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盈见过这张脸,与停尸房中的女尸长得分毫不差。
“你、我、这!”夏清盈已经说不出一句囫囵话了,上下牙齿打颤,咔咔咔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清晰可闻。
陈默还在揉捏着夏清盈的脚,温软的触感传来,却无暇享受,因为治伤再加上释放道符,已经耗费了他绝大多数的真气,而对方的脚伤还没好,一部分淤积的气血还没疏散,这伤,还得继续治下去。
好在,治伤不影响说话,陈默看了夏清盈一眼,笑道:“怕了?”
“我、我才不、不怕呢。”夏清盈一边说一边打颤,嘴上说不怕,其实怕得要死。
陈默笑道:“不怕就好。”
“那团烟雾是她吗?”夏清盈不敢提那个鬼字,便用她来代替。
陈默笑而不语,窗外却传来了一阵鬼哭狼嚎的惨叫。
“啊、什么鬼东西,好冷,救命,救……”
“救命啊!”
哀嚎声渐止,而后便是没有一丝声音的寂静。夏清盈看不到屋外发什么了什么事,却能见到玻璃窗上的树影在不停的摇曳。
按理说,风吹才会树动,但是风声没有,树动的声音也没有。这诡异的寂静让她感到深深的恐惧,若不是脚上还有温度传来,她就要大叫出声了。
又静了一会,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有些吓人。
那声音自屋角处响起,不多时,声音越来越大。
“谁,谁在那?”夏清盈终于忍不住大叫出声,而回答她的却是一连串的“呃呃”声。
“福伯?”熟悉的声音入耳,夏清盈不禁向发声处看去。
杂乱的桌椅东倒西歪的堆叠在一起,其后慢慢站起一个人,花白的头发,满脸的皱纹,正是被吴木有踹翻在地的福伯。
“福伯你没事吧?”夏清盈问道。
福伯指了指自己被踹的小腹,又摇了摇手,呃呃两声以示没事。
陈默扫了他一眼,而后道:“受了点皮肉伤,养两天就没事了。”
夏清盈已经相信陈默是大夫了,听他这么说,也就放心了。
而这时,陈默道:“你的脚也治好了,未来几天别做太剧烈的运动,养个三五天就能痊愈。”
“你不是说七天才能好吗?”夏清盈问道。
陈默呵呵一笑道:“之前误诊了,这次一准儿没错。”
“混蛋,你之前是想占我七天的便宜吧?”夏清盈火了,这事明摆着呢,傻子都能看出来。
“怎么可能,你别冤枉我。”陈默一脸委屈道。
夏清盈才不信他,心知这小子表面老实,其实一肚子坏水,占她便宜什么的,再正常不过。
只不过刚才陈默出手帮忙,算是有恩于她,这占便宜的事也不好太过计较。
“算了,姐懒得和你计较。”
皱了皱眉,又道:“这几个人怎么办。”
陈默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吴木有,说道:“一会就能醒,想来他们也不敢再捣乱了,不用理会他们就是。”
夏清盈觉得有理,又想起赵大牛三人去砸灵堂的事,不知灵堂被他们砸成什么样子,就想去看个究竟。
说话这会时间,夏清盈身上飞出一丝黄色的雾气,不片刻就落到了陈默身上。
这是功德,夏清盈肯定做过什么行善积德的事,才会有功德加身,而陈默帮了对方,也分得了对方的功德。
其实,陈默帮夏清盈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这功德,因为他是修道的人,这功德非常重要,如今发现一个有功德的人,对方又急需他的帮助,这就让他不得不出手了。
三人出了食堂,向灵堂方向走去,路上看到赵大牛三人躺在广场上,已经昏死了过去。这一发现让夏清盈有些安心,暗道那烟雾也不知道是什么鬼东西,竟然能把四个壮汉弄晕。
到了灵堂,发现这里丝毫无损,应该是那三人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那团烟雾给追上了,这样一来,夏清盈便彻底放心了。
“还好,这里没被破坏。”夏清盈说。
陈默撇了撇嘴,向灵堂上方看去,那里有一团烟雾,正在不断的翻滚。
陈默对那烟雾的方向说道:“散了吧,此间事了,回你该回的地方去吧。”
烟雾翻滚了两下,而后向屋外飘去。
陈默皱眉,道:“这阴符只能维持两个小时,就算你跑的再远也是没用,依然是个无形无相的下场。”
那烟雾闻言,顿了顿,而后乖乖的飘了回来,围着陈默一个劲的转圈。
陈默不理他,挥手将烟雾拍散,转头对一脸害怕的夏清盈道:“怕了?”
夏清盈强自道:“不、不怕。”
陈默嘿嘿一笑道:“那行吧,你慢慢给她裹尸,我出去透透风。”
说完,转身出了灵堂。
福伯知道规矩,跟着陈默走了出去,只留下夏清盈一个人,一边打着哆嗦,一边向女尸走去。
陈默走出灵堂,寻了一处花坛坐了下来。福伯紧随其后,坐到了他的身边。
陈默转头,问福伯道:“你不怕吗?”
福伯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写道:“眼睛坏了之后,该看到的看不到了,不该看到的,却能看到。”
而后,福伯继续写道:“刚才,谢谢你。”
陈默说:“那几个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教训他们一顿,也是应该。”
福伯写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陈默点了点头,福伯便将夏清盈的故事写了出来。
原来,这夏清盈看似是个大墓地的老板,其实穷的已经揭不开锅了。这墓地是祖上传下来的东西,其中有着许多无主孤坟,这些坟交不出管理费,按理应该将之清理了才是,但是夏家人好心,不想做挖坟掘墓的事,便将那些坟全部留了下来。
坟地就那么大,孤坟不迁走,新坟进不来,这一来二去,山上的好坟地都被占满了,余下的,都是些风水不好的地方,这种坟,又有几个人来买。
按理说,坟卖不出去,还能收些管理费度日,但是这管理费的规则出台却是在几年之前,新坟还没到交钱的日子,老坟,根本没人来问上一声,就这样,吃了几年的老本,极为艰难的维持到今天,但是这墓地还是要保不住了。
看到这里,陈默轻笑一声道:“我这一路走来,几次出手想要帮人化解危难,只可惜,那些人都不相信我,唯有盈姐信了我一次,这才有了我们的相识。”
顿了顿,陈默又道:“善恶到头终有报,您老就放心吧,好人,会有好报的。”
两人说话这会功夫,几个守墓人已经醒转过来,他们聚到了一起,隔着老远对陈默喊道:“你个小白脸给我等着,咱们没完。”
说完这话,转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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