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她的目光，阿阙抬起了头。

看见了她，也看见了她身后的如霜。

他轻微地挑了挑眉：“几天没见你，阿九似乎有一点变化。”

“是吗？”苏九瞳心中一凛，表面上不动声色，“哪里有变化？”

“胆子大了些，”阿阙打量一番，“从前无论怎么说，你都畏首畏尾的，现在倒是和我说话也不会结巴了。怎么，不考虑你的男女大防了？”

他神色很冷，语气也很浅淡，但不知为何，苏九瞳能感觉到他心情似乎不错。

她想了想，歪着脑袋，笑眯了眼：“唔……或许是因为这几天死过一回，所以觉得没什么可害怕的了吧！”

阿阙蹙眉：“死？怎么回事，苏府之人真敢对你下手了？”

“没事，”苏九瞳摇摇头，“已经解决了。”

“阿九，什么时候和我见起外来了。”

他俩一个身世凄苦，一个不知来路，却都不属于这座小城，意外地很有惺惺相惜之感。

虽说原先的苏九瞳见他会紧张，但二人确实是以朋友的身份平辈论处的。

“真没事，”苏九瞳说得轻描淡写，“他们想要污我清白，我百口莫辩，就撞了柱子，可惜没死成，回来我找苏元良那臭小子‘圣判’，他输给我了。”

她是真变得不一样了，至少从前，她绝不会骂苏元良是“臭小子”。

阿阙眸中闪过吃惊：“你能打赢苏元良？”

他朝她额头看去，那里的伤口已经结痂，看成色，已经快掉了。

“哪能啊，我挨了他两拳，没死，算平局。但在上擂台之前说好了，平局就算我赢。”

“你能挨住他两拳……”

“谁知道呢，或许是他放水了吧？”苏九瞳摆摆手，“不说这个，我把你的衣服带来了。”

她从如霜手中接过一叠男式的粗布衣服，上前放在小桌上。

非本意的，她看见了进来前阿阙正在做的事——他在试图修复一本古籍。

“十米灵虚木难寻，便以五米代替，三根灵虚木制成六叶螺旋，置于其上。力不足则量来补，另置二扇于左右，保持同一横线……”

阿阙见她目不转睛，难得露出丁点难以察觉的笑意：“阿九看得懂这个？”

那书页不全，部分被污渍涂得看不清晰，部分干脆就破损了，修复起来极为困难。

好在他时间很多，也有耐性做这样的事。

苏九瞳头也没抬，还在细细查看仅有的几行字，不甚在意地说：“就是个飞行器的制作方法吧？看上去挺初级的……这什么书，入门手册？”

她还觉得挺神奇的，没想到异界也有这样的机械类书籍，也就意味着，这个世界是有机械师这种职业的！

可惜这飞行器在她看来太粗陋，不用看也知道后面写了些什么。

没多久她便收回目光。

谁料一抬头，看见一双忽然变得熠熠生辉的眼睛。

阿阙万年古井无波的脸上突然多了一丝名为“激动”的情绪：“阿九你真能看懂？！”

苏九瞳被他看得毛毛的，心里掠过不祥的预感：“干什么……”

“机械师失传千年，我虽然守着这些书，却也没有修复这些内容的把握。”这么一会儿，阿阙已经重新恢复冷静，又是那张冷冰冰的脸，“没想到还能遇见看得懂这些书的人，阿九，你能帮我修复这些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