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而又顽固的隆恩被定性为为逃避审判而自杀,由此,公主的遇害案背后元凶的罪名扣在了军舰城公爵的头上,内阁的老头们接受并且全票通过这个结果。
博卡实在难以相信厄尔撒大帝会在这样一个荒唐的结果出来之后还能表现沉默,并且不予继续追究下去,难道他真的糊涂到这等地步了?还是真如他的父亲奎萨罗所言的有意压住派系斗争以求自保?隆恩-图雷撒坦当年主动让出了王位的继承权,厄尔撒才得以顺利登上王位。
博卡的老爹奎萨罗认为这是两位王子之间的内斗,而厄尔撒大帝当然不愿意看到两派势力此消彼长,所以不再继续追究。
图雷撒坦家族出现了太多弑父夺权的先例,国王的寿命往往都达到了150岁,很多储君当了一辈子的“不王储君”,费尽毕生的精力都没能坐上王位,甚至死在国王之前。奎萨罗公爵的依据就是厄尔撒不愿意看到自己的任何一位儿子强大起来,所以选择了息事宁人,接受了这样的结果。
就在那座老旧充斥着腐败霉味的驼山古塔内,隆恩公爵赤身裸体,自己的长尾刺入了***贯穿心脏,博卡第一时间赶来的时候看到了那足以令他一辈子难忘的一幕,鲜血和酱黄色的直肠排泄物让那间低矮的书房装满了令人作呕的气味。更有传言公爵之所以一辈子不碰女人只因迷恋自己的身体,最终为追求性刺激不惜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因为这等传言,博卡杀了两个在街头大肆讨论此事的女人。
老叔隆恩身为军政大臣,金狼强兵的最高指挥官,就这样白白地死去,最终还被世人冠以“性怪癖”“弑幼”的罪名,这无疑是对金狼军威的侮辱。打开那间低矮书房的那一刻他就发誓一定要将此事弄个明白。
木匠们在驼山长街的街头建起了几座木质塔楼,博卡可不想搬入那座旧塔当做自己的指挥所,老旧的旋梯摇摇欲坠,现在还加上了他老叔的冤魂在那游荡。所以阁楼建成的那一天他就第一时间搬了进去。当然,高贵的乔普在成功挤走他的兄弟巴雷斯之后也第一时间连带他的舞女们也住了进去。
卡特纳南部海湾出现的白帆船最近已经销声匿迹,博卡带着自己的卫队刚刚回到了驼山古镇,在离塔楼远远的距离他就看到了身披白袍的乔普,对方骑马向他迎来。
“瞧瞧这是谁,我们的司令官大人回来了,”乔普伸长脖子看着卫队的后方,“看来咱们的海盗朋友没有给我们的指挥官赏脸啊…欢迎回家,”他带住马缰,双手靠压鞍角回头望了望新筑起的阁楼,“尽管这地方跟狗窝无异,但也是我们指挥官的家嘛。”
“嗯,乔普王子倒是第一时间搬了进去,我没见到王子有一丝迟疑啊。”博卡讥讽道。
“你错了,我的兄弟,我让工匠们小小布置了一下,来吧,今天从加罗王城送来了一批美酒,我有理由宴请我的指挥官大哥。”博卡下马跟着乔普走进塔楼。
理由?什么理由能让这位趾高气扬的王子出来迎接自己,并宴请自己呢?这八成又是那位蛀虫土渡的功劳,隆恩死后,土渡成为了面前这位王子的谋臣。博卡并未拒绝,对这位好堂弟他没有道理客气。
厅堂里确实花了不少心思装点了一番,方块搭配金狼花图案的地毯在斜阳下显得尤为华贵,蕾丝边挂帘挽起揽在窗旁,长桌间的花瓶插着新鲜剪下的花卉,显然刚刚喷洒过水。
“看来你把这里当成了行宫?打算长久待下去吗?”博卡打量着厅堂里的摆设。
“谁知道呢,这很可能取决于你。”
“我?”博卡哼了一声,“王子殿下高估了在下,我既没有被厄尔撒大帝面授机宜,也没有收到任何相关的书面指示。”乔普名义上是隆恩公爵的老师,但实际上这位王子直到隆恩去世都没花多少时间跟在隆恩身旁,两位王子领着自己的卫队出王城不久,博卡就明白了此中原由。
博卡是已逝祖父的长孙,从小就跟着隆恩,现在隆恩死了,依照军队统帅不予外姓的传统,自己自然接过隆恩的权杖。所以两位堂弟自然就盯上了军舰城公爵的爵位,还有在军队当中谋求支持。按照过去的习惯,贵族公子或者王子若要赢得军队的指挥权,唯有取得当前手握军权长官的信任,随军学习才能实现这个愿望。
国王可没有跟他提过这件事情,况且有这么个王子跟在自己身边?他博卡想都没想过。
“别忘了,我是王子!”走在前边的乔普回头审视着博卡,初长的金黄色胡须精致得就像夕阳下的金丝,只不过他那张同样精致的脸变得微微扭曲。
“换句话说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你说呢?”
“别告诉我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乔普转过身,眼中透着些许怒火。
“有何指教?”博卡轻笑一声摊开手说道。
“王子殿下,先坐下慢慢谈嘛!”厅堂后很快走出与乔普年纪相仿同样英俊的一位公子招手圆场。博卡不认识此人,但能看出来这是乔普的质侍,华贵的服饰显示他的地位绝非一般小贵族的子嗣。
“司令官大人,在下是罗肯-盖亚斯之子鲁巴佩-盖亚斯。”
“啊!你的尖牙修得可真整齐。”博卡心中满是鄙夷,不过也难怪,若要成为乔普的质侍,尖牙人根本不可能留下那几颗利齿。乔普天生喜欢用刀修饰一切看起来“多余”“突兀”的东西,以达到心中理想的美。明眼人一看便知,这一定是这位王子找了某位工匠给他的质侍打磨了尖牙。尖牙人的王子为了成为金狼王子质侍,委身接受削去利齿,实在让人可笑。
拉米洛王朝与盖亚斯王朝分别统领尖牙两雄邦,在图雷撒坦家族的扶持下,盖亚斯慢慢崛起,当前的势力与拉米洛势均力敌。
博卡的锋利的箭尾在崭新的地毯上留下切痕,而乔普眼中的怒火跟着切痕的延伸移动着。很好,这是博卡想见的效果。
“指挥官阁下想要吃什么呢?”入座之后乔普眼中的怒火当荡然无存,“放心,没有尸油的美味佳肴!没有尸油!”
“来一份五分熟的牛排!”博卡毫不客气。
佳肴端上桌之后气氛缓和下来,博卡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更多的是乔普和他的质侍低声交谈,然后放声大笑。博卡扫清盘中的牛肉,喝了两大杯麦酒。
英俊的王子拍了拍手,两位年轻貌美的女孩穿着紧身的短皮衣皮裤走了进来,然后于长桌跟前煞有介事地比划起来。
一位白发长袍的胖老头双手捧着一套银光闪闪的战甲走了进来,另一位端着四十九节烟灰色箭尾甲的侍者紧随而至。箭尾甲!带利刃的箭尾甲,这小子还真当自己是一名富有荣誉感的军人了?
博卡面无表情地看着王子的一举一动,乔普脱下那身华丽精美的袍服,胖老头子和那两位年轻女人为他穿戴铠甲。
穿戴整齐之后王子接过手半剑,在空中划了两下,然后对着那两位可怜的年轻女孩嚷道:“让你们见识一下本王子的剑术,你们两个,一起上!”颇具威风的王子用长剑指了指两位女孩。
沉重的铠甲加之尾刃的重量压得虚弱的乔普气喘吁吁,行动缓慢迟钝,与之对应的却是那两位年轻女孩轻盈跳跃,轻而易举地躲避王子的长剑。
“靠过来!”他大声命令两位女孩。
女孩们只能趋身向前,王子举剑便刺,沉闷的穿透声之后其中一位女孩跌坐地毯上,殷红的鲜血很快渗入地毯。
“别弄脏了我的地毯,婊子!”王子趋步上前踢向满身是血的女孩,未受伤的女孩像见了魔鬼一样向外退开,宝剑从手中滑落。
“把她抬出去!”乔普命令那个女孩。女孩惊恐地将同伴拖出,乔普回头连连得意地看着博卡,浅笑着询问道:“怎么样,司令官阁下!”
“很好!不过看起来似乎小了点。”博卡装着一副认真的样子回答。
“小?”王子的怒意再次像松脂遇火,升腾而起,“过来!脱下你那身皮!”他笨拙而又急切地扯掉肋部的扣环。
“王子殿下…”
“我让你脱掉你的衣服,穿上它,你听不懂吗?”乔普拍着身上的甲衣尖声咆哮。
老迈的御服工匠瞪着大眼,惧色爬上了他那张满是褶皱的脸,活像枯萎凋零的雏菊,谁都知道这位恶魔王子的残忍是多么的耸人听闻。
“来人,扒了他的衣服,给他套上这身金贵的铠甲!”他挥舞着手中的长剑。
“原谅我…”
“你该感到荣幸!”
乔普的两位白袍武士一拥而入。
肥胖的老头被武士们扒得仅剩短裤,战甲扣在了老头的身上,肋部的空隙挤出一块块肥肉。他把长剑掷给质侍,从桌上抽出了那把为人熟知的弯刀。
“殿下饶命!”被战甲捆得像待宰的肥猪一样的老头大声讨饶。
博卡见过这位王子太多的血腥手段,他对此懒得过问,只是手抱胸前静静欣赏。
“太窄了是吗?改改你身上的死肉就合适了!”乔普没有一丝犹豫地走上去,对着衣甲缝隙里凸出来的肥肉就切。
一刀接着一刀,老头双腿颤栗着,浑身的肥肉不停地颤动,哭喊讨饶声随着他的昏厥终于停息,鲜血像蔓藤疯长一般爬上银白色的铠甲。
“血甲!”乔普兴奋地宣布,“对,就叫这名!”博卡在他的眼中只看到一种极致的亢奋。
“他昏过去了殿下!”一名武士提醒他。
“那就把他抬出去!”
“殿下,如何处置他?”
“别问我!埋了还是丢进驼山炼油厂的铁锅里都可以,总之不要让他弄脏了我的地毯!”他抬手一甩,那把滴着鲜血的匕首砰的甩到长桌上,“还有,这些死肉块!”王子看了看自己的长靴,赶忙退开,以免自己的脚踩在上边。
博卡正要起身要离开,这个场面他可不愿再多看一眼。王子却诡笑着对他说道:“怎么样?司令官大人,比斯巴曼香脂牛排还合你的胃口吗?”
博卡怒火中烧,他跨步上去,一把将乔普王子提了起来,像拎着一只猫一般。两名武卫和乔普的质侍作势要抽出佩剑。
“怎么?你们也要让我套上血甲吗?试试看!”他一把将乔普扔到椅子上厉声警告,“这不是你的加罗王宫!”
恶魔王子像踩着了碳火的猫躬身弹起,英俊的脸上憋得通红,歇斯底里地伸手指着博卡,似乎要讲他的手指当成利剑一般:“你给我等着!日后你会为今天的愚蠢举动后悔的!”
“我就在楼上!”博卡扭身跨步向外走去。他妈的,狗杂种,这不是你的加罗王城,我他妈更不是那位巴雷斯王子!博卡心中愤怒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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