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王和敏王走后,秦王爷仍是留在蔚家庄做客。蔚乘风可没心情陪客,没了宁晓瑜这个挡箭牌,他索性与司忆同吃同住,反正旁人说他俩是断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司忆对凡尘俗事都不上心,自然由着他胡来,晚宴上一口一口地吃着他喂过来的菜肴。
秦王和秦王妃的脸色极差,蔚老爷磨不开面子,便要蔚乘风晚宴后带敏郡主去夜市上逛逛。
蔚乘风不好明着拒绝父亲,只得陪着敏郡主上街,可没过一刻钟,便被她烦得受不了,将她丢给随行的侍卫和自家的家奴,与司忆两人找了处僻静之地,跃上树枝纳凉。
两人都沉默着没说话。蔚乘风今天的心情极差,司忆知道,但却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能陪着他枯坐。
沉默间,树下忽的有道黑影闪过,往一处高楼掠去。
蔚乘风正好心头有无数邪火无处发泄,想也不想地便跟了上去,司忆当然跟随其后。黑影从某个酒家的围墙上直接跃入某个雅间之中,两人随即将身子贴在墙面上,侧耳细听。这一听,两人俱是一惊,那黑影竟是秦王派去跟踪敬王的车队,专门打听宁晓瑜行踪的。
司忆轻轻挥了挥手,两人悄无声息地离开。
蔚乘风皱着眉头问道:“为什么不抓了这两人问问清楚?”
“打草惊蛇!”司忆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还不如直接告诉宁姑娘,让她有所防范更好。”
“切,她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某人嘴还硬得很。
“也是,虽然她被邀月阁的人追杀,但那也是敬王爷的事。”
“什么?”蔚乘风惊得顿住身形,一把扯住司忆的衣袖,“她怎么会被邀月阁追杀?”
“原因不清楚,但我知道买凶之人是秦王和敏王。”
*
第二天,宁晓瑜一直在等着敬王的召唤,内心里又希望他永远不要记起自己这个人来,在矛盾和纠结中度过了大半天。
申时,终于有小厮过来请她到书房,王爷诏见。
宁晓瑜步入书房后,目光没有四处乱飘,福了一礼,便低垂着头站着。
敬王的声音浑厚有力,掷地有声,“听蔚员外说你在莲庄当奴婢?”
宁晓瑜不卑不亢地答道:“是,因为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却不记得自己有何亲人,无处可去,所以便先在莲庄安顿下来。”
金丝楠木制成的宽大书桌后,敬王皇甫烨一眨不眨地打量着她,眉心渐渐地攒聚出个“川”字。不象,这感觉,一点也不象瑜儿。他淡淡地道:“过来。”
宁晓瑜心中一紧,又不能不过去。一步一蹭地还未走到跟前,就被敬王不耐烦地拖到自己怀中,有力地大手紧紧地圈住了她纤细的腰身。
一股纯男性的气息扑面而来,宁晓瑜紧张得僵直了身子,想尽量离他远一点。
皇甫烨略挑了挑眉,“怎么?害怕?本王记得瑜儿以前最爱坐在本王的怀里。”
宁晓瑜扯了扯嘴角,又是凄苦又是自责地道:“是妾身的错,妾身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哦?要怎样才能帮瑜儿恢复记忆呢?”
“妾身……也不知道,也许过段时间就会恢复吧?”
“是吗?瑜儿还记得自己的父亲吗?”
“不记得了。”
“哦?那么说,你以前是否曾经欺瞒过本王,你也不记得了?”拉了一个长长的尾音,皇甫烨修长有力地手指将她纤美的小下巴抬得高高的,强迫她对视上自己的眼睛。
眼前的男人五官完美立体,无论是深不见底的眼眸还是挺直的鼻梁,亦或是刚毅的薄唇,都在昭示着他冷血淡漠的个性,浑然天成的霸气则如高山一般令人仰望,吸引世间的女子飞蛾投火。
他嘴角勾出的弧度几乎不能被称为笑容,眼眸中探究的锋芒也深藏得看不出踪迹,但宁晓瑜从小就面对着多疑的大妈和各怀心思的兄弟姐妹,很清楚这种清冷得不带声调的话语,意味着——不信任!
她的心跳得很快,她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这男人皮肤下的每一根血管中,都深藏着冷酷血腥的因子,如果回答得不能让他满意,她极有可能命断于此。
是不是自己刚才表现得太过疏远,而引起了他的怀疑?
宁晓瑜按捺下紧张的心跳,努力回想伤心往事,回想远在现代的母亲,没有了自己在身边陪伴,是否仍会夜夜哭泣?
水眸中渐渐浮上了一层如轻烟一般的薄薄的雾气,不多,但绝对真实,有对身世的渴望,有对未来命运的恐惧。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眼睛是不会骗人的!要想骗倒别人,首先得骗倒自己。宁晓瑜借着这一点泪意,拼命将自己幻想成可怜的小妾,一片深情,却被自己的夫君如此逼问,自然而然地心生委屈。
在这一刻,虽然没有辩解,但皇甫烨已然相信了她的“失忆”之说,心底里不知何时漾起了一丝丝的怜惜。他是清楚的,她被人谄害,掳出了王府,身心饱受摧残,还差点坠崖身亡;他也很清楚,之前的瑜儿有多么爱他,虽然他觉得理所当然也不屑一顾,但她一定不会骗他,一定是愿意为他粉身碎骨万死不辞的。
那么,她的确是失忆了。
紧紧圈住她腰肢的双臂渐渐松开,皇甫烨抬起一只手来,怜惜地轻轻地抹去她眼角的点点星光,冷清的双唇随即覆了上去,温柔地吻去佳人眼眶中盈盈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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