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羽好的很快，事后从晨乔口中听说那天确实看见神若仙已经断气以后，心头第二大的那块石头也算是放下了，唯独只剩下了零儿的爹。

所以这段时间，她常常会看着东方错的那双眸子发呆，也不是为其他的，只是想多看看那双眼睛，只要看着那双眼睛，四五年前那个身穿铠甲的纤瘦男子就会活跃在她的记忆里，让她久久难忘当时的场景。

东方错这几日也发现了落羽的视线总是有意无意的会落在他的身上，所以也不知道是不是刻意的，似乎已经很少能看见他的身影。

落零这几天倒是寸步不离的守着落羽，但却始终少话，存在感极低，而与之相比，远井徒然、穆修安和晨辰三人就天天你追我赶，恨不得将这栋大楼都闹个翻天覆地，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远近哥，快让穆将军尝尝我新弄出来的23号，这一次的药剂我稍微改变了一下药物比重和配方，应该会比上一次有用的！”

“晨辰……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你自己也知道这短短的几天，这已经是第23次尝试了……”远井徒然的眼圈有些黑，显然这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过，言语之间也尽是疲惫。

晨辰闻声有些难过，转头看着床上被捆成粽子在不停奋力挣扎的穆修安，高举试剂的手也渐渐垂了下去。

远井徒然知道晨辰此刻心里不好受，但他却并没有办法安慰，只是转头看着穆修安偶尔因为挣扎露出来的皮肤。

之前的伤痕不停在扩大，紫红色已经快要覆盖所有的皮肤了，而且他现在袭击人的欲望明显比之前也强了很多，眼看着……或许就没有救了。

“为什么他要变丧尸就这么痛苦呢？”

他不禁喃喃发问，抬头看了眼天空，随后收回视线，不经意和落羽四目相对。

在一刹那的瞬间里希望时间可以就此停滞，至少可以让他连看她都不至于如此小心翼翼，就好了。

可惜时间永远不会停下它前进的脚步。

“咳……”

假装自然的收回自己的视线，又继续拉扯着束缚穆修安的绳子，他还是又忍不住悄悄看了落羽一眼。

就是这一眼才让他发现落羽的眼神其实一直没有移动过，原来只是在眼神空洞的出神。

刚才还以为自己傻傻的和她对视上了，他抿嘴的自嘲一笑，转头发现了也是哭丧着一张脸的晨辰，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药剂拿来再试试吧。”

“可是……不会有效果吧……”

“你要是就这样放弃了，药剂都没有了当然也不会有效果。”

同样都是糟心的人，何必彼此为难彼此。远井徒然接过晨辰手中的药剂，撸了撸自己的袖子又到了不断挣扎的穆修安身边。

“将军，张嘴把这个喝下去。”

“嗷呜……”

“将军，张嘴……”懒得废话，直接上手开灌。

咕咚咕咚两口呛了下去，随后等了半个小时——依旧没有一点儿效果。

晨辰拿着空瓶子终于有些绝望的离开了这个房间，一路上神神叨叨，不停在思考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于是在左怒的眼中，这群一开始出现威风八面牛气哄哄的人类与丧尸的结合团体，此刻就是麻烦的集合体，除了麻烦，还是麻烦。

顺了顺自己郁闷的心情，他微微眯眼给坐在落羽身边静静看书的零儿发了一条感应。

“老大，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这么多手下可都等着吃的，再加上这几个人类天天在大楼里晃来晃去……”

“让你打听向老大和田东的动作你打听清楚了吗？三个部分需要团结才行啊。”

虽然心底里在说话，但落零眼睛也没有眨一下，细长的指节偶尔翻过一页，似乎书就是他的整个世界。

落羽呆愣久久，终于突然之间回神，看着自己身旁的落零认真看书的样子一时欣慰。

“零儿吃水果吗？妈咪给你切点水果来。”

“我去吧，妈咪就在这里等着。”

他放下书本转身向厨房走去，却不想在厨房遇见了手拿药剂的晨辰。他听见脚步声回头，看见是落零进来眸子一瞬间闪烁亮光，但随后却又暗淡下去。

“晨辰哥你在找什么？”

“我能找什么，当然是找药剂差的那种东西。就算你不告诉我，我还是会把他找出来的。”

落零闻声沉默，只是径直拿了水果开始削皮切瓣，手法干脆利落又熟稔。晨辰看着他的态度愈加生气，看见零儿就站在过道也没有想要让开的意思，直直的就冲撞了过去，将并不注意的落零撞的一个趔趄，手中切着水果突然脱手。

“小心！”

晨辰也注意到了刀，急忙要伸手抓住，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让落零自己空手捞住了落下的水果刀，刀刃将皮肤划破，很快溢出血液。

“零儿你没事吧，我看看伤口！怎么办，去哪里找点止血疗伤的！”

他随手将试剂放在了地上就转身跑去找伤药。落零看着他跑远，手上的蓝光一闪而过，伤口霎时间复原如初。

好的这么快？他微微皱眉，想了想，又重新拿起水果刀拉了一条更深的口子，这次鲜血溢出来更多了些，甚至滴下了一滴，刚好滴进晨辰刚才随手放在地上的那碗药剂里。他稍慢一步发现鲜血滴了进去，眉头又有些皱的时候，晨辰拿着伤药风风火火跑了进来。

“零儿我回来了，快把你的手给我。”

他看着那碗药剂沉默了一下，终究收回了眼神，任由晨辰治疗手上的伤口。

“刚才……是我的错，小肚鸡肠故意撞你，对不起，零儿。”

“实际上，还差的那个东西是什么莫非乌比斯人类的鲜血，因为那鲜血里好像含有什么稀有的东西。”落零突然开口，让晨辰受伤的动作一顿，“我之所以不说，就是因为这种人在哪里，是什么人，根本从来没有任何消息。与其让你去找那种虚无缥缈的人，不如让你试着推翻之前的一些东西，另外找出新的办法。你比我聪明得多，晨辰哥。”

“落零！……我好感动。你等着，我一定会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