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元心放过了周平可不代表那仨难兄难弟放过周平。
看着依旧有着健全手脚的周平,黑杰道:“元魔怎么大发慈悲,竟然把放出个手脚健全的人?”
二长老的长子说:“对啊,我们哥仨都断了一个腿,为啥这家伙就能手脚健全地走下来,这不公平。”
还是掌门的儿子当机立断道:“既然元魔没有打断他的手,就由我们哥仨动手,省得以后他以后不长教训。”
哥仨一拍即合,一人拄着一个拐拦着周平的路。
遭遇了这么一番波折的周平同样憋了一肚子火,忍不住祸从口出:“你们三个残废拦住我的路干啥?”
没想到哥仨扔了拐杖,一只腿站在地上异口同声地说:“你以为我们没法治好自己的腿吗?”
面对着气势越来越高得哥仨周平又作死地说出了另一句话:“不过是三个区区神海境界,我可是……”
然后他就说不出话来了,因为他被二长老的儿子按在地上,被黑杰用拐杖砸着腿。
掌门的独子在一旁笑呵呵地说:“元魔手下有手脚健全的人,不存在的。”
周平趴在地上神智有些模糊,只觉得自己的腿从疼痛道没有知觉,他双眼一黑昏了过去。
黑杰对还想再砸上两下的二长老的儿子说:“够了,再砸他就真复原不了了。”
二长老的长子心不甘情不愿地收回了自己的拐杖,他对黑杰说:“那就听师兄的。”
黑杰趴在满脸不乐意的二长老长子耳边说了句话,他瞬间转怒为喜,掌门独子也疑惑地向他俩靠拢。
在听完黑杰的话之后三人齐齐点头,一人拄了个拐杖走远了。
却说周平在第二天才醒来摸了摸脸上的露珠警觉自己的腿上有种异样的疼痛,那张相貌非凡的脸也因疼痛皱成一朵菊花,他扶着山坡慢慢站起身来,又在枝杈处找了个树枝暂且支撑身体。
靠着那根纤细的树枝支撑他找到了另一个粗壮的树枝,但是形状太过难看,弯曲着的树枝也无法真正承担拐杖的职责。
于是他继续寻找下一个,直到看到一个还算看得过眼的树枝,轻轻折下来,用灵力附着在手上慢慢刮去上面的树皮。最终得到一个称心如意的拐杖,他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往远方走去。
未及金丹境的修士虽然能调动灵力,但是身体太过羸弱所以常年在神海境无法晋升的修士多半会兼修一门傍身的外家功夫,在自身修行的帮助下虽然达不到金丹境修士的威力,但也比大部分武林高手要强的多。
可心高气傲的修士又有几人愿意抛弃唾手可得的长生大道而学些旁枝末节?
毕竟武功再强也只是刹那时光,年老力衰之时再强的技艺也只能变成空中楼阁。
黑杰越界杀人也是考得一手在凡人处学得的刀法,辅以黑白经中的神通,寻常的金丹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这也是周平被按在地上摩擦的原因之一,他修行的时间大多用来练气,整日被禁足的他并没有时间学外家功夫,他的父亲周儒汉也不会让自己的儿子为争强斗狠而耽搁自己的修行。
他父亲也绝不会想到一向乖巧的竟然借口为元心的弟弟治病而挑战元心,更想不到有哥仨看他不爽竟把他的腿打断了。
周平一瘸一拐地回到自己的洞府的时候并没有人发现他腿瘸了,他缓缓地坐在那张洞府中唯一的椅子上,把自己手中的拐杖放在旁边。
前一天朝气蓬勃的他变成了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并不是指他的身体有多么衰老,而是他原本因顺风顺水躁动起来的心也随着自己打断的腿静了下来。
最后还是拜在周儒汉门下的师姐发现了坐在椅子上面色古井无波,脸上、腿上、身上一片狼藉的他。
乍一看心爱的师弟竟变成这个模样,这个平日里对师弟疼爱有加的师姐就要为他报仇。
周平拉住了愤怒的师姐,对她说:“师姐,这些不妨事,你去请我爹过来,我还有件事情没有做好。”
他的师姐仿佛一瞬间明白了什么,这是打伤他的人背景太过深厚,师弟不想让他冒险,所以才让自己去请师尊为他报仇。
她对周平说:“师弟你先等着我这就去请师尊。”
待得周儒汉看到周平的那一刻,怒发冲冠对周平道:“是谁,是谁把你打伤的?”
周平苦笑道:“这是我自己摔的……父亲恐怕我无法帮你把丹药送去了。”
周儒汉伸手触碰了一下周平的伤处,本就是强忍着的他瞬时发出杀猪般的声音。
周儒汉皱着眉毛说:“平儿。”
周平说:“不妨事。”
周儒汉又如何看不出周平的言不由衷?
但他也只能说:“便由我送过去吧。”
周儒汉挥了挥黑衣说道:“平儿,你与我一同去,得让她看看我们为他尽的心力。”
周平嗫嚅了下嘴唇,最终还是无言地答应了,要不然怎么说?
自己去找元心挑战之后被打得满地找牙?
然后被三个瘸子打断了一只腿?
这必是不可说的。
可自己会不会元心当场拆穿?
以他对元魔的了解,绝对会!
周儒汉一展袖子,那袖子便变成一面巨大的幡旗,把周平包裹住。
待周平重见光明的那一刻,那身穿红衣的恶魔已经出现在在他的面前,为了不让自己挑战元心的事情暴露他躲躲闪闪的只为躲避元心的目光。
周儒汉拱了拱手对元心说道:“听闻师妹的弟弟得了怪病,我特意派犬子来到这里送上丹药,没想到他竟如此无能竟在摔下山去摔断了腿。”
元心面色诡异地对周儒汉说:“周平师侄来我这里我早就知道了。”
周儒汉一挑眉头,看了眼心虚的周平道:“哦,可师妹是如何知道的?”
元心道:“周平师侄出息的很,昨天来到我的洞府指名道姓地要和我挑战。”
周儒汉宛了一眼周平道:“等会再跟你算账!”
他对元心说:“那犬子的伤是元心师妹打断的?”
元心同样一挑眉毛指了指在她旁边有如雕像一样的张泥尘,她说道:“如果不是我弟弟的话,我绝对会打断他的腿,让他没有能力走到我的洞府向我挑战。但是我弟弟得了如此怪病,我这个当姐姐的在旁也只能干着急,只能为他多积点德,不说杀孽了,就连让人断胳膊,断个腿的我都不舍得。生怕报应到我弟弟头上。”
周儒汉说:“既然是元心师妹所说,那绝无欺瞒我的意思。”
他转身问周平道:“孽子,还有什么话可说?你到底是怎么把这只腿弄断的?”
周平道:“那日……那日被元师叔打败后我精神恍惚之间一不小心摔下山去,待得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这样了。”
“哼,不成器的东西。”
说完之后周儒汉又对元心说道:“这瓶丹药还是请元师妹收好了,权当我为犬子无理取闹道歉。”
元心难为道:“周平师侄伤得如此之重,还是把这瓶药留下来为他疗伤吧,我弟弟这怪病一很难用得上这丹药。”
周儒汉说:“就这么定了。”说完把那个白色的小瓷瓶放在了元心洞府的石桌上。
一挥手又收起了一脸尴尬的周平,对元心道:“元心师妹既然相救你弟弟,何不换个想法,你弟弟从未修行过所以患的病寻找山下的医师医治可能会有奇效。
元心皱眉无奈道:“我有如何能找到山下的医师?总不能一个一个抓来,为我弟弟治病吧。”
周儒汉说道:“元心师妹不比担心,我身两相宗的大长老对从山下收的弟子也有部分权力插手,前些天我遇到个还算懂事的娃娃,我回头让他为你弟弟去遍寻名师。”
元心说道:“那就劳师兄费心了。”
周儒汉面露难色道:“我这孩子从小没经历名师教导,平日里顽劣的很,如今都快晋升金丹了还是如此还是这个样子,实在让人放心不下。不知道元师妹能不能收下我这不成器的孩儿,好好操练,总比待在我身边娇生惯养的好。”
元心的父亲虽然只是松寒子弟子中最不起眼的一个,但是自从她战胜松寒子那个关门弟子之后被两相宗仅次于松寒子的太上长老收为了弟子,所以就连周儒汉也只能称元心一声师妹。
倒是那哥仨论资排辈的时候弄混了辈分,一口一个师兄地叫,但如果他们愿意的话他人也插不了手。
毕竟都是两相宗年轻一辈中的那么一小撮,更何况晋升金丹之后辈分自然就上来了。
周儒汉回到洞府之后一改在外痛骂自己儿子的样子,赶忙从自己的珍藏中拿出了最后的伤药要为周平治腿。
周平却阻止了他的父亲道:“爹,断腿之后我反倒觉得觉得自己的灵台清明了许多,还是先不治了。”
周儒汉说道:“这怎么行……”
周平笑道:“在我们两相宗如果没有被元师叔打断腿还算不得天才,都没胆子向元师叔挑战,不过是缩在洞府的缩头乌龟。”
周茹汉说道:“平儿,你能这么想最好,也不枉你受了这断腿之痛……不过我想知道到底是不是元心把你腿打断的?”
周平说道:“实实在在是孩儿自个摔下山摔断的腿。”
周儒汉说:“既然是这样是最后,我已经为你寻了你元师叔做师父,如果你能学了她的叱咤天雷,这两相宗你也能排的上位置。等过些年你晋升金丹就为你寻个长老的空缺。”
周儒汉偷偷抹了把眼泪说:“你娘死的早,临死之前求我一定要照顾好你,明明是我对不起她,还逼的她求我照顾你。”
“你是我儿子,凭什么就只能在山下当个凡人?”
周平舔了下干涩嘴唇说:“我娘美吗?”
周儒汉说:“貌美无双。”
如若不美又如何能让两相宗的大弟子魂牵梦绕,冒着被逐出宗门的风险与她在一起?又如何能让周儒汉明知她没有修行的资质还要娶她?
周平转过身躯悄悄摸了摸眼泪。
是夜,被打断腿的的周平静坐于洞府,痛饮琼浆玉液,有无数想纷至踏耒,抛却了恨、愁、苦的周平金丹初成。
这一点回到自己洞府的周儒汉还一无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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