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济世看了一眼薛怀远，果然，薛怀远看到答案后，发出了一个“原来如此，加了一味鹿茸”的笑容，混杂在人群里的其他同行，想必也是如此吧。

陈为民也颇为吃惊，比试还要继续，他只能相信师父，硬着头皮上了。

岑参看到答卷，也微微笑了。

这一笑，柳墨便知道岑参看出了些门道，随即问：“大人笑什么？”

岑参这才捻着胡须，低声对柳墨说：“这长寿八仙丸的方剂里，添加一味鹿茸，确实滋补了，但是成本却提高了，对年幼体虚者反而不适用了，并非上策。也亏得那丫头能从丸药里辨认出鹿茸来。”

柳墨也小声问道：“大人的意思是，这是陈济世的长寿八仙丸秘方，那陈为民提前知道？”

岑参又是一笑，说：“不可说，且继续看。”

柳墨抱怨一声：“大人你又卖关子！”只得低头自个琢磨。

岑参突然从旁又说道：“这丫头的字，写得还不错。”

柳墨想起那个雨夜相遇，她写下的药方，应声道：“嗯，是不错。”

这是一个小童出来大声宣布：“第一轮，平局。”

陈济世再次站上前来，对众人说：“第一轮，只是热身，这第二轮，就要难一些了。”

话刚说完，两个年轻人各自背着一个巨大的包袱进来了。包袱皮一扯开，里面白森森全是骨头，前排吃着西瓜的大叔定睛一看，正看到一个头盖骨里两个黑洞洞的眼窝，顿时张大嘴巴，瓜都掉到了地上。

陈济世继续道：“这一轮，两人要蒙上眼睛，将这两副人骨拼凑成型。先完成者，获胜，但是先完成，却出错者，视为输。”

人群里纷纷私语：“这白骨阴森森的怪吓人，小姑娘家的，会整这玩意儿吗？”

稍微懂点门道的说：“一副完整的白骨价值不菲，寻常小医馆的学徒，哪有机会碰这玩意儿。也就济世医馆，大门大院的，能学到这些。”

一些学过的医馆门生也说：“光是学这些也就罢了，还要蒙上眼睛，就非得摸得出这骨头大致是那块。大骨头还好，细碎的关节、手指、脚趾骨，每个三五年的功夫，哪里摸得出来，我看那小姑娘，也就十六七岁，哪能有那功夫？”

在众人的唏嘘声中，两个参赛者已经跪坐在地，被蒙上了眼睛，两堆白骨也已经摆放到了两人面前。

直到小童宣布：“比赛开始！”陈为民的心才放了下来，人群里不少人觉得这轮比试不公平，还好，她没有提出异议。这丫头不管有没有接触过人骨，他入门第一年拼凑这些人骨不下百次，速度上同门无人能及，更何况，济世医馆的人骨，跟他们地方的有所不同。想到这里，陈为民的嘴角不由得浮出一丝微笑，一挽袖子，双手探入一堆白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