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叙的话像是毒咒一般窜入唐欣的耳中。
他说得分明都是事实,可听着却那样刺耳,因为这样的事实,一直都是唐欣不想承认也不敢承认的。
没错,都是因为那三十万,她亲手将小棠棠拉进了这个漩涡,她有什么理由去义愤填膺?
可是……那个时候,她有的选择吗?
医院里催着交费的电话像是催命一样,一遍又一遍地打击着她,迫使她不惜一切代价去赚钱,这些苦楚,除了自己,无人可诉。
而事已至此,她除了面对,还能怎样呢?
唐欣有些哽咽,嘴里的零食也吞不下去了,直接吐进了垃圾桶里。
她冲进卫生间漱了下口,看了看镜子中魔怔了一般的自己,脸还是那张脸,样貌虽然没有多少改变,却生生多出了一股世俗的臭味,这不是她!
这不是她!
唐欣拿凉水狠狠冲了两把,独自待在卫生间许久,才颓丧着一张脸走回驰叙跟前,失魂落魄地坐下后,道:“你说的没错……这一切,的确都是我自己造成的。”
“事情既然已经造成了,过多懊悔根本没有任何用,你要做的,只能是面对,不惜一切解决已经发生又或者是即将发生的问题。”驰叙像个心理学者一般剖析着唐欣此刻的心理猫腻,简单几句话,已然将唐欣的心理防线彻底击垮。
唐欣咽了咽口水,道:“棠棠的爸爸……”她抬头看了驰叙一眼,“他的爸爸,其实我也不知道是谁,他……”唐欣欲言又止,终究没能有勇气说出那个秘密,“总之,不是你们以为的那个郝安!”
驰叙当然知道小棠棠的爸爸不可能是郝安,郝安的资料他也早就摸透了。
他可以肯定,唐欣今晚还是没能够向他坦白出一切实情,不过,唐欣能够开口同他说这些,他已经很欣慰了。
很多事情,急不来,总得循序渐进。
驰叙观察了唐欣的表情良久,她的挣扎内疚与煎熬都不像是演戏作假,看来,在她心底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真的藏着某些叫她不忍面对的辛酸,而这份辛酸,兴许还和小棠棠有关。
“如果你还是没有做好准备告诉我,那就不用勉强了。”驰叙有些不忍看着唐欣这般折磨自己,唐欣不停地抠着自己的手指甲,原本做的美美的指甲都被她一根根抠断了,可以想象,如果不是这层指甲,那么她所抠的应该就是自己的皮肉了。
“我不是不想说!”唐欣忙抬头解释,深怕自己的某些秘密被人洞悉一般,“只是……只是……”眼睛里早有眼珠子在打转,嘴唇竟已被她咬的发紫,“驰叙你信我,我是真的不知道,棠棠的爸爸是谁。”
“好了,我知道了!”驰叙有些害怕看到唐欣这个样子,他宁愿看到的是那个开开心心没心没肺的唐欣,至少,那样的唐欣,他欺负起来,不会有太多的负罪感。
“你信我?”
“我信你!”驰叙嘴上这样说,他也的确是有些相信唐欣说的这话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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