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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炮灰王爷奋斗史》第33章 探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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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汷挠了挠头,斟酌半日,方缓缓开口:“前日我去荣国府赴宴,遇到了薛蟠,他道他妹子进宫这么久了,也没往家里递个消息,让我托人问问,在宫中的情况如何。”

“薛蟠?”

水雯觉得这个名字无比熟悉,想了一会儿,问道:“是你进京时投奔的那户人家?”

“对对对!”

水汷连连点头,心道幸亏有这层关系在,自家妹子又不是什么多疑爱琢磨事的人,这才能将他打听宝钗的时候圆过去。

水汷欢喜道:“你也知道,我不是什么忘恩负义的人,薛家既然救了我一命,少不得做些事报答他们。薛蟠问了,我也不好拒绝,只是我一介男子,不好打探这些消息,你今日入了宫,帮我留心一下,也算替我报了薛家的救命之恩。”

水雯满口应下。

探春在水晏的循循善诱下,也颇为忐忑地收了簪子。

一行人满腹心事,入了皇宫。

三人都是极为爽快的性子,又是一些年龄不大的小女孩,太后见了,也十分喜欢,叫来了淳安公主与甄家姑娘,让她们一处玩闹。

水雯瞅了个空,笑着说道:“我原本还有一个交好的姑娘,进宫之后,再没见过了。如今我也进了宫,不知能否求个恩典,见上一见。”

太后问道:“是哪家的姑娘呢?”

水雯笑道:“回太后的话,是金陵薛家,乳名宝钗,听人讲,如今在甄太妃那里做女史呢。”

太后闻言,心中暗暗疑惑,水雯既然与宝钗交好,说不得水汷也是知道她的,联想到前几日水汷让伞,不知是水雯的情面,还是别的原因呢?

太后这样想着,面上却是不显,叫来竹星,让她领着几人去看宝钗。

竹星一边走,一边道:“县主怕是不知,这位姑娘来给太后送东西,受了点风寒,现在在后院养着。”

三人听了,不禁神色感伤。

竹星推门进屋,屋内远不比前厅宽敞富丽,是个简单的下人房,进门便能看到床,宝钗便在那上面躺着,床边摆着桌椅,椅子上坐着一个小宫女,半睡半醒,见竹星领着三位郡主装扮的人来了,忙站起身来。

小宫女起来地甚急,碰倒了桌上茶水,又连忙把杯子放好,俯身下拜。

竹星看一眼淌了一地的茶水,面上不见喜怒,问道:“是你在照顾女史?”

小宫女偷懒被几人抓个正着,又听竹星声音清冷,心中十分惧怕,瑟瑟发抖道:“是...”

竹星正欲发作,便被探春拦下了:“宝姐姐原不是太后宫中的人,太后让她在这将养已经是恩典了,怎好再让人伺候?”

小宫女心中念佛,正要谢过,却又听那个明艳的女子说道:“只是你这宫女,瞧着太后仁慈,也忒会偷懒!太后让你伺候,那便是你的工作,这般阳奉阴违,把太后放在什么位置?”

竹星心中一禀,打量了一眼探春,只见她面上含笑,说话不急不缓,三两句话,便将小宫女照顾宝钗不当的罪名换成了不遵太后谕旨。

竹星暗暗称赞好口才好见识,这样一个可人,莫说南安太妃了,只怕放在太后身边,也是极为受宠的,不禁对她多留了一份心。

小宫女听完,瘫在了地上。

竹星面上一冷,让人拉她出去。

三人忙奔到床边,宝钗面色苍白,额上汗水淋淋,口中仍喊着父亲。

竹星又请了太医,一剂汤药下去,宝钗方慢慢醒来。

睁眼便看到了三人焦急的面孔,宝钗疑惑地眨了眨眼,声音沙哑道:“我莫不是...”

“咳咳!”

话还未说完,便是一串急促地咳嗽声,探春忙倒了一杯茶,茶色暗沉,是过夜的凉茶,若是在家里,哪个丫鬟敢这般怠慢她?又听宝钗声音沙哑,想到水晏说的那些话,鼻子一酸,眼泪险些落了下来,忙抹了脸,强作欢颜对着竹星道:“说不得又要再麻烦姐姐了。”

竹星道:“县主切莫着急,送水的小宫女已经在路上了。”

话音刚落,便有小宫女端着茶水过来,并着几碟点心。

竹星一一放好,道:“县主们先陪女史说说体己话,我就在屋外。”

三人连忙谢了,送竹星出门。

探春倒上茶,湘云喂宝钗喝下,宝钗这才缓缓回神,怠倦的脸上挤出几丝微笑,道:“身子不爽快,怕是不能县主们见礼了。”

水雯道:“这是什么话?什么见礼不见礼,快别这么说了!好好养身体才是正理!”

探春与湘云看宝钗一脸病容,虽为女史,在宫中却远不抵家里,偷偷抹着眼泪,宝钗见了,强打起精神,笑着道:“我还未哭,你们这是做什么?不过受了点风寒,休息几日也就罢了。再说了,娘娘们又待我极好,有什么可伤心的?”

探春与湘云方慢慢止住,三人又与宝钗说了一会儿话,探春知水雯心善且没有心计,便寻了个借口,单独与宝钗说话。

水雯不疑有他,只道她表姐妹俩说一些家里的事情,于是领着湘云,先出了屋。

探春拿来靠枕,让宝钗枕着,见她这个模样,心中越发难受起来,话刚开口,眼泪又落了下来,哽咽道:“你在家里,何曾受过这样的苦?”

宝钗道:“宫中自然是不同家里的。”

探春试探问道:“宝姐姐,你...你以后,还回家吗?”

宝钗想起家中慈母长兄,又想到方才梦中的父亲,只怕余生再不得相见,眼圈一红,没有出声。

探春又道:“宝姐姐,你我皆是一类人。若我们为男子,出去立一番事业,自然有我们的生路。偏偏托成女子,家中又没有可以立业的男子,少不得要吃这些苦头了。”

“宝姐姐,你是最通透明白的人了,你半生为家族所累,何曾为自己真正打算过?前朝后宫,相辅相成...”

“别说了。”

宝钗扭过去脸,凄然道:“生而为人,我又有什么法子?”

探春眼中一亮,忙用帕子擦去眼泪,道:“若是有法子呢?你出不出这深宫?”

说着取出簪子,递给宝钗。

宝钗见了簪子,脸上变了颜色。

那支簪子她曾见过几次,戴在水汷发间,最后一次见这簪子,是那日水汷与她换伞。

少年明亮的眼中满是清澈的感伤,带着一些她看不懂的东西,再联想今日水雯携探春来看她,再怎么愚钝的人也猜了出来。

一时间又急又气又羞,把簪子丢在一旁,面有薄怒:“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人!”

探春到底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捡起簪子,脸上微红,斟酌着用词,道:“那日太妃收义女,唯独没有收你,我以为,你能明白的。”

“谁料家里又把你送入宫,太妃的一腔打算落了空。”

宝钗虽在病中,思维却极是清晰,道:“你莫要哄我。”

莫说是她,纵然探春为嫡出,也是不够资格做王爷正妻的。

甄家二姑娘之所以能定给北静王,除了家族昌盛之外,还有个颇为受宠的甄太妃做姑姑,她父亲早逝,母亲软弱,长兄又纨绔,如何比得了甄家二姑娘?

“你先莫要动气。”

探春道:“如今我在王府帮太妃理事,这些时日,我留心观察,王爷是个极有主意的人,太妃是做不得他的主意的,况太妃又十分喜欢你的性情。”

探春将好话说了一箩筐,宝钗耐着性子听完,但仍是不收簪子,探春无法,只得嘱咐她好生将养,早日恢复。

水汷送了众人进大明宫,方想起寻秦远,道:“宁国府来王府求名医,这事你知道不?”

秦远面色灰败,道:“知道。”

水汷见他脸色如此,便知病的何人,皱眉道:“既然知道,府上徐大夫也一同来了京城,何不领了他过去?”

秦远颓废一笑,高大的身躯松弛下来,道:“治得了病,治不了命,早日走了,对她来讲,也是一种解脱。”

水汷怒道:“这是什么话?”

“你不过去,我亲自过去!”

转身让人请了徐大夫,乘了轿子,去往宁国府。

不过分别几日,贾珍已没了上次水汷见他时的舍我其谁的倜傥风流,佝偻着身子,整个人像老了十岁一般,眉眼里尽是自责与愧疚,听水汷带了名医过来,连忙请进内室。

水汷见他如丢了魂魄一般,再联想那些风言风语,心里只好哀叹孽缘。

徐大夫被贾蓉带进了内室。

水汷与贾珍在外厅坐着喝茶。

秦可卿病着,贾珍哪里有什么心思喝茶?心若油煎,桃花眼止不住往屋里瞄,过了一会儿,见徐大夫仍没出来,越发焦急,坐也坐不住了,站起身来,烦躁地走来走去。

过了好大一会儿,徐大夫终于出来,贾珍忙奔上前,抓着大夫衣袖,声音发颤:“可...”

话到一半又咽下,如同溺水之人抓到一块浮木:“我儿媳如何了?你是王爷带过来的人,一定能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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