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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脂》32 钟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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汇州没有她的消息,江孜没有她的消息,能找的地方我找了,能找的人我也找了,可是还是无消息。玫鋫鑫,你到底在哪里呢?

我继续打电话给鬼佬王,请他帮我查郑斌也就是老郑的电话和住所,然后买了点水果和牛奶,直接打车往医院奔去。

突然,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段爷的电话。应该是他已经回到汇州了。

我拿起电话就骂,你丫是死了是不?丽江是火星上?没有中国移动联通是不?现在才知道来电话。段爷沉默了半响才说在丽江遇见那女的,也遇见了那女的男朋友,就打起来手机弄丢了。

我说,你是去给别人当炮灰去了?那不会重新买一个先用着,先打个电话让人安心?

段爷说,都是他自己的错,不聊那事儿了。言归正传说说你的事儿吧。已经听啊伟说了,你们现在惹到麻烦了。

我把所发生的事情细致的和段爷再描述了一遍,说玫羽婷给蹲局子里去了。是玫鋫鑫报警的,我越来越搞不懂这女的了。

段爷说,玫鋫鑫是个很聪明的女孩。

我说,段爷你脑子被门挤了吧?

段爷说,是你太单纯也太固执,你想梁天抓着玫羽婷会怎么办?会杀了她。警察抓住她会怎么办?最多只会以防卫过当,蹲几年局子。几年以后呢?她仍然可以完好无损的做她的风骚任性女。你觉得你是她姐你会选择哪一种呢?

我说玫羽婷她老爸可以想办法解决的啊。

段爷说,我早说过了叫你和她们少接触,可你不听。那你接触吧,可你又不动脑筋去了解她家具体的情况。他老爸能怎么解决,玫晋中就是一个惟利是图、见利忘义的人,他肯定不会因为这事儿得罪梁天,断了自己的财路,而且玫羽婷是个女孩,你觉得玫晋中最后会怎么做?会为了钱,为了生意把自己的女儿亲手交给梁天处置。

我沉默了。是我误会了玫鋫鑫?还是我固执的认为她就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

段爷的话把我拉回到现实中来,

段爷说,打电话还能听见你的声音真好。说得特诚恳。

我说“别恶心了,我现在再试试打玫鋫鑫的电话,我现在都找不到她。”

段爷说了一句自己保重,便挂了电话。出租车已经到了江孜人民医院。

通过询问医导,我找到了钟叔的病房。病房里很安静,只有旁边氧气瓶和心电监测仪器工作的声音,钟叔正在睡觉。

他旁边坐着一个大概三十左右的男子,正在打瞌睡。我轻轻的走过去,坐在旁边的空椅上。

男子醒了问我是谁?

我说我是之前打电话给钟叔的,知道钟叔身体欠安,特来看看他老人家。

男子介绍他就是钟叔的侄子,钟叔一生都在为生意奔波,没有孩子,现在只有他们陪伴他了。

说着,钟叔也醒来了。我对他说我是玫鋫鑫的朋友,我叫陈尚义,听说您生病了,来看看您。

钟叔点了点头,吃力的抬起手叫他的侄子出去。那个男子也比较懂事,随即站起身便说那我下去买点东西,你们先慢慢聊。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钟叔,钟叔转过头看着我,样子很慈祥,脸上虽然不满皱纹,但微微一笑,感觉又特协调。

我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说“钟叔,您现在感觉怎么样呢?”

钟叔颤颤的说“时泽,又见面了。”

我很诧异说“钟叔,你认得我?”

钟叔点了点头“怎么可能不认得你。你和鋫鑫的事情不仅她爸爸知道,我也知道。”

我说“我失忆了,对于过去的事情我现在一无所知,所以才来打扰您老人家,我想知道鋫鑫爸爸是怎么死的?有人给鋫鑫说是我杀死的,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您能告诉我吗?”

钟叔一阵猛咳,我马上扶起他,然后轻轻的帮他摸着后背,让他的气息可以平顺一些。

“我记得”钟叔平息了一会儿说“我最后一日见玫哥是那日下午上,他…他从来不会在家里谈公事的。但玫哥很奇怪的把我们叫到他的家里,他说鋫鑫已经把我们那时贩卖毒品和赚黑钱的记录都拿给你了,他说他要我们把瑞士银行所有的户头都过户到他头上,这样就和我们扯不上关系了。”钟叔说

我坐在他面前,听他缓缓的说。

钟叔继续说“我当时问他,这些记录怎么会到鋫鑫手上的,怎么能这样对自己的爸爸。玫哥说是他自己让鋫鑫发现的,他知道这就是劫数…难逃”

“我说我们不能…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你一个人背啊。但玫哥说他主意已定,不能让几个兄弟都进去。我们没办法,拗不过他,打电话更改了瑞士的账户……然后我们喝了、喝了一杯酒……”

钟叔咳得越来越厉害了,我赶紧给他倒了一杯水,喂他喝了一点。

他靠在病床墙壁上,不停喘气,边喘边说“他…说你一……会儿会带警察过来了,叫我们……走吧,我不忍心,先离开了。可是后来听到他死了……咳咳咳,他们说是因为你拘捕他的时候,他……反抗”

我扶着他说“你们当时有哪些人在呢?是您和杨坤还有老郑吗?”

钟叔点了点头说离开了以后就各自回去了。

我问“他们说,那也就是说后来发生什么事,你也不清楚了。”

我叹了一口气。

钟叔沉默,他闭上眼睛说“反正…现在…你都知道了,你把我抓起来吧,我…也…已经是要死的人了”

我笑了笑说“钟叔,我已经不是警察了。”

我失忆了,等我醒来就在另外一个城市里了。

我想起来一件事,我把杨坤和梁天狼狈为奸的事情告诉了钟叔。

钟叔听了变得很激动,突然脸憋得通红,双眼直瞪瞪的看着天花板,拉着我的手,嘴巴不停的张合不知道在说着什么,检测设备开始报警。

我大叫,钟叔你怎么了?然后赶紧按病房的报警铃。医生冲进来,拉上帘子,开始给他抢救。

他的侄子也冲进病房,很生气的拉着我的领子问我到底和他叔叔说了什么?

我突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焦急地看着医生抢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最后医生拉开了帘子说“已经尽力了,因为打了肾上腺素,现在病人清醒了,但支持不了多久,你们家属再好好陪陪他吧。”

我和他侄子一起冲到他面前,他的面容还是那么慈祥,微笑的摸着他侄儿的头发。然后看着对我说,谢谢你对我说杨坤的事情,其实他那时也发现不对劲儿的。

然后转眼看着他的侄儿说,不要怪时泽,是我时日不多了,玫哥说得对,这就是命。

说完,两眼一闭撒手人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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