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守义的大哥叫钱守仁,任县卫生局办公室主任,嫂子吴霞是县计生委的一名干部,五岁的儿子入托幼儿园。年初,卫生局建了一批平房,有三间的,还有两间的。因钱守仁两口子都在卫生口儿工作,按照文件规定,他可享受三间房的待遇。房子前面有一个十米宽的院子,除有一间倒房外,其他地方规划的井井有条,腾出一块地儿种点蔬菜,靠窗的一块地儿安装了两件健身器材,两口子早晨起来可以在上面锻炼一下。闲下来时鼓捣菜园子,收的菜够自家吃的。为了响应中央一切服务于西部的号召,两口子最近到边远地区进行了为期三个月的医疗服务,昨天才回来,在他们出差期间,吴霞把母亲从乡下接到了县城,照顾他们的儿子。
没进家门就听同事说钱守义去椰岛做买卖了,钱守仁听后很是惦记,抓时间想去看看。
“儿子,想妈妈了吗?”吴霞一进门看到自己的胖小子高兴地抱了起来。小家伙三个月没见到爸妈了,有点陌生,跑到姥姥的背后躲了起来,经过姥姥的引导才走到爸妈跟前,怯生生地说:“爸妈,我想你们。”儿子的话还没说完,吴霞抱着儿子便哭了起来。
“您老身体没事儿吧,这几个月把您累坏了,爸爸经常来吗?”守仁关心地问道。
“你爸经常来,但家里的事儿也不能扔呀。”
吴霞放下儿子到脸盆前洗了洗,然后从包里拿出给妈妈买的滋养品,说:“这是给您老买的,跟爸爸一起吃,您二老身体不出毛病就是我们的幸福。对了,听说守义去椰岛做买卖了,怎么样?”
“听说他是出了趟远门,具体干什么去了我也不清楚,。“
“咱们给守义打个电话,问问他去椰岛的情况。”钱守仁说道。
吴霞是个通情达理的人,非常同情守义家目前的处境,多次让守仁给他弟弟找份儿工作,都是由于守义没有一技之长而落空。“不行现在就到弟弟家去一趟吧,顺便把给他们买的东西送去。”
“那好吧。”俩人把行李放好,拿着从西部买来的土特产奔钱守义家去了。
“弟弟这次出门,说不定从椰岛赚了不少钱吧。”吴霞猜测。
“他赚了钱省得咱们惦记。关键是那边的买卖也不见得好做,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大哥说这话比较中肯和实在。因为,他深知弟弟脑子不是十分好,连菲菲一角儿都赶不上,没有经商的细胞,更甭说到那么远的地方做买卖,不挨骗就不错了。
“去之前他应该跟你这个大哥商量商量,三个臭皮匠还顶个诸葛亮呢。”吴霞明显对钱守义去椰岛这个事儿有意见,只是不明说罢了。
“他去椰岛的时候咱们正在西部,跟谁商量。”
“打个电话也行呀。”
“还打电话呢,连信号都没有怎么打。再有,你往家打了多少次电话,打通了吗?”
“要说也是,手机到了那边简直就是玩意,没一点用。打个长途电话或到当地邮局,或到当地政府,别无它路。另外,你刚才分析得有道理,咱弟弟不是做买卖的料儿,挨糊弄是不可避免的了。”
聊着聊着,俩人就到了钱守义住的小区。穿过茵茵绿色的庭院,来到弟弟的家门口,正要敲门,街坊张磊走了出来,看到钱守仁来了,说:“呦,大哥大嫂来了。”
由于钱守仁经常来弟弟家,有时候还把左邻右舍叫过来喝两盅。所以住在这个院的大人孩子都认识。
“我听说守义从椰岛回来了,我俩到这儿看看。”
“好长时间没来了,单位有事儿?”张磊问。
“哎,你不知道,祖国西部地区缺医少药,我们卫生口每年都有支援西部的任务。最近我俩参加了西部医疗巡诊活动,去了三个月,刚到家。今天没出摊儿呀。”
“我一般都是上午开门儿,下午订货。”他看看手表继续说道“我得定货去了,去晚了该没货了,卖肉的没肉,我那些老主顾该有意见了。您二位进去吧,两口子都在家。”说完张磊骑车走了。
敲开弟弟家的屋门,开门的自然是菲菲了。“呦,是大哥大嫂呀,快进来,什么时间从西部回来的?”
“今天下午两点到的家,听说守义从椰岛回来了,我们到家都没歇着就跑过来了。另外我们买了点当地的土特产,咱这边买不到,送给你们尝尝。”说完大嫂把买来的东西放在了橱柜上。
“守义呢?”钱守仁在屋里转了一圈儿没看到弟弟,便问。
“您弟弟几天前从椰岛回来后一直没有出门,他正在孵化呢。”菲菲指了指里屋。
“孵化,孵什么化?”守仁惊讶地问道。
“孵幼象呀。”菲菲回答的很轻巧。
“孵什么?就是用大象下的蛋孵化幼年小象?”
“您说的很对。”
“就说现在二十一世纪了,大伯子兄弟媳妇见面也开一些玩笑,但弟妹今天您这个玩笑是不是开的大了点儿。”说完脸已经泛红了。。
“谁跟您开玩笑呢,不信您进去看看,守义正在被子里工作呢。”
两口子一听弟弟干起了女人的活,又好笑又生气,不由分说迅速来到里屋。钱守义自从回来到现在已经四天了,始终门窗紧闭,屋里的空气不流通,一股腥臭味扑鼻而来。“这是什么味儿,赶紧把窗户打开,换换空气。”
“大哥,千万别开窗户,孵幼象怕风。”钱守义缩在被子里发出了深沉的声音。
“你钻被子里干什么呢,别憋出病来,快出来。”大哥吓唬了弟弟几句。
“别打搅,我正在孵化呢,这项工作需要安静。大哥大嫂尽快出去吧,再过几天就把小象孵出来了,到那时我也就解放了,咱们哥俩再呆着,今天我就不陪了。”守义隔着被子说。
“现在女人坐月子都要定期打开门窗,你这叫什么孵化呀。快起来,再不起来我就撂被子了。”
吴霞在一旁听得糊涂,不解地问道:“兄弟,你刚才说什么?”
“我在孵化。”
“哎呀,我的傻兄弟,你还能孵化呢。你们男人要能孵化还要我们女人干什么,天大的笑话。撩开被子我看看男人怎么孵的?”说着上前就要撩被子。
菲菲马上拦下:“他什么都没穿,我让他穿好衣服您再看。”
“你们姐俩都出去,我撂被子看看。”守仁上前一步把手伸进了被子,在钱守义的屁股底下摸了起来,忽然,他摸到一个软乎乎的球体,捏了两下,问:“这是什么?”
“是大象下的蛋,我就是用它孵幼象的。”
“你站起来,简直是胡闹。”钱守仁上前把钱守义从被子里拽了出来。
钱守义很不情愿地穿好衣服,一边穿衣服一边还嘟囔呢:“还差几天幼象就破壳儿而出了,这下儿全完了。”
钱守仁听后非常气愤:“明确地告诉你,这辈子你也孵不出来小象,无知,简直是天大的无知。你们姐俩进来,看看咱们的孵化大师的杰作。”
姐俩一进门,看到被子撩着,钱守仁手上托着一个黄绿色的球体,明白人一看就知道它不是象蛋。把大哥大嫂气的直跺脚:“这是象蛋吗?你睁眼看看。你怎么什么都不懂,这分明是椰子,是南方的特产,咱们北方没有,你上当了。看见了吗,它早就让你坐坏了,赶紧扔掉吧。”
“那还有一个呢。”菲菲指了指墙角儿说。
钱守仁走过去把地上的椰子拾了起来,放在耳边晃了晃,说:“这个是好的,还能吃。”
蹲在墙根儿的钱守义听说两个球体不是象蛋,心中的懊悔和愤怒交织在了一起,气的妈妈奶奶的一通骂。钱守仁把弟弟扶起来,说道:“记住教训吧,下次不要在犯这低级错误了。俗话说的好,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要想干成一件事儿是要付出辛苦的,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这一趟花多少钱?”
这时候的钱守义脑子清醒了很多:“大约四千多块钱。”
“你这才叫花着钱,受着罪,回来后还过了几天非人生活,这就是你钱守义五天椰岛的丰硕成果。”
菲菲见状眼都直了,一年的辛苦钱都让钱守义椰岛一趟糟蹋了,立马就急了眼:“当时我就怀疑,这男人还能做孵化工作,可又一想,社会进步了,什么事儿都有可能,网上不是说国外已经发明男士怀孕了吗?另外,他刚从椰岛回来时,跟我说他在椰岛学了门技术,我就顺了他。没想到他还是被糊弄了,这要是传出去让人家多笑话。”
钱守义啪啪地抽了自己几个嘴巴子,抱起地上的椰子狠狠地捶了几下,悔恨晚矣。
都说好事儿不出门坏事儿传千里,怕别人知道的事儿还是走漏了风声。
“钱守义干起了女人活,孵象不成坐扁了椰子。”反正说什么的都有,闹得沸沸扬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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