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华璧和这样说,夕荷心中一股暖流汩汩涌出。平日里看来没个正经形状的华璧和,想不到却有超出寻常人的胸怀和见识,没有将自己视为异类,那自己是否也该与他坦承相待呢?
换好衣衫,华璧和便要走,可夕荷却还定定地站着仿佛有什么心事放心不下。
“怎么?”华璧和开口问道。难道她反悔了?他心想。
只听夕荷幽幽说到:
“既然你肯帮我,我还有件事要告诉你……”
华璧和自然洗耳恭听。
她不枝不蔓地将心中所想倒了出来:
“我想起仇家叫什么名字了,小时候殷府确实经常有个外人走动,爹让我叫她姑姑,她道号绝兮,人称绝兮仙姑。”
绝兮仙姑?华璧和骇目而视。这个绝兮仙姑莫非就是在殷府布阵的那个奇人,兰夫人确实说过,殷府曾有一道姑经常出入。可若是一般的道人怎会有如此高明的手段能够戕害旱神女魃,可他又实在忆不起仙妖两界有道号叫绝兮的高人。这个绝兮仙姑到底是何许人也?
华璧和脑子飞快的转着可却一无所获。就这样,带着些许疑虑,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门。
何战在烟波楼住了一宿,一清早就急急忙忙赶回了将军府,心里盘算着若是被爹知道自己留宿青楼还花重金为青楼女子赎身,不知道会不会发火。
当然,他不是白白在烟波楼过夜,而是为了打探昨日那个扮男装的姑娘的消息。烟波楼是鱼龙混杂之地,果然,他稍稍一问便知,那姑娘是华家未过门的三儿媳,来自昆城殷家,名叫殷夕荷,此时正下榻在华府做客,还不知何时过门。想想那女子俏皮可爱却又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他脸上不禁浮现一抹笑意。跟着的那位公子想必就是华家三少了,他倒是不似传闻中说的一般呆笨痴傻。看他打翻醋坛子的样子,似乎对那殷家小姐用情很深。
不知不觉何战已步入内堂,远远就看见他爹何大将军正坐在堂上。何骁啜了一口茶,脸色甚是难看,那漆黑的眸子像是在思索什么一般,深不见底。何战刚想上前同父亲请安,却发现堂上还坐着一个人。
“嗯?她是谁?怎么这身打扮……”
只见那女子一身灰色道袍,生得一副仙骨,虽然面容姣好却没有一丝丝人间女子的俗气,气质绝佳、谈吐不凡。看亲熟的样子与父亲倒像是老相识,可不知道怎么,总觉得父亲对此人心生嫌恶。何战想了想,还是悄悄退到了门外的暗角。看爹的脸色,这时候冲上去怕是要惹他老人家不高兴了。
堂上那女子说话了:
“何将军,那孩子已然到了京城,你就不想见一面吗。”她声如银铃,清脆甜美。
何骁斜飞的剑眉竖了竖,似乎已有了愠怒之意。
“我说过,我答应过她此生不再打扰她,她已然仙逝,她的女儿我见与不见又有什么关系。仙姑若近日常驻京城,我府上可供您居住,但那孩子的事儿就莫再提了。”
“呵呵,将军此言差矣,你只答应她娘了,又没许那女娃什么。我本以为已经斩草除根,可前些时候布阵问卜,发觉这三界动向有异,细细想来总觉得那女娃有点不对,这才来到京师探个究竟。将军你宏图未展、大业待成,说不定会用到那份力量,这才赶到您这来的啊……”
“莫非是您英雄迟暮已没了那番心思了吗……呵呵”
这女子可真是牙尖嘴利!何战虽不明所以,但总觉得只要她一开口就像是能蛊惑人心一般,可怕极了。
果然,何骁脸一黑,握着茶杯的大手发力之下,那上好的景德镇官窑瓷就这样碎成了几瓣。那女子也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样子,只是嘻嘻嗤笑,看着何骁变脸也毫无惧意。
何骁用凛冽而低沉的嗓音问到:
“那孩子叫什么名字?”
“呵呵,夕荷,殷夕荷……”女子掩唇一笑。
“夕荷……惜何吗……”他垂下了头,陷入深深的悲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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