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思也确实不愿将白其琛的安全也牵扯进来，涉及到皇家，很多事反而变得更为不利。

“三小姐劳你照顾了。”

她把话说清楚，也奠定了白云寺中其他人的命运。

如空，铃铛，还有她自己。

想到如空，到底脸上还是无法压制那一丝痛苦。

深山之中拣来，相伴数载。如今，得为了她的使命而死，何其不公。

白其琛见她脸上决绝之色甚重，知她存了必死之心，可心中究竟还是不忍。

“师太不需将事情想的那样坏，若是对方真存了杀心，我便亮明身份，虽打草惊蛇，但肯定能保性命无虞。”

如思看着面前的人竭尽全力想让她感到轻松一点，说不感动是假的，毕竟身份在此，他能够破开阶级观念纯粹江湖会友已经很不易，此刻也愿意为了众人的性命做出牺牲。

“不可，”她到底还是摇摇头，“好不容易有了九皇子做助力来彻查此事，不能为了我而功亏一篑。此番若是暴露皇室插手，对方可定会有所准备。”

听她这样说，想必她心中早就清楚这股势力背后来自何人。

只是不知道琉璃寺中到底做着什么样的肮脏交易，竟引得西域梵天教也插手其中。

白其琛心中微动。

如思说的的确是事实，可此行他也有隐瞒众人，并非是皇帝派他来查这件事，在十皇子白其珣长大之前，他不会得到任何真正的权力，而此次琉璃寺之变定然与卫家有关，皇帝不可能让他来查。

大家都以为九皇子白其琛受尽宠爱，然而诸大势力也心中清楚，他从未得到许可参与过什么重大国事。

所以即便他开口亮明身份，卫家的人也不会忌惮，当然也不会格杀他，只是以后在宫中，少不得要受些阻力，至于再查这件事，更加是不可能。

以他的功力都无法暗中做好这件事，若是换成其他势力，除非明面上硬碰硬，可卫家何其庞大，怎么会任人宰割。

好意也在如思澄明的目光里消散殆尽，白其琛不是第一天明白世上有些事不能强求，他以凤遗公子之名行走江湖，行侠仗义，无力感常有。

而此刻也许因为这是熟悉的人，心中那抹哀痛久久无法平息。

“那你呢？”

可是白其琛仍旧忍不住问出声，心中隐隐期望着有不一样的答案。

“生死各有天命，不覆灭我等，他们如何甘心。只是，贫尼私心，到底还是想保下如空，若是他能大难不死，求九皇子施以援手。”

白其琛眼中光芒明明灭灭。

“若是师太已存必死之心，我，有办法将他们全部保下来。”

他一字一顿，有些费劲的说出这句话。

如思好似松了一口气，“凤遗公子果真名不虚传，既如此，当年有佛祖割肉喂鹰，今日我何尝不可舍身为人。”

“师太......“

此刻白其琛才意识到语言约莫是这个世界上最单薄的东西。

“我意已决，九皇子无需动摇。”

他也叹了口气，终于放弃。

若是叫他不顾一切他自然也有办法留住如思，可两方抵抗，伤亡在所难免，他虽心善，却也常年接受帝王教育，弱肉强食，不能只顾意气用事。

“我会将众人带离白云寺，师太只需亮明我身份，说我乃是来教导三小姐习武的，脱离了漩涡中心，想必大家也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