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椿着急地跑上去,脱下外套铺在地上,直接下手去捧花池里的灰土。
妩晔突然如暴怒的母鸡护小鸡似的,整个人趴在粘湿的花池里,连同破碎的骨灰坛碎片都护在自己的羽翼下!
所有的人都震惊!
月亮隐入阴沉的云雾里,四周瞬间陷入黑暗中!
妩晔突然大声尖叫“以椿……以椿呢……以椿……”
伴随着她的叫声的同时传出瓷器摩擦碰撞的声音!
董志勇跳起来,一步跨上花池“晔子,你疯了么?手不要了吗?”
抱起她的时候,他心慌得心一抽一抽的疼!
妩晔躺在他怀里带着哭腔“以椿不见了,不见了,我又把他弄丢了……”
董志勇难受得都想大声喊叫,晔子受了刺激,有些神志不清,他伤心难过都不及此刻的担心!
“大椿,要不你把以椿的骨灰埋进花池中央吧,你看晔子这个情形,不能再刺激她了,就让他日夜陪着她,守着她吧,这其实是他未了的心愿,也许是他冥冥之中的安排……”
月亮终于穿出阴暗的云层,几乎在一瞬之间,大地洒满银白的光亮!
大椿沉思片刻,最后默许,噙着眼泪,将泥土混合的骨灰连带着瓷器碎片一同移进花池的中央,培土深埋!
“二弟,哥也知道你不想走,就随你愿,长眠在此落土息安吧……”
妩晔静静地站在池边,不哭不闹!清冷的月光洒在她的身上,更显得格外凄楚!
天地为被,花为媒,我是你的新娘!
以椿,我永远都是你的新娘!
妩晔默默地陪着,静静地候着,那个人就在她眼前,她能感觉得到,他就在她的眼前,眸子深邃地注视着她!
以后他们再也不分开了,他会永远陪伴着她,不离不弃!
妩晔就这样静默了整晚,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董志勇寸步不离守着倔强的女人一整个晚上!一直到太阳爬上蓝色妖季的屋顶,一直到身上的露水风干!
“晔子,回屋休息吧?”
他已经劝了她n遍了!也许是任立太久,她已无力转身了!
董志勇也不顾及村里人怎么看他的行为举止了,上前打横抱起她便进了屋。
她一直很乖,不言不语,不哭不闹,只是大睁着两眼望着天花板发呆!
“晔子,闭上眼,休息吧,嗯!”
他抬手强制性让她闭上眼睛!手刚拿开,她的眼如同雨后的青蛙睁得更圆更大!
“晔子,别这样,以椿就在窗外看着呢?你这样子让他怎么能放心哩,听话,闭上眼睡一会儿……”
他的手再次抚上去,拿开时,她果然不再睁开!
他看着她熟睡后,才放心地离开!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他去做……
以椿家的老房子前,大椿请了老裁缝按照以椿的尺寸给他做了全套的新衣服,按照穿衣的顺序一层一层地套好,然后平整地摆放入棺,验棺,盖棺!
做完这一切,一天都过去了。
除了仅有的几人知道以椿的骨灰已葬入蓝色妖季的花池里。其他的人都还不知,包括以椿的父母和亲朋好友,她们一直认为以椿的骨灰就在棺材里,所以盖棺的时候,凄厉的哭声几乎震碎了他们家的房顶!
次日凌晨,以椿的棺木按照当地的习俗下葬!
下葬时,妩晔没有当场,也没有人去打搅她的休息!响彻山谷的哭喊声也没能把她唤醒!她沉入和以椿的梦魇里不愿醒来!
永远也不想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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