。”
陆晓芝听了一乐,问道:“那我动手了?”
陆仁贾苦笑着说:“别闹太大,这里离邪教总部不远,来了增援我们就不好隐藏行踪了。”
陆晓芝一点头,说道:“放心好啦,就吓唬吓唬他们,不会炸飞整条街的。”
陆仁贾背过身子,抽出一把匕首,偷偷地塞给了陆晓芝,说道:“以备不测。”
陆晓芝接过了匕首,却是忽然有了主意,咧嘴一笑说道:“陆郎中,等会儿直接去孙四胡同,我藏商火的地方接我。”
自从天海一战,陆晓芝的小诺军团已经成了众矢之的,大部分都飞去了京城外面避风头了,一部分留着负责远距离传送的,则留在了孙四胡同一间无人的破宅里。
陆仁贾了然,点头答应了。
秦畅在那边看着三人交头接耳,越发恼怒,喝到:“你们到底打算怎样?在不给个说法,老子便抢人了,弄伤了你们家小姐,可莫怪我。”
陆晓芝听了心头气恼,大白天的,在公共场合,明目张胆地强抢良家女子,这人怎如此嚣张。也不言语,便自顾自地走上前去。
秦畅一见陆晓芝走了过来,笑开了花。“好妹子,你终于肯过来了,哥哥今天可牵挂了你一天了。”说着,便走上前来动手动脚地想要搂住她。
陆晓芝也算是战斗经验丰富,一猫腰便躲了过去,笑嘻嘻地说道:“公子莫急,我先随你回去,待要如何事后再说。”
秦畅兴奋地两眼发光,嘴里嘀咕着:“好说好说。”便跟着陆晓芝一前一后上了他的马车。
陆仁贾看着陆晓芝满脸坏笑地从视野里消失,小声说道:“真为这秦公子感到揪心。”
丁从文在一旁点头赞同,说道:“我先去安排后续交接的事情了,看不下去了。”
马车里,秦畅满脸□□,近距离看着陆晓芝,说:“妹子,你可真好看。”
陆晓芝点头道:“嗯,我知道。”
秦畅吞了口口水,又说:“看着你我就高兴。”
“我也为你感到高兴。”
马车缓缓地启动了,秦畅坐在那边抓耳挠腮,坐立不定,须臾,终是把持不住,扑了过来。
陆仁贾和丁从文此刻已经带着自家的马车走得老远了,听到那边传来一阵尖叫,赫然是秦畅的声音,两人同时向那边望去。见一众少保家丁和私兵进了马车,又慌慌张张地出来了,不知所措。二人相视一笑,牵着马车,向着孙四胡同去了。
陆晓芝早在孙四胡同的破宅里等了许久,见陆仁贾进来了,问道:“怎么那么久?”
“中途换了两次车,现在外面是轿子了。”陆仁贾看着无所事事地陆晓芝,衣服上一大滩血迹,问道:“你把秦畅怎么了,不是说好了别闹大吗?”
“我把他阉了。”陆晓芝满脸坏笑,得意地玩着手中的匕首。
陆仁贾欲哭无泪,摇了摇头,说道:“也好,至少秦家会急于遮羞,不至于闹出什么大动静来。”又问道:“应该不会闹出人命来吧?”
陆晓芝若有所思,片刻,眨巴着眼,认真回道:“真不好说,这方面我可没经验。”
“你传送的时候,没被他看到吧?”
“没有,他疼昏过去了。”
“那便好,我们回去吧。”
陆晓芝走到门口,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说道:“把我藏在这儿的几只商火也一并带回去吧,明日我们把最后一批俘虏给送去书堡,让薛公子多点筹码。”
薛定毅的事情,陆晓芝早便于陆仁贾他们说了,刑部的几个人自然也是一口答应,牢里关着几个京城的大官大商人,本来就容易露馅,这等烫手山芋能甩掉,他们自然是开心的。
当晚,陆仁贾便差了几个下手押着七个商人和京官,等着陆晓芝前往书堡了。
东疆,书堡。
书堡之所以叫书堡,是因为在城内有一座藏书的堡垒。
这种堡垒在陆晓芝所在的中国从来不曾存在,反倒是经常能在欧洲中古时期看见。
薛定毅今天刚刚从书堡回来。书堡即是大晴第一藏书馆,也是书堡的行政中心,薛定毅在书堡自然是去办事的,回来的时候闷闷不乐。
到家便看到陆晓芝已经等着了,一下子高兴了起来,也不顾四周还有自家的下人和刑部的捕快,冲过去便一把抱住了她。
“娘子,可想死我了。”
陆晓芝被他埋在胸口,喘不过气,挣脱了出来,红着脸说:“别这样,好多人看着呢。”
薛定毅笑笑,说道:“自家娘子嘛,不是很正常嘛。”
薛府的下人早便知道薛夫人不定期会来探访一下,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来的,神不知鬼不觉,只道她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路子,能秘密进出书堡。此刻见小两口打情骂俏的,都窃窃发笑。
“看我给你送了什么大礼来了。”陆晓芝摆了摆手,刑部的几个下手便押着那七个京官和商人过来了。
薛定毅看了看他们,叹了口气,说道:“这些日子真是劳烦你了,给我带来那么多谈判筹码。”
说着,踱了几步,双手负在身后,又说:“一开始东王还有些动容,但最近人质多了,东王也破罐子破摔了,不在在乎他们死活了。”
陆晓芝也黯然低头,轻声说道:“你父母这边,有进展了吗?”
薛定毅摆了摆手,赶走了下人,刑部的几个捕快也押着那几个犯人出去了。
见房里没了人,薛定毅神秘地一笑,说道:“东王倒是提了个很有意思的建议。”
陆晓芝看着故作神秘的薛定毅,眨巴着眼问道:“什么建议?别卖关子了?”
“东王想策反我。”
“哦?连你父母都抓走了,这算是扯破脸面了。如今要再策反你,他得开出什么条件?”
“他要招我做女婿。”薛定毅咧嘴一笑,继续说道:“你放心,他认了你是大房,打算把自家女儿给我做二房。”
陆晓芝先是一惊,暗想东王这个算盘打得好,即给双方一个台阶下,又迫使薛定毅成为他的人,同时也让薛尚书不得不为他服务。
踌躇了一会儿,说:“若是这样便能救你父母出来,我也……”
薛定毅倒也是奇了,问道:“你也什么?”
“你别得意,我才不给你当大房呢。”陆晓芝愤愤地说道。叹了口气,茫然四顾地说道:“反正我俩也是假结婚,你若是愿意委曲求全,我也……只能成全你们了。”这么说着,眼里闪出了些泪花。
“晓芝,你瞎想些什么,我是这种人嘛,今天我当场便回绝了。”薛定毅走了过来,摸摸她头,安慰道。
陆晓芝破涕为笑,缓了一换,又叹道:“但就这么让你父母被囚着,总是不是个办法……”
“王健的先头部队已经到书堡附近了。”
“那么快?”陆晓芝抬头望向薛定毅,略有所忧,问道:“他们可有为非作歹,伤及书堡百姓的性命?”
“他们倒也正直,只是阻断粮草,并未乱伤性命。”
陆晓芝舒了口气,又道:“如此一来,南王的军队应该也快开到了,薛大耳,你的援军要来了。”
薛定毅朝她笑笑,又叹了口气,说道:“只希望父亲母亲能熬到那个时候。”
两人又甜蜜了一番,陆晓芝提到了白天见的西门恭尚和星霆先生。薛定毅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道:“这星霆先生,让我想起了一个叫做合道的宗门。”
陆晓芝颇感新奇,问道:“那是什么宗门?”
“我也是最近几日,突然心血来潮,让下人去书堡翻阅古代有无商火的记载,给查出来的。”
“你是说,大晴之前的朝代,也有商火出现过?”
薛定毅凝神想了想,回道:“也不一定,说不定只是那些人装神弄鬼,结果几个线索都写得有点类似,让我们误解了。”
“那些记载都写了些什么?”
“当时我并没当回事,有些东西写得太玄乎,看起来像假的。”
陆晓芝听了若有所思,想了片刻,说道:“京城最近数日的活动尚需我盯着,等南宫泽形成了围城之势,我们回来向他借兵的时候,你带我去书堡看看那些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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