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公子可有事?”
“我……”慕锦天一张脸涨得通红,“想请……请姑娘到城中一叙……”
“你能忍?”长青横眉怒目,“老楚,上!让他死了这条心吧!”
楚未逍:“……”有我什么事?
“有人要拐你的姑娘了能不能给点反应?”
楚未逍心说李灵墨被拐走我是不信的,她拐别人倒应该是一把好手……
李灵墨向里问了一声,“公子,你的意思呢?”
楚未逍一掀车帘走出去,见了那慕锦天,后者二话没说先拱了拱手,“还请赏脸。”
“真是对不住,我们进城还有些急事要办,只怕是去不了了。不如这样吧,慕公子留下贵府所在街道地址,我们安顿好后,改日一定登门拜访。”楚未逍这话说得很客气,很合理,其实意思就是我不想去,我和你又不熟,你先报个名号我看看感不感兴趣。
慕锦天顿了顿,说只要寻总督府便是了。
他说这话时眸子往下垂,仿佛这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般,楚未逍没弄明白为什么,却也没有大惊小怪,点了点头,“好,届时一定来与慕兄把酒言欢。”
李灵墨提醒道:“请慕公子先行。”
慕锦天如梦初醒,发现自己占道良久,便道声告辞,拍马走了。
队伍这才又缓慢地动起来。
“哥几位,”楚未逍路过时向守城士兵打听,“这个慕公子是个什么来头?”
之前叶知秋出手太过惊艳,众人早将他当成了哪个大家族的少爷,一听他问话都很是恭敬,人家还问得客气,所以态度都很好,有问必答。
“慕公子您不知道?就是总督府的大公子,不过总督姓岳他姓慕,是岳大人的养子。”
“哦?那又怎么了?”
“本来没什么,可是岳大人后来又得了嫡子,从小天资出众,堪称澜州城内年轻一辈第二人,这慕公子的日子便不好过了。”
“哦~”楚未逍点点头,本来就是外人,还处处被人压一头,日子得多憋屈啊……
“最难过的还不是这里,”另一人道:“关键那二公子……他也太……”
说到一半,大概顾忌到其凶名,自动把剩下的话吞了下去。
楚未逍了然状,“看来脾气还不太好……”
“慕公子平易近人,是个值得相交的。”最后士兵们得出结论。
“好好好,我一定去找他喝酒。”楚未逍撇下窗帘,云车启动,半晌道:“我倒真有点想去。”
“现任总督岳虹鸣是岳不尘的族内近亲,”李灵墨看他,“因为凤息行省总督优先在岳家选,无人有资格才对外开放。”
两人都是同类,第一个想到的肯定都是如何处理与岳家的关系,慕锦天既然有点搭得上边,倒是可以一试。
楚未逍靠在软垫上想了片刻,一抬头,见长青默默看着窗外。
外头大片繁华街市,精巧阁楼,一湾流水绕过长街,水上船支来往不绝,船上密密排列着干果吃食,各色早梅,琳琅首饰,大大小小,应有尽有。水边柳芽将发未发,苍老的树木似乎要向天生长,待沐春节时,乘船从这下面过,抬头便是新绿嫩蕊,春满天心。
又拐过一个街角,眼前水道豁然开朗,石桥拱门倒映水下,桥上云车慢行。水中有游船画舫,绸带飘香,丝竹悦耳,其中一艘竟然还有无数彩色鹦哥盘旋飞舞。
身处如此佳景,楚未逍却没觉得她有半分愉悦感。
很是奇怪,有时候他觉得长青极为豁达,可谓十分看得开了。有时候又觉得她眼里总是有愁绪,轻轻淡淡,难以捉摸。
她时不时在忧什么?为什么而忧?
他突然起身,“我下去走走。”
李灵墨有些意外,“怎么?”
“车里有些闷,”临下车前,他又回头道:“你还要去买那个么?”
长青:“……”明白的知道你说的是敷面之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呢。
“去不去啊?”
她忍了片刻,还是起身,跟他下去了。
今日阳光正暖。
才得冬末春初,澜州城的姑娘们便换了轻衫,勾勒出窈窕的身线,梳起长发,轻点朱唇,真是个个肤似透水,妆面如花。那未施粉黛的,也清嫩嫩一张玉面,天生三分妍,自有一身娇。
“太可惜了,成旭居然没见到这场面……”楚未逍啧啧叹息。
“你不叫你那冠压群芳的灵姑娘陪同,却有闲心叫我?”长青也啧啧叹息,“这么久了,你竟然还没开窍……”
楚未逍:“……”他干脆理直气壮,“对,叫得就是你。你看姑娘会带个更好看的去吗?”
长青:“哦,还是开窍了的。”
两人转了半天,最后到画舫之上点了一桌好菜,画舫慢悠悠而行,正好边吃边看岸边街市之景。
长青有些兴奋,“这个鱼好好吃哦……”
“……这好像不是鱼……不过管他呢,还要再来一份吗?”“要!”
正吃得心满意足,忽闻前方扑通一声,似乎有人落水。
数人大呼:“落玉姑娘跳水啦!”“快救人啊!”“她……她游走了啊!”
两人朝外一看,正是一出好戏。前面是一艘私人楼船,船头站了个年轻公子,满脸铁青,四周众人大呼小叫,他们看着的方向,水里一抹浅白正在远去。
“他干什么了把人家姑娘逼得跳水游走了?”长青好奇道。
“游得好快,”楚未逍叹道,“落玉姑娘真是水里一条逍遥小白龙……”
这时听他们这头有人高声道:“哟!这不是岳公子么!怎么?好生能耐啊!这本事果真是我等学也学不来的!”
人家宁愿跳水游回去也不想再和你待在一起,这是有多厌恶,可想而知。
那年轻公子脸色愈发难看,喝道:“张佑之你个窝囊废!有种过来!本公子不打得你满地找牙就不姓岳!”
“岳修你当我傻啊?有种你过来呀~你来打我呀~你个败家玩意儿!哎~打不着吧?”张佑之得意洋洋,愈发挑衅,气得岳修在甲板上乱跳,“靠过去!老子今天要整得他哭爹喊娘!”
张佑之在这头大叫:“快划快划!这船本公子包了!今日兴之所至,来个赛艇玩乐玩乐!”
也亏得他,能把掉头逃跑说得这般清新脱俗理直气壮。
如此,两艘体型累赘的画船便在拥挤的河道里开始竞速,张佑之继续开嘲讽,惹得岳修暴跳如雷,追得愈发紧了,岸边观战的人越来越多,全在看热闹,还不嫌事大地起哄。
楚未逍道:“今天我算是知道这群公子哥儿们成天在干什么了……”
“呀,前面没路了!”长青紧张道。
“没路就没路,关我们什么事?”楚未逍慢悠悠喝了口果酒,“接下来请欣赏岳家公子上演的全武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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