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鬼看着蓝烟,没有言语。蓝烟知道,他在求解释。
“当年,我被围困,被锁魂,都是拜宁封子所赐,如果当初下手的不是宁封子,一个我最相信的人,这三界没人奈何得了我,天君怕宁封子反水,把他制服我的事写成书,大肆宣传,你自然会知道,如果你报恩,第一个对付的便是宁封子。第二宁封子没死,但一直没有露面,别的事宁封子不出头,还能说得过去,但太华山被俫鑫搞得乌烟瘴气,太华山是宁封子的修仙之地,宁封子最爱的地方,他不可能坐视不管,他不管,因为他没法管,他当被囚禁了。”
天鬼的眼中闪着敬佩。其实蓝烟也是刚刚推断出来。
真相露出水面之前猜出真相的轮廓,就是一种智慧。
早一息时间便能决定生死。
“你为什么要在九黎和天梁边境动手?”蓝烟思索一会儿问。她想知道,天鬼有没有祸嫁她的意图。
万年真诚禁不得数日欺骗。
经历七灾八难,蓝烟早就学会怀疑人生。
“因为我不是宁封子的对手。”天鬼实话实说。满是皱皮的脸上有一丝懊恼,懊恼自己不能像恩人那样独步天下,叱咤风云。
看人心,看眼睛。
蓝烟相信天鬼的话。
“你的帮手是季厘和俫鑫?”蓝烟试探问。
天鬼重重点头。
“季厘是宁封子的亲传弟子,他很清楚宁封子的弱点,熟人下手最容易得逞。”蓝烟叹口气,宁封子,你终于知道,被亲近人出卖的滋味了吧!
什么叫报应?这就是。
蓝烟心中升起悲悯。
自己愤怒片刻,脑子便被宁封子封印,那日从脑中冲出来的东西便是封神印。之后便是太华山没心没肺的生活,活的倒也快活自在。
宁封子却要干煎着,此时当煎成脆饼了。
“宁封子活了万万年,惊于算计,当时九黎局势非常混乱,宁封子如何会亲自前往九黎?”这是蓝烟的疑问。
宁封子本是喜欢静的人,基本不离太华山,他能看梨花,一看一上午,没事去九黎凑什么热闹。
“天苍城传出消息,君后修炼走火入魔,宁封子听闻让季厘打探虚实,正中季厘下怀,于是修炼走火入魔,到九黎嘴里就是生命垂危。听此小心,宁封子便赶来了。”
蓝烟听闻,百般滋味在在心头。
最关心我的是你,害我最深的也是你。
喜欢你,不可能;憎恨你,也不容易。
宁封子,我的生命难题。
“季厘引开宁封子,我出其不意噬其弟子的魂,增加元力,然后和季厘合力围杀宁封子。”
“宁封子罪不至死,幸好你们手下留情。”蓝烟道。
“季厘留下活口,可不是手下留情,而是要吞食宁封子的修为。以他的修为,一口吞不了,只能蚕食。”天鬼冷笑,“太华山一向自诩名门正派,行事光明磊落,培养出的弟子却如此不堪,以后看他们有什么脸面说别人。”
季厘以前在宁封子面前恭敬得狠。绝对是个彬彬有礼的温润男子。她蓝烟才会对他有好感,只是她不明白,她的心对季厘是关闭的,现在明白了,季厘的太过完美,让他觉得很假。
那时经常做季厘和她相爱的美梦,那时季厘和俫鑫便开始勾搭了。
季厘让俫鑫给自己种梦,当是想要利用自己。
“为什么太华山弟子一口咬定是寒城所为?”蓝烟问。
“季厘扮成寒城的模样,祸嫁寒城,故意让宁封子的弟子莲衣上神看到,我若是极力阻止,我怕季厘会怀疑,季厘是颗非常重要的棋子,不能废。恩人,很抱歉。”
百密必有一疏,何况天鬼为自己做这么多。
蓝烟拍拍天鬼的肩,无限感激。
天鬼顿了顿道:“俫鑫为什么会帮我们,我就不得而知了。”
“俫鑫的私生子在人境欺男霸女,被我杀了,俫鑫心胸狭窄,自是怨恨宁封子把我带到太华山,如果我被关进天地囚笼,才能解他的恨。”
君子之恨关乎国计民生,小人之恨一座连一座,牵扯太多。
天鬼了然。
“你知不知道寒城被谁夺了舍?”每当想及这个话题,蓝烟心情便十分沉重。
天鬼抱歉摇头。
“宁封子在哪儿?”
“就在太华山,我一直试图逼问阴阳镜的下落,都无结果。”天鬼有一种自认无能的自觉。
“阴阳镜是宁封子的本命法宝,在别人手里,发挥不到十足。于你,得之也无益。”蓝烟笑道。
现在看天鬼,连皱纹都是那么养眼。
“听闻阴阳镜放在水里浸泡,用其水洗澡,可以永葆青春。我想作为礼物送与恩人。”
上古法宝,天鬼要当镜子用,还送我,亘古一神啊。
天鬼的这份孝心让蓝烟感动。
只是一千两白银,当一千铜钱送出去,这也太不会送礼了。
天鬼智商挺高的,情商就差多了。
蓝烟笑道:“你又被谁骗到了,世上没有青春可以永葆。”
天鬼不好意思的笑了。
“你为什么急着找寒城的魂体?”上面问的所有问题都没有这一句份量重。
“恩人,待到事成,我自会告诉你。我对寒城没有恶意。”
蓝烟笑,他不肯说自有不肯说的道理。
“带我去见宁封子,我有话要问他。”
天鬼点头。
“恩人,请。”
“叫我上神,或者蓝烟,恩人,恩人的叫着,叫的我一身鸡皮。”
“蓝烟。”
这天鬼,我跟你客套,你还当真了。
天鬼在空中划了一道黑圈,把蓝烟和他圈在圈中。
黑圈一点点下陷。
蓝烟的眼前显现自己和宁封子的往事。
河伯作乱,夜晚游荡博江之上,看到美貌女子,便拖入河中,吃掉。
吃人的家伙还挑食。
你挑食你就挑吧!一船人就一貌美的,他一船都杀,理由就是顺便,闲着也是闲着。
蓝烟扮成美貌女子,河伯咬她,牙齿全掉,蓝烟拎起河伯,在地上一阵猛摔,摔得河伯哭爹喊娘。
真把他娘喊来了。
河伯他娘是司礼静怡,名字特高雅,人就呵呵了。
他娘不问青红皂白大骂蓝烟,说蓝烟是个贱人。不配教训她的儿子云云。
还说蓝烟这种不懂规矩的神渣,扔进茅厕,茅厕都会反胃。
司礼骂人,刻薄恶毒。
好好,骂人我不行,我承认,但是打架你不行。
蓝烟一个掌刀,便把河伯劈死了。
河伯他娘哭号起来,抓住蓝烟,破口大骂,先前还不带妈字,现在蓝烟祖宗八代都被翻出来了。
蓝烟气急,要连河伯他娘一起杀,一个红发青年阻止了她。
那个青年便是宁封子。
宁封子说,河伯他娘是天神,只有天君才能决定她的生死。否则,天君会降罪旨,轻则鞭打,重则灭杀。
蓝烟犹豫,河伯他娘以为蓝烟怕了,小蹄子,小贱人,全溜出来了。
蓝烟拔出奔月剑,一剑刺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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