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家倒了，在麦老先生一睡不醒之后，在麦正戈跟他妻子秦秦隔离审查之后。麦家的公司、房子全部被查封，那个萧条的秋季，伴随着枯黄的玫瑰花枝随意的倒在院子里，那座曾经欢声笑语大别墅，满目苍茫。

齐之秋是在一个星期之后知道麦家的事情的，在他打不通麦舒颜、麦朗的手机和在米国住处的座机之后，他狂飙在路上一路到了家里，面对的是眼眶泛红的奶奶，坐在一边一声不吭的二伯。

“奶奶”齐之秋轻声叫了一句。

“三儿，麦家。。。”

之后的事情齐之秋一直记得，麦爸爸麦妈妈入狱了，麦爷爷去世了，在一堆避之不及的亲戚里，齐家处理了麦爷爷的身后事。那个英雄了一辈子的老人，就这样，埋进了土了，没有国旗，没有哀悼会，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走完了他辉煌而寂寥的一生。

齐之秋一直找不到自己的小姑娘，麦爷爷的葬礼，她没有来。米国，齐之秋在那边找了她三个月，最终被自己母亲带了回来，之后的每一年，他都会请假到米国去寻找她。但是，找不到，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

齐之秋再也没有能联系到自己的小姑娘，今年，他三十二岁了，一直一个人，朋友或者亲人问他，怎么还没有找女朋友，他的答案，十年如一日。

“我有女朋友了。”

面对着面前这个穿着晚礼服喷着高档香水的成熟丽人，齐之秋不为所动。军校毕业之后，他没有想到要去政坛发展，而是一步一个脚印，在生与死的边缘倾轧的从军。这次回家是因为上一次在出任务时，为了救自己手下的一个队员中了两枪，军部特地命令让他回家休养三个月。

“三少”肖越棋手里扶着一个温婉的女子，他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不复当时的青春冲动意气风发。

“阿棋，好久不见。”

“喝一杯？”肖越棋拿起酒杯，看着这个曾经温润如玉的男子，变成现在沉默寡言甚至有点冷淡的军官。

“还没恭喜”齐之秋向他身边的女人点了下头。

“是啊，你都好久没有回来了。”女人看出两个男人有话要说，乖巧的先去了另一边。

“嗯。”

“自从她走了以后，你只回来这里两次。”肖越棋对着酒杯一下子全部喝了下去。

“阿棋。”淡淡的声音里面听到了警告和波动。

“也只有提起她你才会像个人。”

“你喝多了”

“没有，三少，你知道的，我酒量一向好。三少，你这样要到什么时候？还要找她吗？你知道我每次经过你们家看见齐奶奶，她就守着那片菜园子，等你回来。”

齐之秋沉默了，但是眼里却还是坚定。

“我不会放弃找她”在她最伤心最难过的时候，我没有在她身边，她的眼泪她的难过，一想到她心就像是被狠狠的插了几刀一样痛。那个在众人手里哄着捧着娇宠着长大的小姑娘，她是怎么熬过来的，自己不敢想象。

“三少！”

“阿棋，你知道的。”

“是，是，我知道的，我他妈知道”就是知道，就是清楚，就是明白你们，小霸王，你还欠着我，一直没有来回报我那次筹办的三少生日宴，一直，欠我一个开口的机会。

齐之秋走了出去，院子里面的银杏又黄了，就像是那个你离开的时节。你走了这么这么久，久到在我心里变成了一道疤，一直愈合不了的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