袅袅飘散的烟雾将两人深邃的眸光掩饰。

顾俊谦修长的手指为窗边的护栏上敲了敲：“有没有可能有外界的原因？”

金晟皱着眉头：“按理说伯父的病……虽然到了晚期，但若不是遇到了天大的刺激，不可能突然发病。”

这个回答，翻译过来便是，可能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又是一阵沉默，顾俊谦才淡淡道：“调监控。”

……

两人在外面呆了有五分钟左右，进去时池宁仍旧是跪在池敬昌的面前。

顾俊谦看的一阵心疼，走过去蹲下。

女孩的脸本来就白，如今更是惨白的吓人。

“池宁。”男人低唤了一声。

池宁没有看他，眼睛的泪水已经干涸，甚至是发酸的疼。

过了好一会儿，池宁才开口，声音无比的沙哑：“你先回去吧，我想在这里多陪陪我爸爸。”

自己要是一离开，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了。

生命总是残忍得让人无能为力，活着的人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死去，死了的人却再也醒不过来。

顾俊谦冷沉着一张脸，声音也冷冷的：“你知道我不可能会先走。”

“哎……”池宁低下头，无奈又无助，“那你就留下陪我吧，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想走，反正不是现在。”

“好。”

顾俊谦回答后，房间内又陷入一片安静，静到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金晟去掉监控去了，其余的医护人员在他的示意下也离开，只留下了一个工作人员在门外等着。

就这短短的时间，池宁都感觉自己好似疲惫，她双手用力相互掐了掐自己，好似只有感觉到疼痛才能证明自己真真切切的活着。

她缓缓的开口，沙哑着声音：“从小我就叛逆，从来不听他的话，甚至给他制造无数的麻烦，恨过他，抱怨过他为什么不给我完整的家庭，为什么要娶别的女人……现在想起来自己还真是混账，他对我的爱，比我对他的要多的多，我这个不孝女，好像还从来没有为他做过什么……”

池宁努力想着自己以前有没有为池敬昌做过什么特别有意义的事儿，可是想了半天，脑袋里都是一片空白。

而池敬昌为她做的，却是多的数不过来。尽管有池美，他好像都是无条件地站在她这边。

而当初的池宁，把这些爱，全部当成了理所当然。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池宁终于懂了这句话，也是恨透了这句话。

顾俊谦没有接话，他知道女孩现在最需要的，是理解，是陪伴。

等池宁终于同意离开的时候，她的腿已经麻了。

顾俊谦弯下腰，将她抱了起来。

池宁躺在他怀中，正好能听见他有力的心跳：“顾俊谦……”

“嗯？”

“顾俊谦，我没爸爸了，没爸爸了……”原本收住的泪水，此刻又忍不住流了出来。

她说的话，像一个个的刀片，扎在顾俊谦的心上，疼得发紧。

他吻了吻池宁的鬓角，像是哄着孩子般：“乖，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